妻子花钱开始大手大脚
这种“今朝有酒今朝醉”的心态也在一定程度上帮助裘章荣逐渐摆脱了痛失爱女的伤悲。
偶尔,裘章荣一个人在工地上时也会想起女儿,“一想起来,眼泪就掉,16年啊……”他说不下去了。之前,他设想好了,今年5月12日,“汶川大地震”一周年这一天,他会平静地给女儿烧点纸,然后坐下来慢慢地想她们。
震后,赵德琴的性情发生了不小的变化,裘章荣有时候甚至觉得妻子有些神经质,暴躁易怒。赵向记者坦言,这一年来她的精神状态很不好,一直未能完全走出女儿遇难的阴影。
赵德琴性情的变化体现在一些生活细节上。有时她的开销很大,花钱有些大手大脚,无论是居家还是个人穿戴,都开始追求高品质。这让裘章荣很担忧,他是个节俭的男人。他多次奉劝妻子要节约开支,“不然以后老了怎么办?”。他还托妻子的一些朋友和同学劝她,但妻子的观点是“耍嘛,只要自己开心就行”。
心理上没法再接受别的孩子
去年11月,应艺术家舒勇之邀,赵德琴和另外两名遇难学生母亲李文华、彭兰到广州游玩散心。舒勇本欲将三人安排到清远某风景区的餐厅做事,由于女儿骨灰的事情一直未处理好,赵德琴无心上班,最终只有李文华一人前往,工作了短暂一段时间。
考虑到今后的养老问题,裘章荣很想和赵德琴再生一个孩子,实在不行就领养一个。一些朋友也劝赵德琴再要一个孩子,有个精神寄托,这样心情会好一些。她拒绝了,“哪个小孩都没有我原来的两个小孩好,她们在我的生命中太重要了,别的都替代不了。”她一直无法割舍对双胞胎女儿的感情,这也是她不愿再要孩子的主要原因。
另外,赵德琴觉得目前的经济条件也不允许她再要孩子。“如果以后经济条件好一点了,我们会考虑再要个孩子。”赵德琴说,“但至少要再过两三年之后。”
记者手记
“生命之花”是一种真实的记录
如果从一个旁观者的角度来看,“生命之花”这无疑是在给赵德琴的以及地震遇难者家属的伤口上撒盐。但是如果我们可以真实地接触到赵德琴和遇难者家属,以及去到汶川大地震的现场,并对视着他们那些早已绝望的眼神,大家也就一定会明白“生命之花”的意义。
他们在地震中失去亲人,这是不得不去面对的残酷现实。他们干涸的眼神里对生命的重生和期待,是他们生活下去的精神支柱。事实上将琦琦佳佳的骨灰变成“生命之花”是赵德琴最认同的一种方式,她觉得她的一对漂亮双胞胎女儿一定可以在“生命之花”里得到永恒和重生。赵德琴每天都期待着“生命之花”的完成,为了“生命之花”她不知道受到了多少磨难和委屈,甚至连生命也受到了威胁。当舒勇将“生命之花”的图片用手机第一时间传给赵德琴时,她很快就回了短信,虽然短信看似有些不通顺,却体现了一个中国母亲的伟大。
虽然创作曾遭到网民最恶毒的攻击和谩骂,但舒勇说不管怎样,汶川大地震一周年之际,要将“生命之花”献给所有热爱生活的人们,因为直面历史是一个伟大民族必须的勇气。
“生命之花”通过死难者的骨灰指向一个个具体的生命,有人批判舒勇将骨灰当艺术的道具,实际上在这里骨灰并不是艺术的道具,而是生命密码的直接载体,是对死难者最大的尊重。其本质跟传统的火化、天葬和海葬并无不同,只转化了保存念想的方式,远不是丧葬文化革命那么简单。如果我们对生死有一种新的态度和认知的话,那为什么我们不能用骨灰做“生命之花”来祭奠罹难者?这种方式为什么就不能成为我们未来存放骨灰的方式呢?苦难也是人类文化的组成部分,我们并不能回避。宏大虚幻的集体记忆,是对当下存在的蔑视。眼泪并不是苦难的通行证,无名也不是罹难者的墓志铭。舒勇的《生命之花》就如同活者保留罹难亲人的一张相片,摆放在案头,不同的是前者是罹难者身体的全部,它赋予了生命全新的价值。活着并活得更好,这就是舒勇艺术再现地震罹难者的全部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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