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罗约“壮士断腕”敢不敢？能不能？(组图)

　　安帕图安家族属于阿罗约的执政联盟，其家族首领、马京达瑙省长安达尔不仅是2007年大选阿罗约获胜的主要臂助之一，且被阿罗约称为“我最珍贵的盟友”。如今这位“最珍贵的盟友”被死里逃生的幸存记者揭露，恰是此次行凶事件的幕后策划者，且是直接凶嫌小安帕图安的父亲。

　　被掩埋的遇难者尸体挖掘现场。

　　阿罗约（左）与老安帕图安（右）在一起的资料照片。

　　本报北京专电11月23日发生在菲律宾棉兰老岛西部马京达瑙的、骇人听闻的政治绑架、杀害案，震惊了全世界。惨祸令菲律宾人震惊、痛惜、恐惧、愤怒，上至国会议员，下至普通百姓，多要求阿罗约政府认真调查，严肃处理，还死难者以公道，还民主政治以清白。

　　公众需要一个交代

　　安帕图安家族属于阿罗约的执政联盟，其家族首领、马京达瑙省长安达尔不仅是2007年大选阿罗约获胜的主要臂助之一，且被阿罗约称为“我最珍贵的盟友”。如今这位“最珍贵的盟友”被死里逃生的幸存记者揭露，恰是此次行凶事件的幕后策划者，且是直接凶嫌小安帕图安的父亲。人们都拭目以待，想看看阿罗约能否“壮士断腕”，向盟友下手，给公众一个交代。

　　菲律宾全国共有76个省、117个市，人口高达8857万，而安帕图安家族的影响范围仅限于棉兰老穆斯林自治区的5个省，人口不过412万。阿罗约倘袒护安帕图安家族，无异于置71省、117市和8400万选民的民意于不顾，而去袒护一个极少数人的利益群体。不仅如此，安帕图安家族公然劫杀正常进行参选登记的政敌，是对民主政治的赤裸裸挑战。拒绝切割对于阿罗约而言，等于是政治自杀。从这个意义上讲，她只能向昔日盟友宣战。

　　阿罗约助安氏坐大

　　事实上安帕图安家族能在当地坐大，阿罗约难辞其咎。由于阿罗约将安帕图安家族揽入执政联盟，使得其势力迅速膨胀。“老大”安达尔已3任马京达瑙省省长，全省22个市镇中18市镇的市长、镇长，都是安达尔的子侄。由于安帕图安家族在2004、2007年两次大选中均与阿罗约结盟，帮助后者几乎垄断棉兰老自治区选票，借此在整个自治区扩大权势，目前全自治区24个行政区中，17个区的行政首长由该家族的盟友把持，安达尔的儿子扎尔迪自2005年起一直担任自治区行政长官。

　　对于安帕图安家族的寡头统治，曼古达达图等小家族曾试图反抗。2006年10月他们在马京达瑙省举行公民投票，宣布该省第二大区单独成立沙里夫卡布苏安省，然而在自治区行政长官、安达尔的儿子扎尔迪干预下，沙里夫卡布苏安省只存在了不到两年。没有阿罗约的认可和支持，扎尔迪既无胆、也无权推翻公民投票。此次血案的直接触媒，是曼古达达图必须前往位于沙里夫阿瓜克市的省选举登记办公室递交省长竞选材料，而该市是安帕图安家族的巢穴，政敌前去参选不啻虎口拔牙。安帕图安家族早已扬言“谁参选就灭谁”。而正是在阿罗约政府的认可下，扎尔迪才敢于在今年初违反任何选举常规，将原设在自治区之外、相对中立和安全的哥打巴托市的选举登记办公室，搬到了自己家门口的沙里夫阿瓜克市。

　　安氏倒下新寡头起来？

　　问题是，即使她敢对安帕图安家族下手，也未必能清除当地的家族政治、暴力政治隐患。

　　西棉兰老长期为穆斯林苏丹制地方政权，风俗、传统和文化与菲律宾其他地区迥异。从西班牙殖民时代到马科斯统治时期，这里一直处于战乱、割据局面，迫使政府于1989年允许当地“自治”。由于长期战乱和闭塞，当地家族盘根错节，形成事实上的武装割据，中央政府的影响力极为有限。如自治区首府担负与中央的沟通联系，却设在自治区以外的哥打巴托；政府军在当地虽有2500多人的5个营，却几乎都部署在自治区之外的苏丹库达拉等地，若对安帕图安这样的大家族动手，派兵太少、驻扎时间太短不会有效，而一旦派遣大军长期驻扎，则很可能引起当地其他家族的猜忌和反对，造成更大的麻烦。

　　更棘手的是，家族政治和选举暴力在当地已成司空见惯。安帕图安家族固然已成众矢之的，但即使将之剿灭，填补真空的恐仍是另一个当地家族。只要这种政治模式不改，谁又能保证这个新家族不会变成新寡头，不会制造又一起“马京达瑙惨案”？

　　棉兰老自治区是菲律宾最贫困地区，许多人指出，惟有彻底改变当地贫困、落后的面貌，才有望彻底根除痼疾。然而菲律宾政府财政状况不佳，政治疲弱，对当地的投入少到可以忽略不计（仅占自治区总开支的4%不到）。在这种情况下，即使阿罗约能够清醒认识到症结所在，又是否真有实力“从根本抓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