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市场风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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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前在缅甸的乡下，从学校回家必须经过菜市场。这里的小贩沿着笔直的马路两旁，摆上自家种的小菜及自制的白豆腐、米线、腌菜、豆腐乳、豆瓣酱等等乡味淳厚的食品。

　　说到摆放食品的样式，是别有风味，有的用装鸡蛋的木箱改装的小木桌，有些干脆将东西放在木箱上，更有的直接将胶布铺在地上，一路上高矮悬殊，杂乱无章。

　　那时外公也在这街上卖小菜，他无论雨天晴天常手上撑黑色雨伞，站在奶茶店前，前面是高过腰间的木桌。每次见到我就问，回来啦，要不要带点青菜回家？有时我也会在他的小摊位帮忙卖蔬菜，他会一边给我糖果吃，一边关心问我家里的情况。

　　有趣的莫过于菜市场上到处可见买卖宝石的妇女，她们有时腋下夹了一把肥美青菜，一边付菜钱，一手却拿着宝石，眼睛不停观察宝石，嘴上还不忘跟卖宝石者讨价还价。有些小贩还在旁推波助澜，说些对买家有助益的话，希望成交后能分点红。

　　家乡所在的是个盆地，盛产矿物，所以一般人不是做矿物生意就是种农作物，种菜的最多。

　　种菜其实是一种乡情，就拿我家来说吧，有一天父亲随手在后院丢了个老佛手瓜，不久后瓜长出新芽，他就干脆挖个洞把它种在地上，再搭几根细木充当棚子，有时将一些削下的果皮丢在瓜棚下，完全不用悉心照顾。不久，瓜的藤蔓顺着细木往上攀爬，越长越茂盛，最后占了大半后院。瓜长出来时那是另一番情景，丰满青绿的佛手瓜，青青葱葱垂吊满棚，吃也吃不完。这时父亲就会早早起床，摘了满满一篓筐，上街卖给街上小贩，得来的钱就买点小菜什么的。

　　怀念那日子，走过一辆辆满载蔬菜的脚踏车，走过阵阵酸菜香味的摊位，穿过蹲在地上的小贩，笑看一边买菜一边买宝石的妇女，还有永远拿着黑色雨伞站在蔬菜摊后的外公：“青青回来啦？要不要带点青菜回家？”

　　(摘自新加坡《联合早报》；作者：段春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