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源：第一财经日报
实名制漏网“黄牛”
由于无法事先囤票，不少票贩子已经“金盆洗手”，但“黄牛党”的能耐依然很大
萧暮寒
明明电话订票系统“95105105”说2月4日从广州到郑州的T256次硬卧“已售完”，但在网络上随意找一名转让该线路火车票的“黄牛党”，对方总能帮上忙。不过条件是，必须到售票大厅、有身份证号码，以及每张50元的手续费。当然量大手续费还可以优惠。
昨天，《第一财经日报》记者就这样体验了一把“黄牛党”的“牛”气。
不能否认，春运火车票试行实名制，确实降低了很多人的买票难度和买票成本，但 “黄牛党”的气焰依然十分嚣张。看来，实名制并非神药，在供求关系失衡的形势下，要根绝“黄牛党”之害还需多管齐下，堵上仍未堵住的漏洞。
神奇的电话追拨器
日前，铁路部门在广东中山市抓获了几个“黄牛党”成员，缴获数十张身份证和火车票。据广铁集团相关人士介绍，广铁实行实名制售票后，“黄牛”的作案手段也产生了变化。往年，“黄牛”往往通过大批量不停地拨打电话订票系统，先订票囤积，然后再找买家。而今年，据抓获的“黄牛”交代，他们变成先找好买家，并收取“客户”身份证，然后不停拨打电话订票系统订票，并收取“客户”手续费60到200元。
广铁集团早在21日就宣布，今年他们不仅开通窗口、电话、代售点和自动售票机四种售票渠道，还增开了售票点和电话线路，其中电话线路从八千条增加至1.5万条，可以预订最长十天内车票，是春运订票的首选和主要渠道。
本报记者昨天在网上也碰到了一名类似“黄牛”。这名“黄牛”告诉记者，他主要靠多部电话追拨器拨打电话订票系统来订票，由于现在试行实名制，订到票的人必须带身份证前往深圳本地取票点取票，过期不取将自动取消。
据了解，这种电话追拨器广泛应用于医院电话预约、火车票电话预订等，它不仅可以自动追拨热线电话，还能多个号码自动循环追拨。
“有了订票器，春节电话订火车票不再难；有了抢拨器，拨打热线电话第一个拨通的就是你。”这是深圳某科技公司在阿里巴巴网站上的产品宣传语。
这种追拨器甚至还能将预订的身份证号码提前输入到设置，当订票系统提示输入身份证号时，只需输入一个代码即可。
公司业务员告诉本报记者，往年这时候买电话追拨器的，大多是批发，可能包括“黄牛党”，今年却多了很多零售。
代售点出票猫腻
除了使用电话订票的“小黄牛”，还有从代售点搞票的“大黄牛”。
一名在粤打工的湖南人也在承接一些“订票业务”。他告诉记者，他的朋友就是代售点的。由于代售点每张票只能收取5元钱手续费，朋友就通过他寻找意向购买人，并要来对方的姓名和身份证号码，在电话预订开始那天第一时间出票。由于铁路系统会给正规代售点一定的票额，所以订票成功率会更高，“但也不能出（票）太多，否则广铁会怀疑的。”
“2月11日从广州到郑州这条线，现在已经有11个人在我这儿‘报名’了，排在你前面。”这个“黄牛”建议，出行时间错开年底，或者错开车次线路，“要求越宽松越好订到票。”
一位代售点负责人也向本报反映，他也听说过有代售点与“黄牛”勾结，将部分票额锁定，专供“黄牛”。
网上一个自称“黄牛”在“自白”中曾提到，如果正常渠道申请代售点，2万元就能够申请下来，但铁路是垄断行业，申请代售点是一个非常复杂的过程。“用我们的话来说，50万元能够申请下来还是你找到了正确的路子。很多时候就是你拿钱都不能够申请到的。”因此，“收回成本和创造大的利润就是他们的唯一现实的想法。”
另外，代售点常设在人流较密集的酒店、大厦或商场附近，地段好租金也贵，而铁路部门规定的5元全国统一价，对于单一经营火车票代售业务的网点来说，在非节假日期间明显吃不饱。上述代售点负责人介绍，春运期间，代售点售出的票只有20%左右，而电话订票占60%甚至更多。
期待外部力量介入
试行火车票实名制以来，“黄牛党”们也与时俱进了。本报发现，“黄牛”们更多地从地上转到了地下，留下的电话号码很多都是短命的或者异地的。而网上的火车票平台，单次发帖“转让”的票数都在个位数（3到9张），“手续费”也从明码标价变成了面议。
有“黄牛”甚至还支持买票人亲自到窗口或代售点买票，并且表示到时电话联络，即使只有朋友身份证号码没有原件，也可以帮忙代买到票。
但在实名制下，由于无法事先囤票，“黄牛党”已经少了很多。往常活跃在火车站广场前兜售火车票的身影，已经去了大半。还有一些“黄牛党”，根据媒体报道，已经被迫“金盆洗手”，提早回家过年去了。
“黄牛”的减少让乘客买票更加省心。在东莞工作的河南人小程说，她已经三年没坐火车回家过年了。没想到今年一试电话订票，“竟然一下子就接通了，而且还有票！往年是不可能这么顺利的！”
多年来，铁路部门在不断加强对倒票的监管力度，以及对造假的打击力度，试行实名制后这些力度仍在加强。不仅在窗口和代售点安装摄像头，还派驻铁路公安或其他工作人员进点。
不过法律界人士也认为，打击倒票行为，一定要有外部力量介入。
“从我国现行法律的规定来看，倒卖车船票证罪或此类违法行为由公安机关受理查处，而根据公安内部的划分，则大都由铁路公安机关管辖，这样就可能会出现铁路公安查处铁路内部人员的情况，其效果自然可想而知。”北京市百伦律师事务所律师王华对本报记者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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