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月1日,本报以《家务劳动工资化老公该给老婆发工资》首发了全国政协委员张晓梅今年两会上的提案之一——《实行家务劳动工资化保障女性权益》。一时间热议如潮,许多网站的点击率都上了10万。支持者和反对者几乎成了男女对垒。该提案甚至被网友冠以“2010年全国两会最雷人的提案”。昨日,张晓梅再次接受本报记者专访,对此进行回应称:“没有人愿意雷人”。
网友:没有最雷,只有更雷
张晓梅:请读懂我的本意
华西都市报记者(下简称记):您每年的提案当中,涉及女性话题的占了绝大部分?
张晓梅(下简称张):对。首先我是一个女人,然后又是一个女性工作者,天天就为女人工作,早些时候(我)更关注女性的美丽和魅力,现在除关注这方面,更加关注女性的幸福。这个提案就涉及到女人的幸福。
记:这个提案被网友评为2010年两会最雷人的提案,您意外吗?
张:首先“雷人”这个提法是媒体造出来的,没有人愿意去雷人。为什么大家觉得雷人呢?因为很多人没有耐心地去通读,只读了标题。
记:您真正想表达什么?
张:其实我想通过这个提案,让社会正视这个现实,承认女性在家庭中的价值,也促进男性跟女性分担家务。特别在离婚时,女性在这方面的付出应受到尊重或体现出价值。
记:据网上调查,反对该提案的几乎全是男性,赞成的则全是女性。
张:这是很严重的事儿,男性没有站在女性角度,就无法去体会。比如说《蜗居》中宋思明的太太,我不知道男人怎么看,女人看了确实挺心酸。
记:这个提案感觉很前卫。
张:我的工作是一个比较有前瞻性的行业,很多时候会去关注一些新生活方式,这就是时尚,特别是国外的生活方式。比如,我去年提的四天半工作日,在国外早就实行了。我是一个思维比较前沿的人,一点都不想雷人。
网友:那以后夫妻生活也该工资化?张晓梅:我更想说家务劳动的价值
记:家庭是以感情纽带为基础的,做家务发工资等于破坏感情吗?
张:这是一个词汇问题,这个提案也在修改。最后标题也许会变成家庭劳务价值化,刚开始时,我想把这事儿说清楚,觉得用工资化的词很形象,说价值大家会觉得特别虚,难以理解你想说什么。工资这个说法,也是大家误解我的地方。
在国外,小孩做家务,家长普遍要付钱的。我们觉得这是鼓励,实际上则不然,只不过是国人接受不了而已。我非常自信,要不了多久,夫妻双方支付给做家务劳动较多的一方工资将是件很正常的事。
这很像两个人谈恋爱,如果刚开始接触就要这要那,那男方恐怕很难接受。家务劳动则不同,如果女方付出多了,男方可主动做些事,这是一种默契。
网友:在中国这提案行不通
张晓梅:首先是思想要转变
记:国外的一些思想和做法是否触动了您?
答:确实是这样,10多年前中国还没有婚前财产公证,可美国已经有了。那时就说他们怎么那么冷冰冰的,两个人在一起生活,竟然要求钱分着算,而且大家算得很清楚,(这)还是什么婚姻生活,但现在中国家庭很多也开始这种生活方式。
记:您觉得这个提案到底有没有可行性?张:我觉得这个的确是个问题。比如我曾提过给经期的女人假期,那更雷人。很多人都觉得一个政协委员提这个太荒唐了。这个提案当时觉得更没有操作性,一个例假休假怎么有操作性呢?很多人问,那你这个怎么请假,例假是一个隐私,难道拿着假条去请假?你是去开病假条还是怎么着?这是一个没有办法弄的事,而且例假的长短怎么确定?但两年后,像南京、成都等地在作女工的一些保护条例修订时,都考虑进去了。
家务劳动价值问题,只是社会目前没有认识到,很多男性也没看到这个问题,还觉得是理所当然,实际上对两个人的发展不公平。我觉得尽管可行性会有一定问题,但我们可以先给它一定社会舆论,或者说社会认可。这里首先是思想的转变。
网友:委员竟关心起两口子的事
张晓梅:代表委员不仅关注宏观
记:按一些网友的理解,代表委员就该关心国计民生的事,你却提两口子的事,这有没有冲突?
张:没有冲突。首先,假如说政协委员全提宏观经济的,金融啊,医改啊,这就不需要委员了,我们搞几个专家就可以了。8年前我觉得提案就是“假、大、空”的东西,无非就是形式,说说而已,也没有人认真采纳,更别说贯彻执行了。而现在委员的建议则对整个社会发展和人民生活起了很重要作用。比如,去年有委员建议在国庆60周年大阅兵时增加老兵方阵,后来就被采纳了。
网友:不知老公给她发工资不?
张晓梅:我家很独立很特殊
记:打听一个隐私,你家家务劳动怎么处理的?
张:首先,我的家庭成员都比较独立,包括我的小孩,从小到大都很独立。我从小给他灌输自己的事儿自己做,他很早就自己洗衣服了,而且我们原来住在四川的时候多一些,他暑假寒假往返都自己坐飞机,五六岁时就开始了,那时航空公司没有小孩托运业务。我们到机场观察,看哪个人面较善,就让他(她)帮忙照看下小孩。他每年来来回回,没有人给他收包,他早就能自己照顾自己。所以我们家庭就是自己的事情自己做,然后大家彼此尊重,我们的家庭很和睦,很开放,我和小孩是真正的朋友,很多事情都和他交流。
记:那你家的家务谁做呢?
张:我的家庭很特殊,因为大家的事自己做,家务事就很少。自己的衣服都是自己洗。家务事已降低到最低程度。其他事就请保姆。
华西都市报全国两会特派记者 陈诚 杨东 阮长安 刘云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