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年了,第一次抱起儿子 |
回家后,小龙开始露出小孩的天性 |
重逢之时
小龙说其实他“忐忑不安”
下午3点半,晏友才在刑侦局办公室里既兴奋又焦急时,小龙在飞机上却有些“不好过”了。
飞机着陆太猛,小龙一下晕了,抓着清洁袋不敢撒手。下了飞机后,小龙又立即跟着民警坐警车赶往刑侦局。晕机,晕车,一路折腾让小龙终于蔫了。不过,他之前曾和记者说过一段悄悄话:“不知道回去会怎样。我当然想是很好的啦,但以后我不知道啊……”要见到离别6年的亲生父亲了,虽然面对镜头时,他一直说“很高兴”,但他私下用了个刚学会的成语来形容心情:忐忑不安。小龙其实很紧张。
6年后小龙用普通话喊“爸爸”
通过前两天和一群记者接触来看,小龙并不排斥镜头和回答记者提问。但昨天在刑侦局下警车时,几十名记者呼啦一下围了上来,摄像机围着他拍个不停,照相机咔嚓咔嚓响个不停,记者们七嘴八舌不断提出了各种问题。“见过记者,没见过这么多记者。”小龙后来说,他在车上就已经晕头转向,这下彻底晕了。只好机械地向记者们作出回应——“高兴吗?”“高兴。”“想爸爸吗?”“想。”但他一直没笑过。
在人群里看见到爸爸时,小龙紧张地用普通话喊了一声:“爸爸。”虽然这一声在记者们听来实在没有多少感情色彩,但晏友才已“十分满足,非常舒服”。他一把抱起小龙,像6年前那样把小龙抱在怀里,一直抱进电梯都还舍不得放手。“6年没抱过我儿子了!”他眼圈红红的。
晏友才在刑侦局办完交接手续后,激动得脸都涨红了:“我很高兴啊,很舒服啊!”然后,他给小龙换上了新买的衣服,稍微有点大。这时他才发现儿子太瘦了,他摸着小龙的手,心疼地说:“太瘦了嘛。以后要多吃点饭,多吃点肉,不然我要骂你哦!”
悲喜之间
生父高兴请了68人吃火锅
下午5点过,小龙终于回到“家”了。这个家已不再是他记忆中那个“在铁路边上”的家。小龙看着尚未熟悉的爸爸和陌生的家,有些手足无措,眼神里有一丝慌乱。爸爸走到哪里,他就紧跟到哪里。
摄像机、照相机时刻对准小龙的一举一动。他一边表情僵硬地回答记者提问,一边漫无目的地在人群中寻找。直到眼神和记者对视,他才终于安定下来。
记者打趣道:你应该自我介绍说,大家好,我叫不紧张。小龙轻轻地笑了:我才不说呢!他终于笑了。一大群记者半个下午,第一次拍到了他的笑容。
晏友才带着小龙在街边坐了一阵,接受了邻居们的问候祝福后,带小龙回到了他们的家。开电视,削苹果,又指着墙上的腊肉说:“以后你要多吃点!”然后又抱来邻居的小孩陪小龙。小龙渐渐感受到了父爱,慢慢放开了。就在晏友才出门倒水时,小龙自己放水洗了手,抓起苹果就啃,然后跟着父亲出了门,走来走去。
晚上,晏友才最终决定带着小龙去附近的火锅店吃火锅,加上亲戚朋友,一共来了68个人,一直吃到晚上10点左右。令他意想不到的是,小龙非常喜欢吃火锅,而且不怕辣。小龙吃完火锅后就和叔叔上网去了。“明天还有五六十个人要过来聚。”晏友才说今天就要去给小龙办上学手续,过两天忙完了就去上班。
养父郁闷想孩子一天没吃饭
昨晚9点半左右,记者拨通了陈连福的电话,告诉了他“陈炳发安全抵达成都”。电话中,陈连福的声音显得很沙哑,他还没吃晚饭。得知小龙已和亲生父亲待在一起后,陈连福说为他感到高兴。听得出来,他心情很糟糕:昨天他一个人待在家里,什么事都不想做,有时就看着电视发呆。“头很晕,心里很乱”,他告诉记者,“6年了,既当爹又作妈地带他,现在他一下子走了,感觉世界一下子空了。”
小龙走后的第一天,陈连福不想干活,连饭也没吃,大部分时间都躺在床上。他说,如果小龙愿意的话,他以后想来成都看他,也希望小龙将来可以回福建看望他。
有这一个笑容,就足够了
小龙和父亲回家之后,怯生生地坐在床上,面前依然有一大群记者。他不敢乱动弹,依然机械地回答着记者们的追问。
我也是第一次走进晏家,看着小龙有些茫然无助的眼神,我突然有些心疼:这孩子的命运真够折腾的。看着他的眼神,我知道他在想以后的生活会怎样。这个问题他一路上都没敢想,但现在必须面对了。
这一路上,我们无话不谈。我看着小龙一点点放松心情,慢慢接受了眼前这个父亲;看着晏友才围着儿子忙得团团转……我开始认为小龙的新生活就这样开始了。于是,我放心地笑了。小龙看着我,也笑了,这一次,他咧开嘴笑出了声。我们俩就面对面地看着,旁若无人地愉快地笑着。有这会心的相视一笑,我觉得就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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