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国十年摇身变欧盟领头羊 结构性改革迫在眉睫

　　德国十年摇身变欧盟领头羊 结构性改革迫在眉睫

　　2010年3月14日《经济学人》印刷版当期封面故事

　　导读：于人于己，德国都需要变革。

　　人们通常认为，欧洲大陆经济僵化，依赖福利的民众不愿工作太多，其工业基础过时退化、能力持续下降。这其中大多是陈词滥调，但仍不乏一些事实。然而，作为欧洲最大的经济体，德国取得的成就反映了完全不同的事实。

　　十年前，德国还是欧洲的一介病夫，长期受缓慢增长与高失业率的困扰；大型制造商也纷纷撤离，以竭力寻求更低的生产成本。如今，尽管德国经济也身处衰退之中，但其失业率仍低于五年前的水平。虽然最近中国超过德国成为世界第一大出口国，但其强劲的出口实力仍毫发无损。作为国内生产总值统计的一部分，其经常项目盈余也将超过中国。

　　在这块大陆的地理与政治中心拥有一个强健的经济体大可为欧洲其它国家所津津乐道。但自相矛盾的是，德国的成功确实给邻国造成了许多麻烦──不论是受害国还是德国自身都需正视之。

　　老传统与新思想

　　德国出众的灵活性源自老传统与新思想的巧妙结合。传统上以多数意见主导的管理机制有助于让工会根据成本需要进行合作。

　　与此同时，经济政策走上了一条全新的自由化道路。施罗德政府在2003至2004年间对劳动力市场与福利体系实施了改革；再加上来自欧盟单一货币的竞争压力，在这双重刺激的作用下，德国工商业毫不犹豫地将实际工资水平压下来。2000年到2008年期间，德国的单位劳动力成本以年均1.4%的水平下降，美国的这一数据仅为0.7%，而法英两国却分别以0.8%与0.9%的年均增长率上升。尽管去年的经济衰退对德国造成严重的影响，但其当下的经济形态仍远好于10年前的形势。这是法国和南欧各国根本无法相比的。

　　德国对其控制生产成本与保持出口水平的能力感到骄傲，这一点也不为过。但它应意识到，它所取得的成功在一定程度上是以损害邻国的利益为代价的。德国人更愿意相信，十年前放弃他们挚爱的德国马克是作出了巨大牺牲，但实际上他们是欧元的最大受益者。几乎近半数的德国出口都在欧元区各国，而这些国家不能再靠货币贬值来应对德国的竞争力了。

　　当英国人在大把大把花钱的时候，德国人却厉行节约。其国内投资并未跟上经济发展的步伐。德国本来就在出口上具备优势，加之德国人不愿意消费和投资，造成了巨额贸易顺差。这些过剩的储蓄金却又被引导至海外──通常是投入到美国的次贷资产，或是投向希腊等国的政府债券。有人坚称，精打细算的德国应该为希腊的恣意挥霍或者西班牙的房产泡沫负责，这未免过于荒唐。但毋庸置疑的是，在一个单一货币地区，有习惯性盈余的国家就会有习惯性赤字的国家相匹配。

　　给个花钱的机会

　　不管是赤字还是盈余，这种非平衡状态不可能永远维持下去。然而盈余国大都是自命清高，并认为赤字国唯利是图──潜台词就是调整局面的重担应该落到借贷者的身上。德国对希腊、西班牙以及其它欧元区国家的危机所做出的回应一向遵从这一原则。针对希腊的救市方案一度成为禁忌话题，而如今也摆到了桌面上来───德国的部长们甚至提出设立欧洲货币基金组织的想法。但德国应以降低储蓄，增加消费和投资方式来寻求调整，对默克尔政府来首，这些话题似乎仍是对牛弹琴。

　　毫无疑问，德国的邻国应该加倍努力，开展更多改革：法国、意大利和西班牙需要效仿德国来放宽各自的劳动力市场；意大利、西班牙与希腊还需要紧缩各自的公共财政开支。但德国也需要进一步推动自由化进程，其监管体系令人窒息，就业保护过于刚性，医疗、福利与教育制度还亟待大量的改革，服务业尚处于未开发阶段。当然，也不是说德国需要进行的所有改革都意味着从政府身上捞油水。比如，德国妇女就很少全职工作，这在一定程度上要归咎于儿童托管服务的匮乏。这也导致了德国的人口发展状况不容乐观。

　　德国的结构性改革如果真能够放开手脚，那将对刺激消费与投资大有裨益──反过来，其羸弱的、摇摆不定的GDP增长率也会有所提升。在不损害公共财政的前提下，德国同样能够支撑以促增长为目的的减税。但愿德国会醒悟过来，它将懂得这一切都是为了给自己谋求更大的利益，因为这不仅会造福于德国的消费者，还有助于与其同命相连的欧元区。欧洲的单一货币，与欧盟本身一样，在很大程度上得益于德国过去起到的领头羊作用。一旦这种作用不复存在，欧元与欧盟都将身陷囹圄──而德国会成为最大的输家。(青云编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