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员也要转变发展方式知识结构转型升级

　　如果官员“能上能下”,则“天花板”问题就会得到很大缓解。广东省委书记汪洋强调调结构、促转型首先要促进领导干部知识结构的转型升级。这是一个很重要的关节点。

　　3月15日的《人民日报》说,有调查显示,在全国党政机关中约有四五十万县处级干部,其中只有约10%～15%能够继续升迁,余下的就形成了所谓遭遇“天花板”的群体。针对“天花板困局”,不少地方纷纷出台县委书记“原地提拔”等措施,各地出现一批“厅局级县官”。

　　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先前以为“厅局级县官”只是个别地方的特例,没想到“纷纷”之后已有了“一批”,俨然已成惯例。又有所谓“困局”之说,则此种现象或将获得制度性支持也未可知。不过,从关怀干部的角度出发,相关调查理应向上与向下延伸,若只聚焦“县官”,则未免狭隘也有失公允。事实上,厅局级升迁比县级处更难,而科股级升迁也不见得比县处级更易。倘若“厅局级县官”有充分的正当性,则别的层级的干部也要求“原地提拔”,就不能说是无理诉求。

　　那么,可不可以大家都“原地提拔”呢?理论上似乎行得通。大家都“官升一级”,看上去很公平,待遇也随之水涨船高,于是都心情舒畅,官员队伍遂无不稳定之虞。但这种对官员整体有利的事情,百姓却未必答应。因为很多人升官,意味着财政支出的加大与人民负担的加重。何况,所谓“原地提拔”,表明工作、职责、压力与风险,提拔前后并无两样,则提拔只是徒增糜费。至于能力出众、政绩卓著的官员,对他的最好肯定是使他获得升迁机会,让他“原地提拔”以示安抚,乃是对不公现实的认同,也势必造成人才的浪费。

　　有人认为“干部天花板”是个伪问题,我则持相反意见。不过,所谓“天花板困局”,不仅是“县官”的问题,也是官员队伍的整体问题,更是每个人都面临的问题。杨振宁、刘翔们同样有他们的“天花板”。所不同者,因个人资质、努力程度与机遇相异,“天花板”的高度不一样而已。拿破仑曾说,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士兵有当将军的志向当然好,但绝大多数士兵成不了将军,却也是无法撼动的铁律。因此,“干部天花板”问题,除了提示吏治有待澄清之外,我以为更揭示了如何破解官员出路困境这样一个重大而紧迫的命题。

　　如果官员“能上能下”,则“天花板”问题就会得到很大缓解。若只能上、不能下,陷入“天花板困局”的人就会越来越多,要求“原地提拔”的声音就会越来越大。但即令政治清明的所在,“天花板”问题也不能完全消弭,则考虑干部的出路,似乎就应打开眼界,不能只着眼于仕途,更无论走一步看一步式的“原地提拔”。然而,标举已久的“能进能出”难以落实,一个很大的瓶颈在于我们的官员队伍仿佛是世界上最职业化的群体。所谓职业化或专业化,便是对很少的东西知道得很多。这一现实成为官员寻求仕途之外出路的内在制约因素,很多人似乎除了会当官别无长技,面前只有谋求继续当官之一途。广东省委书记汪洋回粤传达全国两会精神时,强调调结构、促转型首先要促进领导干部知识结构的转型升级。我以为这是一个很重要的关节点,不仅关涉经济转型升级的成败,也关涉官员转型升级的成败。经济要转变发展方式,官员也要转变发展方式,后者实现在一定程度上是前者实现的前提,而其意义又不限于经济发展之一域。显然,知识、本领不能与时俱进的官员,若在官场尚难找到出路,官场之外的出路就更狭窄。

　　国外一些高官离职后或进入科研机构,或栖身于企业组织,或致力于慈善事业,其转型之速、发展方式之多令人惊讶。这固然与其个人学识修养有关,或也与社会能为官员出路提供丰富可能性有关。一个真正自由开放的社会,应该为包括官员在内所有人的发展提供各种可能性。如此,仕途之于很多人,可能只是一种历练而非“从一而终”之所,“天花板困局”也将逐渐被化解,因升迁无望而消极腐败甚至焦虑自杀的官员也将会越来越少。（滕朝阳） (来源：《南方日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