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三旗村一村民斥资百万突击盖房
“现在盖房稳赚不赔”
本报记者 赵喜斌
走出地铁天通苑北站,北侧大片低矮的平房中几栋多层建筑格外显眼,临街的4层楼上挂着招牌,写有“房屋出租”字样,一个女孩拉着箱子,站在巷子口前拨打了招牌上的租房电话。这里是昌平区东三旗村。今年,昌平区30个“城中村”中,天通苑外的东三旗村和贺村、中滩村、燕丹属于重点整治挂账村。现在,距离2月22日公布拆迁消息已近3个月,记者探访东三旗村,发现��
这里是城市的“烂边儿”
上午10点,村子中的空气开始活跃。美发厅把音响开到最大,以招揽生意。东三旗村村民齐强宇(化名)拎着刚从菜市场买的两大兜菜,哼着小曲,慢悠悠地朝家的方向溜达着,遇见街坊,就停下来笑吟吟地调侃几句。
东三旗村位于昌平区东南端,走进村子,一条南北向水泥路,大约五六米宽,这里便是村子里的“商业中心”。
街道两边拥挤着数不清的小商铺。店主们大多将货物架搬到路边,操着天南地北的方言对着来往的人群吆喝。街上的人脚步悠闲,穿着睡衣、拖鞋的妇女三五成群地买菜。
路变得越来越窄,一辆三轮车就能造成这里的拥堵。一辆货车经过,卷起一阵尘土,齐强宇捂住口鼻,拐进一条胡同,他拽起裤脚,踮脚从脏水中的砖头上跳过。“都在这儿扔垃圾,脏水也流不出去,味儿特大。”齐强宇通过了一个简易的厕所,脏水顺着浅浅的地沟流出,还没流到水井,就被截住。
路面上污迹斑斑,随处可见菜叶、垃圾甚至粪便,污水肆无忌惮地从两边房屋的下水管中流向路面。“别看这儿通地铁了,住的人多了,可地方也变得越来越脏。这儿就是北京的‘烂边儿’。”齐强宇推开一扇红色铁门,把菜堆在了厨房里,“这里经常能见到脸生的人。丢个东西什么的,这样的事儿没少发生。住着不像以前那么舒心了。”
每月坐收万元房租
狭长的胡同曲折地向里延伸,总也看不到头。破旧的小院“争先恐后”地向路界扩张,简陋的小房从墙体间突兀地挤了出来。看上去像是一个死胡同,走近了才发现,转过一个弯,还有几处小院“隐藏”在其中。
一个中年妇女手端一盆水,向胡同中泼去,头发上还滴着水珠。见到记者四处张望就大声问:“是不是要租房子?”得到肯定答复后,甩了甩水盆说,“跟我进来看看吧,我这儿条件好,还便宜。”
记者走进这座二层的红砖小楼,一位看房的客人前脚刚走。“这房子是几年前盖的,每层8间,都是租给你这样的年轻人的。”中年妇女随手打开了一间空房,一张单人床前摆了一张桌子,一个塑料凳塞在桌子下,就是屋里的全部家当。“你拿着被子就能住了。洗澡的地方在厕所外面。一个月400块钱,很便宜了。”
49岁的老宋也是东三旗村以租房为生的村民,他有一栋三层小楼,两年前完工。老宋用铁网把楼道封闭起来,与二楼的铁网相隔很近的就是一根电线杆,电线错乱地从楼边上穿过。老宋有20间房,每间每月租金500元,每月有1万元租金。“这可比面朝黄土背朝天那时候挣钱快多了,以前汗珠子掉地上摔八瓣儿,现在坐着就来钱。”
地铁轻轨沿着城市开发的脚步一路向北延伸,北京的郊县逐渐地变为市区,“虽然以前这里也是北京,但是进城不方便。早些年村里的田地被征用,我们没地种了。”
“现在盖房稳赚不赔”
下午2时,53岁的老何把椅子搬到了屋檐下躲避刺眼的阳光。他两眼盯着正在施工的工人,用力扇着报纸,阻挡着被风吹起的灰尘。
“这房子是要出租的吗?”老何抬眼看了看记者说:“是啊。不过得再过一个月才能住。”搅拌机的轰鸣声盖过了对话声,“一个月550块钱,能洗澡、能上网。”正在建的是一栋四层楼房,一层6间房出租给商户,二、三层出租给房客,每层12间,“商户的租金得一千二三吧。”老何盘算着房子盖好后,全部租出去,每月可有超过两万元的租金,这让他有些兴奋,他坐直了身子,抻了抻西装,“我这可是新房,你要租得赶紧订啊,要不到时候就没有房间了。”
“这房子盖好了得六十万吧?”老何放下手里的水杯,伸出一根手指说:“六十万?盖好再装修就得超过一百万了。” 记者问:“这不是要拆迁吗?现在盖房子,拆了之后岂不是赔了?”
“你看看这村里多少盖房子出租的,我要是早盖两年早就发了。”老何在听说拆迁后终于下定决心拆掉老宅。他一点都不担心房子的未来,“虽然盖晚了,但是还是稳赚不赔的,除了租金房子拆迁不是还有补偿款吗。”
东三旗村在建楼房超过10栋,刺耳的电锯声此起彼伏。高高低低的楼房之间距离越来越近,有的楼房之间只能容一个人通过。置身其中,仿佛伸手就能够着对面的窗户。文并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