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茜:张悟本现象与我们的群体缺失
权威机构和专家学者在关键时候的失语,实则对社会民生的责任缺失。以普通百姓之力,很难考证张先生的出身及学历,更谈不上系统论证其治疗效果,只能冒险以身试药。
人称当代“中医食疗第一人”的张悟本,其所著《把吃出来的病吃回去》位居各大书籍排行榜销售冠军宝座;他上湖南卫视《百科全说》谈养生,收视率直冲史上同时段前三甲;他来成都金沙讲坛办讲座,有市民凌晨5点等候门外,只为抢个好座;他在北京悟本堂的挂号费据称已涨至2000元;其食疗中最常用之绿豆甚至被指推高市价……媒体抽查数据,70%的人知道他,40%的人相信他,20%的人因他改变了饮食习惯……
张悟本之热,其中不乏信息不对等导致的集体盲从和人云亦云,而张悟本仅凭一本书一张嘴就可以撩动万千受众的热度,实质上折射出中国人某种群体缺失之冷。
群体缺失,首当其冲指向中国医疗保障制度。看病贵看病难,一直是中国人继安居之外的最痛。医疗资源分配不公、违规回扣抬高药价,有医保者不堪重负,更别说尚游离于国家医保体系以外的穷困患者。难怪张悟本那句“让你少花几十万,不用进医院和药店”,会让万千患者动心。
群体缺失之二,应指向当今医德败坏导致的人文关怀缺失。中西医公认,良好的心态是治病前提,但效益至上的医院内部考评体制、医生被制度捆绑追逐利益的浮躁医德,已使现在的医院缺乏起码的人文关怀。张悟本的聪明之处,在于他言辞垦切,方法浅显,让人一听就懂,一学就会,你最起码可以从相对廉价的书碟之中,感受到安慰和鼓励。
群体缺失之三,还包括专业领域内少有包容。张悟本石破惊天地提出“癌症并不可怕”,这的确像在无情地嘲笑难以计数的医疗机构和医学界同仁。但面对医学领域的“哥德巴赫猜想”,对目前尚能有效攻克的慢性疾病,与其独尊一术,不如百家争鸣,鼓励更多的人多角度探索。可张悟本一出,中西医专业领域内全是一片攻击之声。张悟本并不代表中医的最高水准,但他到底是勇士还是莽夫,值得大家用科学的态度去探究和包容。
但包容也不能等同于纵容。这恰是我要提及的一项最严重的群体缺失———权威机构和专家学者在关键时候的失语,实则对社会民生的责任缺失。以普通百姓之力,很难考证张先生的出身及学历,更谈不上系统论证其治疗效果,只能冒险以身试药。关于其身份,媒体早有报道,如果有假,有关部门早当辟谣。关于其食疗理论,正如前述,如果专业领域有足够的包容,如果管理机构有足够的正视,完全可以组织一支专业队伍,临床监看张悟本的食疗效果,真假自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