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源：央视网
新转变 中国行（三）
转变经济发展方式：生态文明
主编：卢小波 编导：张志禹 摄像：毛云李
转变经济发展方式，是今年中国经济最为关键的一年，如何转？怎么转？我们邀请厉以宁等著名经济学家，走访珠三角、长三角、环渤海、中西部地区以及东北地区，深入一线，共商转变之道。这次首站来到的是珠三角。回顾过去三十年的发展，中国经济快速增长的同时，环境资源上也付出了沉重代价，单位国内生产总值的能源消耗比世界平均水平高2.2倍，比美国高2.3倍，比欧盟高4.5倍，比日本高8倍。怎么样扭转这种高投入、高消耗、高污染来支持经济增长的模式？海南省在转变经济发展方式中做出了新的尝试。
作为中国最大的经济特区，2010年的海南再次为世人所瞩目：年初，国务院颁布决定：建设国际旅游岛将是海南成为今后发展的最终定位。30年发展,其路漫漫，在改革开放30多年后，海南将再次站到历史发展的前台。
30年磨一剑，海南经济发展的第二个春天来了………
一、三十年磨一剑
海南的五月，天气炎热，但在海南省委党校，上至海南省委书记、省长，下至各市县、省管企事业单位及国家驻琼机构主要负责人等1000多位建设国际旅游岛的干将，却在这里分8期接受关于海南建设国际旅游岛的国际标准化专题培训。作为海南建省以来最大规模的一次干部培训，一时间，海南省委党校成了海南国际旅游岛建设的“黄埔军校”。
在现场记者看到， 与过往干部培训多由上级官员作报告不同，这次走上海南省委党校讲坛的均是国内顶尖的“技术官员”：既有相关部委参与国家政策课题研究的项目负责人，也有专业研究机构的掌门人，甚至包括跨国企业集团的中国区总裁，目的就是确保海南这些各行各业的领头人如何用国际化的标准来进行海南国际旅游岛的建设。
海南省省委党校教育长 包亚宁
包亚宁：比如说我们是建设国际旅游岛，那国际旅游岛的很多的标准，你得跟国际接轨，理解这个行业的标准是什么？不能说是你自己理解的东西，你就按照这样的一个思路去建设。
为确保这次培训的严肃性，在现场，记者看到，课桌上不仅摆放了参训的人名和单位名牌，而且还专门配备了维持课堂纪律和检查上课是否迟到与早退的监督老师，采访中，这位监督老师告诉记者，对于那些无故迟到、早退和旷课的学员，届时，省委组织部都将会给予相关处理。其培训规格之高，培训规模之大，培训要求之严，均为海南建省以来所罕见。为此，海南省委党校副校长廖逊将之形象地车称为急行军！
海南省省委党校副校长 廖逊
廖逊：你想急行军嘛，那就得像个急行军的样子。不仅让大家知道该怎么干，而且还要让大家知道为什么要这样干， 这样的话，它执行起来，它才能够有创新，否则的话，仅仅是机械的执行，恐怕就会耽误时间。
面对海南建省后如此大规模的急行军，中国海南改革发展研究院院长迟福林说：这足以说明海南对国际旅游岛这一发展定位的渴求，足以彰显海南借此实现经济腾飞的壮志和雄心。
中国海南改革发展研究院院长 迟福林
迟福林：我们走到今天，低碳不仅成为一种生产方式，而且也是因为实际的生活需求，海南岛完全有可能成为全国人民的世界大花园，成为一个绿色发展的示范区，所以这里说海南岛有条件，也有可能适应国家发展方式转型的需要，成为国内发展方式转型的一个先导区。
为推进海南的发展，1988年4月，国家批准海南建省，作为当时中国最大的经济特区和唯一的热带岛屿省份，当时，人们对此曾给予了热切厚望，然而22年过去，它却并未凭借这些优势而在全国一枝独秀，以至于今日，海南已没有人再用“特区”二字来称谓自己。因为在他们看来，这近乎是一种戏谑甚至是羞辱。
海南省委党校副校长 廖逊
廖逊：中央刚建省的时候，要求我们学台湾，赶台湾，学香港赶香港，学广东赶广东。
记者：那么到现在为止，海南的经济实力在全国是怎样的？
廖逊：在全国仍然是经济欠发达，如果做可比的，我们今天作为一个地级市回到广东去，那我们超过了6个地级市。
记者：也就说咱们海南省的经济实力在广东只排第七位？
廖逊：倒数第七，倒数第七。
作为当年海南建省后第一个来海南工作的中央国家机关干部，迟福林经历了海南发展的每个阶段：从“贸工农一体化”到“一省两区”的战略构想，海南为实现脱贫的梦想，在改革开放后的30多年来，一直都在进行各种各样的的奋斗，但无论怎样奋斗，海南，作为一个拥有诸多先天旅游优势和特区优惠政策的热带岛屿，却始终没有把旅游放在整个海南经济发展的首位。
中国海南改革发展研究院院长 迟福林
迟福林：海南几次发展定位上的一些调整、变化， 它对海南最大的事情，就是海南没把自身的优势发挥出来，没把它内在的潜力发挥出来，这是它最大的问题。
历史的瞬间，决定了历史的走向。海南人的致富梦想，就这样在产业发展定位的举棋不定中，被一拖再拖。为此，迟福林说：海南国际旅游岛定位的确立，其最大的意义就在于将海南从一种举棋不定的摇摆中拉到了一个正确、明智的发展轨道上来。
迟福林：在海南这个地方，尽管它的工业化程度落后于全国20个百分点左右，它的发展呢，还处在全国的中下水平，但是由于它自然禀赋这样的一个特殊的情况，它就有可能在国家发展方式转变中扮演一个十分特殊的角色。
海南终于找到了北。伴随国际旅游岛的重新定位，海南人强岛富民的热情已再次被点燃。在三亚的旅游胜地大东海地区，记者看到，三亚市旅游发展局局长杜丽银正在这里向来自全国的百家重点旅行社重点推荐新推出的各种夏季旅游项目，一整天下来，她忙得是连饭都没有顾得上吃。而其解释却只有一个：时不我待。
三亚市旅游产业发展局局长 杜丽银
杜丽银：国际旅游岛建设上升到国家战略以后呢，我们一方面要加大营销的力度，特别是国际市场的营销力度， 把全国各地，包括西安、上海、北京这些国际的客源地，希望通过跟我们三亚的旅行商的联手，来一城多站，共同打造国际旅游市场。
二、软件更重要
海南岛建成琼岛，过去人们还把它叫做“穷”岛，这个穷可是贫穷的穷，可现在，面对它的重新定位，海南又开始云水翻腾。短短时间内，“下一个拉斯维加斯”，“东方的夏威夷”，“中国人的济州岛”等一个个极具诱惑的提法便被海南人叫得风生水起，仿佛好日子明天就会到来，但面对欺客、宰客，黑团、黑车等这些早已恶名在外的旅游问题，海南国际旅游岛的建设究竟该怎样发展，才能赢得整体经济的华丽转身呢？
在海南三亚的大海边，记者见到了这样一些类似别墅的建筑。其外观之漂亮，造型之新颖无不引得游客交口称赞。那它们究竟是做什么用的呢？答案也许有些让人意外：免费公厕。面对这么好的公厕，采访中，三亚市园林局副调研员黄自炳告诉记者，仅三亚市就盖了13座。
记者：每个厕所大概花费多少呢？
三亚市园林局副调研员 黄自炳：大概是30万左右，就是平均的话30万左右，但是的话，当然我们还包括厕所周边的绿化，可能加起来45万这个样。
记者：都是这个样的吗？
黄自炳：13座都是这个样。
45万建设一个公厕，三亚市为什么要下这么大的力气呢？采访中，记者了解到，近几年，伴随海南城市改造的逐步加快，海口、三亚等一些城市的公厕拆多建少，免费公厕缺口较大，其中仅三亚一市就短缺60多座，一时间，随地大小便便成为外地游客乃至本地市民纷纷诟病海南的大问题。
海口市环卫局规划处处长 何明通
何明通：以前的话，整个这个围墙都是大小便，你走到这条路上，那个臭味的话就闻到了。
怎么办？方便问题可不是小问题——伴随海南国际旅游岛地位的确立，今年3月，海南省正式启动海南国际旅游岛公厕建设工程：确保在3年内建设各种公厕1500多座，总投资高达近3亿元，这对目前相对还不富裕的海南来说，无疑又是一笔大的支出。然而，对于这笔支出，海南却是掏得很痛快。
海南建设厅副厅长 陈孝京
陈孝京：这是建设国际旅游岛的需要，小厕所大文明，这体现了一个地方的经济发展水平和精神文明的水平。
为建设好这些公共厕所，海南省统一规划，统一设计，并将之提高到“事关国际旅游岛建设和海南形象”的高度。省委书记卫留成更是靠上去，亲自抓。短短几个月间，海南公共厕所的短缺问题便得到了改观。然而公厕好建，卫生难管，面对海南如此大规模的公厕投入，有关专家认为：海南国际旅游岛的建设，硬件重要，软件更重要。
海南省委党校副校长 廖逊
廖逊：我们现在很担心这件事情，就是国际旅游岛中央给了这样宏观的一个发展目标，那么高远的一个发展目标，但是我们现在确实感到落差很大，起点很低，这是我们发愁的事情。
记者在海南采访，就碰到这样一件事情。12名湖南退休老人到海南旅游，竟因为是老人而被海南中职国际旅行社的导游要求每人交纳50元的“老人费”。然而让记者没有想到的是，面对自家导游亲笔写下这张收取12位老人600元老人费的纸条，海南中职旅的这位副总竟然说毫不知情。
海南中职国际旅行社副总经理 杨福元：到现在我都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说实话我真的，我到现在还不是很清楚。
事发后，湖南的这12位老人联名写信向海南省政府告状。海南省领导随即要求海南省旅发委查处。但令大家想不到的是，海南中职国际旅行社在组织这12位老人旅游的过程中，不仅存在向他们收取老人费的行为，而且还存在擅自改变旅游行程和导游私自收取回扣的行为。而对于后两者，直到查处前，这12位老人还蒙在鼓中。
记者：你们在旅游过程中，最不能接受的是哪一点？
湖南游客 陈桥生：就是老人费嘛，收老人费。
其实，对于海南旅游服务市场和投资环境的诟病，自海南建省以来，就一直没有停止过，甚至就连香港知名富豪李嘉诚都曾表示，“要我到海南投资，不如做做慈善事业”。但记者在采访中发现，自从今年年初海南国际旅游岛的定位确立以后，海南的软环境建设的确迈上了新的台阶：在海南旅发委处罚海南中职旅的现场，记者看到，海南旅发委居然给他们开出了重达10万元的罚单。其处分之重为之前同类案件所罕见。
海南省旅游发展委副主任 吴坤雄
吴坤雄：以前教育一下就行了，现在罚10万，作为旅行社来说这是一个天数，也是在中国改革开放以来，我们对旅行社管理中处罚最重的之一了，哪怕没有省领导批示，只要案件有，我们就接，一接又杀，一杀必须有个结果。
杀鸡儆猴，惩一儆百。为将海南的旅游软环境尽快治理到位，海南还在全省领导干部中间掀起了一场整治旅游软环境的问责风暴：在这次风暴中，谁履职尽责不到位，就坚决处分谁！于是在短短几个月间，仅海南省工商局就先后有7人被免职或责令辞职。
中国海南改革发展研究院院长 迟福林
迟福林：一个软环境建设是有过程的，但是只要大环境形成，它就会对软环境形成一个倒逼，就会加速软环境的改善。
目前，海南铁腕整治旅游软环境的行动已初见成效：根据统计，今年五一期间，全省共接到旅游投诉13宗，与春节相比，日均投诉下降4宗；特别是全省海鲜排档，五一期间，竟无一例欺客宰客投诉。
三、寻找双赢
提起海南，大家一定都会想起它的海滩、海水、椰林、仙人掌等热带风光，但殊不知，就在这些迷人的热带风光背后，海南还隐藏着众多的大型工业企业，比如海马汽车，金海纸浆、海南炼化、东方化工等等，其身价全都在百亿以上。一边是不容污染的环境，一边是气势显赫的大型工业企业，而今，伴随海南国际旅游岛建设的推出，人们对这些企业的命运不禁发出疑问：海南国际旅游岛的建设，是不是只就旅游发展旅游呢？
人所共知，海南的工业基础十分薄弱，直到现在，它的工业化程度还依然落后于全国近20个百分点，缺少工业支撑的海南经济步履维艰。怎么办？2003年，海南被迫走上工业立省的路子。
中国海南改革发展研究院院长 迟福林
迟福林：你说在现在的财税体制情况下，搞什么来得快？搞工业来得快，搞房地产来得快，那么这是一个不得已而为之的事情。
“无工不富，无工不强”。在海南杨浦开发区，记者看到，经过多年的开发与建设，这里已发展成为整个海南经济的龙头与核心，其工业总产值和税收总额更已分别占到全省的41%和35.7%。面对这番情形，海南省委党校副校长廖逊表示：没有工业的支撑，也就没有将来国际旅游岛的建设：
廖逊：因为这是全世界的规律，一产到二产到三产，台湾当年如果搞国际旅游岛，它是不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香港和新加坡要是当年搞国际旅游岛也不会成为东亚四小龙，都是这个道理。这是个前提， 就是一产完了二产，二产完了三产。记者：所以说不能是空中楼阁？
廖逊：不能空中楼阁，比如说你这么大规模的基础设施建设，你钱从哪里来？
然而，由此产生的环境悖论也不得不引起人们的警觉：一方面是渴求天蓝、水绿、景色宜人的国际旅游岛的建设，一方面却是有可能带来环境污染的工业快速发展。面对这对似乎不可调和的矛盾，海南国际旅游岛的建设究竟又该何去何从呢？在金光集团海南金海浆纸生产基地，记者看到，占地8000多亩的偌大厂区竟然看不到一根冒烟的烟囱，整个工厂如花似锦，完全没有传统造纸企业那种浓烟滚滚，污水横流的景象。而其各种排污指标更是比国家要求的还要严格10倍。
海南金海浆纸浆生产部 处长 张镇寰
张镇寰：为什么对自己要求这么苛刻？第一个我们要搭配海南国际旅游岛这么一个建设，那另外呢，从我们自身来说，如果我做不好，海南省不会让我们在这里落户的。
高污染企业无污染。采访中，张镇寰处长告诉记者，这完全得益于他们企业自身的实力。作为全亚洲最大的造纸企业，金光集团在海南金海的总投入为105亿元，其中，仅环保方面的投入就有27亿元，这就相当于每投10元钱，就会拿出4元钱来做环保，面对这么高的环保投入，张镇寰说如果没有规模企业作为支撑，那是绝对办不到的。
海南金海浆纸副董事长 陈民
陈民：海南岛已经走向了国际旅游岛的建设道路，那我们就更应该要重视这个环保问题，维护这环境的治理。
“要引就引大企业，要做就做大项目”——海南发展工业与保护环境的悖论由此破解。
海南省委党校副校长 廖逊
廖逊：大企业进入，大项目带动，原因就是它可以保证环境，比较便于监管，便于治理环境，向它提要求，它也比较好满足。
于是，中石油、中石化、中海油、国电、华能、一汽等这些国字号的大公司、大企业陆续进入海南。生态省高扬工业帆，截止到目前，海南已经逐步形成了石化、汽车、纸浆、制药和农产品加工5大产业集群。而他们带给海南的污染却由于自身环保的投入而几可忽略不计。
中国海南改革发展研究院院长 迟福林
迟福林：就是说海南国际旅游岛的工业问题不是不搞，而是如何顺应国家发展的大趋势，考虑你本地区的工业化的发展道路。
其实，为保护海南独特的生态资源，海南早在头几年，就为发展工业制定了三条铁的原则：一不污染环境，二不破坏资源，三不搞低水平重复建设。海南工业的环保要求再次被大大提高。怎么办？金光集团与时俱进，遂又推出林浆纸一体化发展战略。意在通过生态营林，环保制浆，绿色造纸的循环经济发展模式，跟上海南环保发展的步伐。截止到目前，他们已投巨资在海南荒地营林120万亩，以确保自身原料的自给自足。为此，海南对他们称赞不已。
金光集团中国林务事业部总经理 卓云彰
卓云彰：自从我们2005年金海浆厂投产到现在呢，我们一亩天然林都没有砍过，甚至我们所种的人工林呢，到现在为止已经给整个海南岛的森林覆盖率增加了两个百分点。
为此，海南对他们称赞不已。
金光集团中国林务事业部外宣总监 蒋伏利
蒋伏利：传统经济增长模式，是资源、产品、废弃物，它是污染环境的，对这个生态保护是不利的，那么林浆纸一体化，它就符合了资源、产品到资源这么一个循环经济的发展模式。它是环保的，它是对资源和能源进行节约利用的。
追求发展与环保的双赢——其实，金光集团只是海南近几年引进大企业、发展大项目，确保海南环保发展的一个缩影。而今伴随海南国际旅游岛战略的推出，海南发展工业的门槛无疑将会被再次提高。面对如此考验，怎么办？海南的回答是：既要金山银山，更要绿水青山。绿色、生态、可持续发展——海南工业再次站到了一个新的历史节点上。
记者：那你觉得这个路子怎么走？
中国海南改革发展研究院院长 迟福林
迟福林：第一要明确你未来新兴工业发展的方向目标在哪里？第二如何从国际旅游岛大战略出发，对现有工业结构做出适当的调整。
四、体制变革
过去，游客到海南游玩，大都会碰到这样的事情：在自身利益遭受侵害时，第一个反应往往就是直接向旅游局投诉。但让人感到气愤的是，有时游客竞会得到这样的回答：这事儿我们管不了！对此，游客便会十分生气：明明是在旅游中发生的事情，为什么你们旅游局就管不了呢？于是各种骂声便直扑旅游局而来。大路朝天，各管一边，海南条块分割的旅游管理体制让海南各级旅游管理部门有苦难言。而今，伴随国际旅游岛建设的推出，海南又将迎来一场怎样的的体制变革呢？。
在海南老省委的3号办公楼里，记者见到了原海南省旅游局副局长邓小刚。和前段时间相比，表面上看，似乎他并没有什么变化，但从他的名片上，记者发现，其身份却已由海南省旅游局的副局长变成了现在的海南省旅游发展委员会副主任。从旅游局到旅发委，别看这只是几个字的更改，但实际上它所包含的内容和意义却大不一样。
海南省旅游发展委员会副主任 邓小刚
邓小刚：最主要它是职能的转变，管理方式的改变。过去是旅游局的时候，因为我们没有这样一种综合协调的职能，所以比如说碰到一个游客一个简单地投诉，它可能就不是旅游我的职能。
记者：各自为政？
邓小刚：各自为政！遇到事情可能互相推诿等等。
于是，条块分割的管理体制，各自为政的执法方式，使得海南旅游环境的各种顽疾根深蒂固。怎么办？口号是最新的，体制却不能是最旧的，海南在省旅游局的基础上毅然成立省旅游发展委员会，并由其统一协调航权、口岸、交通、文化、工商等相关行业和部门的旅游管理职能，条块分割的海南旅游管理体制由此被打破。
邓小刚：我想它起码能解决这样一种多头管理、分散管理、各自为政这样一个局面，这样能够真正把整个旅游的市场规范的整顿。
动真的，玩硬的，随即，新成立的海南省旅游发展委员会便协调相关部门在全省展开了一场彻底的旅游环境整治运动。而就在这场运动中，其他相关政府部门的管理体制也在悄然发生变革。在三亚市园林局，记者就了解到，这些原本属于他们管理的园林绿化和环境卫生工作都已全部移交给了当地区镇政府管理。
海南省三亚市园林局副调研员 黄自炳
黄自炳：以前的话呢，有交界的区，就是有点扯皮，是归另一个区管，还是归我们园林环卫局管，那么现在把它分到属地管理，就避免了那些扯皮的现象了。
一把扫帚扫到底，谁的地盘谁管理——这是三亚市为搞好环境卫生而采取的新举措 。尽管这里面存有很多的利益搏弈，但为了明确职责,强化问责,三亚市却毅然而为之，在现场，记者看到，为了确保这些公共厕所的干净卫生，管理人员几乎随时来人，随时清扫，完全没有了过去那种推委扯皮的现象。
浙江游客：我觉得这里的厕所卫生比我们那边还要好。
记者：是吧，怎么好法呢？
浙江游客:反正就是说很干净的，然后好象档次也蛮高的。
然而，亦有专家指出：海南国际旅游岛的建设，仅靠海南自身的体制创新还远远不够，要将海南建设成为一个符合国际标准的全球旅游胜地，它还需要国家相关部门的体制变革。在三亚市鸿洲国际游艇会游艇码头，记者看到。由于渔船码头还未协调到位，这一艘艘的豪华游艇便只好与渔船挤在了一起。
三亚鸿洲国际游艇会总经理 林明坤
林明坤:谁也没看到过，在旁边是全球一流的游艇，在对岸就是破破烂烂的渔船，有很多生活垃圾，有很多味道，在他们不太注重的情况下，时不时就会飘进来。
然而这还不是林明坤最大的心病。由于私人游艇在我国还是个新生事物，很多的国家政策都不配套。
林明坤 :我想第一个涉及很显然的就是你游艇进不来，比如说我们的进口的游艇到了中国做检验，它必须把厂家的制造图纸提供了才能做检验，我们想，有谁给你提供制造图纸?
记者：这涉及到商业机密？
林明坤：对，这涉及到商业机密。第二个就说你进来后，你没法去很好的去游玩，比如我开放水域很小或者很少，海南岛有很多很美的地方，我不能去。
记者：那些不开放？
林明坤：对，那些没开放。然后还有一个：海南发的游艇的驾证到了广东不能用。
记者：到上海不能用？
林明坤：到了上海就更不能用。
面对上述问题，林明坤说：这并不是海南地方就能解决的，它更多地是需要国家在相关制度与政策上予以创新和变革。否则海南私人游艇业的崛起就将会步履艰难。对此，海南省委党校副校长廖逊指出，海南乃至国家相关体制的创新，将是海南整个国际旅游岛建设的核心和关键。
海南省委党校副校长 廖逊
廖逊：没有一个改革是仅仅通过一点就取得全局成果的，它最后都有待于其他方面的配合。如果能仅仅突破一点，就可以不计其余，那个东西就太容易了。
采访即将结束时，记者从海南省统计局获悉：继一季度海南省七项经济指标创下全国第一之后，到四月份，海南城镇固定资产投资增幅、房地产投资增幅以及地方财政一般预算收入增幅又连创三个全国第一。海南国际旅游岛建设开局良好。
中国海南改革发展研究院院长 迟福林
迟福林：这是一个重大的历史机遇。尽管它的工业化程度落后于全国20个百分点左右，它的发展呢，还处在全国的中下水平，但是我海南只要抓住这个历史机遇，它就有可能在国家发展方式转变中扮演一个十分特殊的角色，成为中国高度开放的地区，以服务业为主导的一个地区，然后是全国环境最好的一个地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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