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楼内大部分房子的天花板都被砸了个大洞 记者 颜篁 摄 10年前,他高高兴兴准备搬迁,却因房开商内部纠纷“搁浅”;一夜之间他成了“被钉子户”,一家三口在拆得“千疮百孔”的居民楼里,等待问题的解决,这一等就是10年。7月24日傍晚,年逾6旬的张伯(化名)穿过几栋被拆得七七八八的私人房,踩着碎石瓦砾进入一幢6层的居民楼。站在被拆得到处是洞的楼前,张伯对记者说:“欢迎来到我家。”
拆迁一波三折 张伯身后这幢居民楼,位于柳州市飞鹅路华丰湾的一片城中村内,曾是这一带最高最好的建筑。如今这幢被拆得千疮百孔的6层楼耸立在一片废墟杂草之中,依然“惹眼”。
时间回到2000年。当时这幢楼是某单位的职工宿舍,因城市改造,柳州一房地产开发公司A买下了这幢宿舍及周边居民楼的地皮。两年后,A房开公司将土地转手卖给了另一家房开公司B,针对这块地皮上的建筑物的拆迁补偿谈判也随之开始。2003年,宿舍楼的居民在签完拆迁补偿协议后,纷纷举家搬离,最后只剩下了张伯一家。
“因为别人都是拿了钱走人,而我是要房子。”张伯说,当时他提出按现有住房面积1:1回迁,以及按照规定赔偿过渡期间的安置费及装修费等要求,因此与B房开商谈判的时间也就长了些。最终双方在当年9月的一个周末达成了一致。
就在张伯高高兴兴准备搬家时,A房开商的一个股东就带人闯进了拆迁现场办公室,赶走了正在办公的B房开商工作人员,并声称这块地皮转让的时候未经该股东的同意,因此A房开商与B房开商的合同无效。
B房开商被赶跑了,与张伯的约定也就作废了。可是眼看着拆迁公司把楼上楼下的墙敲得东一个洞西一个洞,就是没有人来理他。张伯只有这么一套房子,无处可去,只得在大锤与碎砖中惴惴不安地度过了两年。
2005年,A房开商终于派人前来与张伯谈判。然而,在B房开商那里全盘通过的条件,在A房开商这边行不通。原因是A房开商不同意补偿近2万元的装修费,谈判搁浅。2006年,A房开商同意补偿一半的装修费,张伯不同意。2007年,A房开商提出新的补偿要求,又因与该地段市价差别太大遭到张伯拒绝。此后A房开商陷入与B房开商的合同纠纷当中,无暇顾及与张伯的谈判。于是张伯一家成了“烂尾楼”里唯一的住户。
老人难享晚年安乐 拆迁之前,张家的日子虽然不算富裕,但也过得安稳。如今,张伯及老伴都已退休,女儿在一家公司上班,如果不是拆迁,张伯应该在安享天伦之乐,但现在一家人生活却陷入了困境。
从2005年A房开商接手拆迁工作开始,张家的电线、电视线多次被剪断,水管也被挖断,有一个月张伯甚至收到了1400元的水费单。张伯要求A房开商支付这笔费用,可是A房开商却称与其无关拒不支付。为了用水张伯只得自己掏钱付了这笔费用,并重新安装了水管。而张家设在一楼楼梯间防盗用的铁门,修复多次后还是被人推倒,至今未能修复。
张伯还特意拍了照片, 将家里的角角落落都拍了下来,以防万一房子倒了,还可以根据照片来维权。张伯还保留着有人来破坏的照片,他说2007年底是闹得最僵的时候,经常有人来破坏,附近的居民还因此受伤。后来是柳南派出所出警调停,才算安稳了一段时间。
由于闹得太大,女儿担心老两口的安全,执意要老两口搬出去租房子住。起初张伯不肯:“如果离开了,那连块砖都不剩了。”后来怕女儿担心,还是将自己的房子委托给附近居民照看,自己花钱在外面租了套房子,时不时回来看看。
“我不是钉子户,我的要求不高,我也只是想要回一个家而已。”张伯说。
危楼成“定时炸弹” 2007年,柳州市房屋安全技术鉴定中心曾对该居民楼进行安全鉴定,评定为严重损坏,需整体拆除。然而,这幢本应早已拆除的危房,却在居民区里屹立了10年。记者看到,这幢危楼附近,至少有十余户居民常年居住。这些居民房都是老式的红砖瓦片房屋,抵抗灾害的强度极差,而距离该楼最近的居民房,仅有不到半米的间距,有户居民的卧室甚至就在一个摇摇欲坠的阳台下方,危楼一旦倒塌,后果不堪设想。
“心慌啊!但是有什么办法?”附近的居民很无奈。张伯的邻居祥叔告诉记者,住在这里,不仅要担心危楼影响房子安全,还得担心治安问题,因为经常有小偷出没。入夏以来,柳州经历了几次狂风暴雨。“说不定哪天会塌下来,过一天算一天吧。”祥叔很无奈。
由于房开商之间的问题,这块地皮的拆迁工作已无限期搁置。张伯表示,他现在并不指望赔偿问题能早日解决,最重要的是周边居民的安全。“希望有关部门能重视危楼带来的危险,给居民一个安全的居住环境。”
作者:陈枫 (来源:广西新闻网-当代生活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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