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国《金融时报》文章 原题:深圳的彷徨 8月26日,深圳经济特区迎来30岁“生日”。从昔日的小渔村到全球新兴市场的样板,深圳以其历史性的变迁,向人们展示了市场的力量。这个特殊的样板依靠行政指令体制下的创新,建立了独特的市场,先于中国其他地区,与全球融合。
然而,30年后的深圳正感到彷徨和失落。当市场化不再成为某个城市的特权,深圳的特殊政策反而成为前行的桎梏。这座本应更加开放的城市开始自怨自怜,甚至显露出官僚主义的弊病。
笔者有朋友在深圳教书,为得到深圳户籍,自愿从大学转到中学,但即使在中学,他仍然感受到了体制内外完全不同的待遇。体制内外的教师,工作上没有丝毫差别,收入差距却相差一倍。这样的事情发生在改革桥头堡深圳,说明这座城市有未老先衰的可能。
一次笔者从深圳机场回沪,机场服务人员以恶劣的态度告知只能手提一个包。笔者当着服务人员把手提的小包塞入大包,还没等拉上大包拉链,就被面带傲慢的服务人员挥手放行。既然民航条例对包裹重量有限制,又何必另生枝节?深圳的官僚气息不止于此。
也许上述现象都是中国现阶段的常态,但这样的常态与深圳这座理应更具活力、更具市场效率的城市联系在一起,凸显了深圳的彷徨。就像其他一些内地城市一样,深圳将公共关系置于市场与公平之先,如此一来,离市场与公平的精髓———法治会越来越远。
深圳正处于转型的阵痛之中,当富士康迁往郑州,当部分金融从业人员开始北上,意味着急于求进的深圳有可能被高、低两端的劳动者所抛弃。
如果行政体制改革没有跟上市场的步伐,反而抱住了市场的腿,那将是中国潜伏在冰山下的最大危险。
从近代中国开始工业化以来,“中学为体、西学为用”的态度不曾从根本上动摇,中国曾拥有堪称世界领先的北洋水师与轮船招商局,却没有建立起一套相适应的军事体制,也没有建立起与先进的水运公司相配套的市场体制。
建立中国特色制度的前提是,承认市场的效率、承认司法的独立,而后建立符合中国本土文化色彩的体制。无论从中国建立现代工业国的历史角度看,还是从金融危机后中国迫在眉睫的转型角度看,反思深圳30 年改革都具有重要的参考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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