核心提示:诺贝尔文学奖,不能让自己太过夸张地离开眼前的全球困境,而小众也并不总意味着先锋。
在提早印刷的最新一期《经济学家》杂志中,友善的让封面先生长出了一点头发,以此宣告,增长的机会在那里,一小撮的地方。
但和拉美有关的两个重大新闻都带有成长和希望的养分。一个是来自巴西企业的巨型IPO(上市融资),让伦敦金融中心感觉到,和正在复兴中的拉美的时区更加靠近,可能正在给予伦敦金融中心更好的重振机会。
另一个和拉美有关的要闻,就是生于秘鲁、长于秘鲁的西班牙语作家略萨,2010年获得了诺贝尔文学奖。很多对诺贝尔文学奖的小众风格深信不疑的竞猜者们,事先并没有想到今年的诺贝尔奖或许不得不选择变化。其实,如果把略萨和去年的获奖者缪勒稍作比较,就可以多少体会到,对于同样伟大,但是精神风格迥异的作家,当今发达世界的困顿现实,要求文坛贡献更多略萨式的、不懈寻找出路的精神承载。诺贝尔文学奖,不能让自己太过夸张地离开眼前的全球困境,而小众也并不总意味着先锋。
略萨作为一个伟大作家的特点,不在于其能驾驭简明干净和华丽迤逦两种语言风格及层层谋画故事的能力,而在于其对种种高压、反叛与失败深入刻画之后,仍然能够贡献种种生命的轻喜剧、无邪式的唯美。更重要的是,他对脱离困境的出路以及所需精神的不断探索,以他高产的文学加以叙述。《英雄时代》、《教堂里的对话》、《绿房子》、《天堂之路》等略萨作品中,人们都可以找到对应。在2004年的《天堂之路》中,他通过对一对祖孙的社会政治生命选择的塑造,让他们各自放弃了原本富裕的处境、进入社会主义运动和援助新世界的生命存在中。不屑者可以说这是一种政治鼓吹,但是作者无疑在以他的文字,为深刻感到存在困境中的人们寻找出路。也可以说,作者自身也在其中,这从略萨个人的社会活动和政治生涯中,也可以略窥一二。
缪勒笔下的流亡者式的绝望,从那些与生俱来、从来无法解脱、个体就在其中的苦难与丑恶开始, 地理流亡和逃离,其实带来的是更深邃的绝望。对于唯美者的生存困境而言,大概没有比自己其实根本就在其中的丑恶,更加令人绝望、更加令人悲伤的生命真相了。文学对这种人类困境的记录过程太过痛苦,即便它很小众,即便它读者寥寥,它的伟大也是毋庸置疑的。有勇气常年持续这样写下去,而不是选择自杀式的生命逃离,这种不懈和坚韧所体现出的作家的精神 ,其实和略萨式的经历各种失败困境之后,仍然不懈寻找出路的文学叙述类似,要求的是同样强大的个体意志和力量。
但是,略萨式的精神力量和缪勒式的精神力量的社会意义是不同的。在人们对所谓文明和成就洋洋自得时,缪勒是不可或缺的。但当看不到前景的阴霾笼罩大地时,略萨式的文学以及略萨式的追求,无疑就是需要紧紧抓住的。这不是在说,文学可以充当信仰,但是文学作为社会建构的工具的话,确实存在一种可能性,就是文学可以使人类的精神处境相对经济、地理等物理处境做出一定超越。略萨即将出版的一个新小说,是受到一位来自欧洲的爱国者揭露亚马逊的橡胶种植园的暴行的启发而写的故事。毫无疑问,略萨作品所承载的人类价值以及与“存在”抗争的精神,仍在延续。
从更广泛的拉美文学与拉美复兴看,略萨和马尔克斯都代表了拉美文学的集大成者。其实略萨最主要的一篇论文,就是关于马尔克斯的。而略萨同样影响了众多拉美新生代作家。现在的拉丁美洲,可以说正处在丰富的社会经济与政治变革中,而且其多少已经摆脱了教条式的左右之争。在经济与政治领域的变革同时,在文学、音乐等等文化领域,拉丁美洲也可以说正在经历一个文明复兴。作家略萨虽然在几年前的竞选失败后,加入了西班牙国籍,但是略萨的文学创作,仍然是拉美文艺和拉美整体复兴的一个部分。 按照略萨的说法,他的最主要的文学创作,来自他的秘鲁体验。略萨的文学,是拉美文学。
即便不能摆脱困境,但是仍然要坚持的精神,在略萨的文学创作之外,他的社会政治活动生涯,也多少具体有这样的色彩。一直有意见认为,略萨在政治领域的名望,其实多少延误了他获得诺贝尔文学奖的时间。但是,略萨自己就曾经说过,作家不能以得诺贝尔奖来考虑写作。早年的略萨崇拜卡斯特罗,但一位诗人在古巴入狱,让略萨倒戈到自由主义与右翼阵营。他曾参加秘鲁总统竞选,失败后,移民西班牙。但是到了在西班牙,身在自由主义右翼和社会主义左翼自由竞争秩序下后,他没有支持西班牙右翼政党,而是站在了社会主义立场并且参与了那里的社会主义阵营的政治行动。人们可以继续期待,在文学创作和政治活动中,略萨继续向世人贡献他的求索精神。
(责任编辑:黄成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