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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典型”的筒子楼故事

来源:法制日报
2010年12月22日09:04
  好在不久后,即将成为北大教师的我,在一次学校领导征求意见的会上表演了算术才能:学校即将给我半间房,妻子在北大教书,也是半间房。两个半间合起来,不就是一整间,为何还让我们在北大校园里“两地分居”

  

陈平原

  说说我们婚后那些“打游击”的日子吧。1985年9月,中文系同事张鸣受教育部委派,去西藏大学支教一学期。恰好此时,学校分给他一间小屋,就在27号楼三层。反正他妻子在城里工作,那边儿另有宿舍,我们就代为“笑纳”了。

  记得27号楼的二楼归学校财务处管,白天前来买饭票的师生络绎不绝;到了晚上,静悄悄的,只听见老鼠来回奔跑,玩儿得很欢,根本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之所以老鼠当家,只因楼内多半为办公室,偶有几间改作宿舍,主人也只在白天出现,读书兼午休,很少在此过夜。这样也好,关上门,静心读书,总比住集体宿舍好多了。

  好日子过得真快,1986年1月中旬,张鸣就该回来了。眼看着又得劳燕分飞,没想到柳暗花明,好事全让我们撞上了。黄子平的妻子张玫珊是阿根廷华侨,当时在西语系西班牙语专业做外国专家,属于特殊照顾对象,北大为此在蔚秀园给他们配了一套两居室。刚搬好家,又因为张玫珊在布宜诺斯艾利斯生孩子,学校批给黄子平半年探亲假。子平高兴,我们更高兴从张家新居出来,直接搬进了“黄府”。

  明知是鸠占鹊巢,不可能长久,去时行李一单车,回来也是一单车。1986年的9月,子平、玫珊携子归来,我们结束了半年的幸福生活,又各自回到了熙熙攘攘的集体宿舍。

  不过,好运气再度光临。四个月后,心理学系年轻教师、妻子夏晓虹的好友钱铭怡被学校选派到荷兰访学一年,将她基本上一人独占的宿舍借给我们住。那房间在19号楼一层的西北角,冬天室内很冷,但能二人单独相处,我们已经很满足了。其实,夏晓虹的宿舍就在二层,不过有同屋,不好打扰。

  如此“同居”,合情但不合法。原因是,按照规定,钱铭怡只有半间屋子的使用权,另外半间属于家住城里的王姓教师。冬去春来,那位合法住户跑来敲门了,首先声明主权,再就是告知:她偶尔也会来午休。接下来的日子,忐忑不安,老怕被人嘲笑。不过,印象中,那位合法房主也就来过一两次。不用说,她一敲门,我马上逃跑。

  五六月间,估计是房主告了状,一位提着大串钥匙的中年女子,自称是房管处的出现了,先是盘问学什么专业、家里有几口人、在此住了多长时间、有无“不轨行为”等,再就是一通声色俱厉的训斥。我们越是辩解,对方越是来劲儿,声调也提得更高,引来好些围观者。临走前,女房管扔下这么一句:“还博士呢,连这点儿规矩都不懂!”学校那时确实房源紧张,但也不是毫无办法,关键看你会不会动脑筋。我们笨,只好挨骂。

  好在不久后,即将成为北大教师的我,在一次学校领导征求意见的会上,表演了算术才能:学校即将给我半间房,妻子在北大教书,也是半间房。两个半间合起来,不就是一整间,为何还让我们在北大校园里“两地分居”?领导一听有理,当即下令房管处,凡属我们这种情况的,一律调在同一幢楼。

  于是,大约从1987年暑假起,我终于可以大摇大摆地进出19号楼了。

  有房子是好事,可寄居女教工宿舍,毕竟多有不便。学校分给我们的小屋在一楼,水房隔壁。一面墙是潮的,与床铺之间必须留出缝隙,这在只有10平方米的空间里已经是很大的浪费。白天也就罢了,半夜时分,耳边哗啦啦地响,实在有点烦人。即便没有水声,也有歌声,而且是不太美妙的歌声。虽说宿舍里难得安静一会,但能舒舒服服地靠在床上读书,这已经是很大的改善。晓虹还好,晚餐时可“大吃大喝”,我则必须节制。不是为了减肥,而是要半夜里跑到对面21楼去“方便”,实在不方便。

  还记得她住二楼时,因为有同屋,我不好意思擅自串门,站在楼下门口喊一声“XIAOHONG”,竟然有好几扇窗户打开。日后才知道,北大校园里,若不带姓,叫“XIAOHONG”的多着呢。写起来迥异,念出声却是一样。我原先的合法床位在29楼,同屋阎步克,他的妻子也叫小红。因此,聊天时,必须说“你们家小红”、“我们家晓虹”,以做区别。这下可好了,搬到了一楼,而且靠近大门口,用力咳一声,就知道是谁来了。

  (本文摘自《筒子楼的故事》,陈平原编著)

来源法制网——法制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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