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盘点2010年:迈向全球高地 中国还缺啥

2010年12月31日14:25

    中日在钓鱼岛问题上 双方先让步可能性不打

  苏博:我们知道中国一共有近30个邻国,其中有约一半是接壤邻国,还有同样数量的非接壤邻国。如韩国、日本。但我们看到,这些国家在国际事务中,很少和中国保持步调一致,甚至是截然相反。为什么会出现这种局面?中国的外交政策是不是有该反思的地方?

  王逸舟:我把这个问题放在更大的背景来说,观众可以有更好的理解,中国周边国家有很多纠纷,有的是北部湾,有的是岛屿,有的是大陆架,责任也不能光怪中国或者周边地区。如果放大看,从全球范围来讲,当联合国海洋法公约生效以后,全球都有这样的问题,新一轮的蓝色圈地问题,有岛屿和出海口的国家都把自己的权益努力的向更大的海域来推进,所以叫新一轮的“蓝色圈地运动”,全球至少有1/3的国家,将近70个国家都有类似的问题,把自己的权益向原先的外海、深海推进去了,很多海道、水域本来都很小,如果都按200海里势必就有交叉。类似于这种情况,在全世界都有,处理这些问题是一个世界性的难题,是很多国家政府,当权者、军方都不得不考虑的世纪之交的新挑战。

  我们海洋边界非常长,18000多公里,面向太平洋区域来看,往外面对的恰恰又是主权纠纷交叉重叠的地区,是历史上存在各种各样争议的一个地区。不光是中国,你看俄罗斯跟日本之间,韩国跟日本之间围绕主岛问题也有纷争,像朝鲜跟韩国围绕黄海也有纷争。东南亚国家,我们跟越南、马来西亚也有纷争,像菲律宾跟马来西亚也有纷争,这个地方矛盾错综复杂,处理这个问题是对东北亚和东南亚地区持续长久的挑战,尤其在《海洋法公约》生效,各国的技术迈向新高地,迈向新边疆有更多实力的时候,大家都有更多新的技术,新的手段往外拓展的时候,容易产生更多的对撞和摩擦。我觉得这个问题可能是包括中国在内很多国家未来一段时期需要去学习,需要去试探,需要去摸索建立的一种新的安排,一种大的,一个很复杂的体系。对于中国而言,我觉得我们周边将近30个国家,你刚才提到一半是接壤,一半是非接壤。

  我的观察是什么,我们过去主要的摩擦纠纷是在陆地,我们过去跟俄罗斯边界没有谈定,跟中亚地区一些国家的边界没有谈定,海洋问题还不那么突出。但是进入新世纪以来发生了很大改变,我们跟海洋国家,海洋方向的竞争显得突出了,陆地上很多问题缓和了,我们跟俄罗斯划定边界了,跟哈萨克斯坦、吉尔吉斯斯坦划定边界了,陆上问题不那么突出了。

  但是海洋方向的问题,很多国家不愿意罢手,甚至不愿意合作开发。有些国家甚至担心,中国这么大,未来越来越强,等到下一代,若中国变成全球第一大国再谈,谈得了吗?所以现在,一些国家利用美国的介入,利用多个国家的联手,共同跟你谈,搞多边机制,一揽子的问题,这是对我们不利的。你要那么谈的话,谁肯做大的让步,中国当然不可能,你也不愿让步。我觉得归根到底要尽可能缓和下来,争议先放一放。在主权问题没解决之前,怎么去开发,怎么推进与其他方面的合作,我觉得中印关系就是很好的范例。中印也有领土争端,但是中印贸易往来突飞猛进,这是对其他国家有启示的案例。我们不一定马上解决看来很棘手的问题。很多不可能马上解决的安全难题,主权纠纷等可以先搁置,先把其他方面可以做的事情循序渐进先解决,我觉得这样比较好。未来一段时间中国是会按照这些思路,先易后难,先经济后安全,先发展贸易特别是自贸区,然后再去思考主权问题大战略推进。我也希望周边国家越来越明白,其实也有些国家已经开始认识到,只有通过这种方式才能实现互利共赢。

    我们处理外交 应有新的视野新的杠杆

  苏博:你说的没错,尤其是中国经济实力的增长已经被世界所认可,但如何在国际事务中越来越大地发挥作用,仍是一个挑战。您认为,我们是该按照现有的国际秩序参与国际事务中,还是应该发出自己的声音?

  王逸舟:这个问题可以有不同的角度来看,就是说也不是绝对非此即彼的。从中国大战略,从中国整体目标而言,我们现在的经济发展,我们的贸易量上升很快,我们跟周边以及全球的经贸联系非常强有力,但是跟硬实力的扩展相比,我们软实力没有跟上。软实力有很多方面,比如说我们的解释力,我们的一些外交说法公信力没有跟上,中国人不太会讲故事,我们在世界各地虽然建立了“孔子学院”,但是很多地方还显得比较生硬,中国的能源杠杆、中国的投资、中国的游客纷纷走向全球的同时,如何让世界感受到中国的发展对他们是一个发展的机遇,是一个发展的新的杠杆这方面显得不太够,再加上我们确实有些投资者、经营者出去以后只是盯着能源,只是盯着人家矿山,但是如何能够回报当地的发展。比方说到周边国家去,你把人家的树林砍伐了,你能不能多种一些树,在当地把人家的矿山开发了,你能不能培养当地的一些技术干部等。

  现在我们周边的一些国家也在担心中国军事的发展,但是实际上中国杀手锏的锻造不是针对他们去的,不是要侵略别人,不是把有争议的地方用武力拿来。我们是把维护世界和平与维护地区的安宁联系在一起的,我们军队可以保护海上通道,可以和美国和其他国家的海军共同打击海盗,可能当公海出现一些重大灾害的时候,我们可以当救生员,我们的海军可能救他国遇难的船只或者船员,包括一些特殊区域需要中国的维和部队去的时候,中国也应当积极的参与,这些东西的说明和解释,我觉得要跟上去。

  还有一点比较担心的,现在国内的科学发展观的实现还在推进中,还没有完全落实到位,有些过剩的产能还在继续扩张,比方说像钢铁,能耗大的一些企业,需要大量的铁矿石,需要大量的外部的能源,这些产业确实可能造成一些污染,能耗很大。有些国家批评,中国这个发展模式,造成这么大二氧化碳的排放,造成这么多资源的浪费,这个过程我觉得恐怕还不是一下就能消除的。所以我想说的是,对于某些国家有关中国经济发展的忧虑,你也不要指望一下子就全部消失了,这要靠我们的国内改革、国内的发展、中国自身产业结构不断升级来解决。像我们新能源占比还比较小,我们用的最多的还是传统能源,这个需要我们自己来反思,来改进。中国未来如何减少二氧化碳的排放,减少对外部的矿石能源的依赖,这个也需要我们国内努力,总而言之,我觉得未来发展自己的软实力,同时改进我们硬实力的结构,不仅国内的需要,也是我们调整中国与外部世界关系的要求。

  苏博:纵观2010年在国际事务、外交、军事等方面对中国的影响,我们刚刚已经聊了这么多了,我们是否可以这样看,如何提高国内综合国力,将决定着中国今后外交、军事等方面在国际社会中的重大影响呢?

  王逸舟:这个问题也涉及到中国发展的大战略,我觉得明年是“十二五”开局之年,近期召开的十七届五中全会给出了基本的方向。就外交,就国际关系而言,对中国也面临新的开局,中国从一个区域性的、局部的大国,变成有全球影响,有世界眼光大国的时候,我们再处理好外交,处理好周边的技术难题,应当有新的视野,新的杠杆,新的方式。过去这一年虽然是一个不太平凡的一年,但是我认为可以得出一个重要启示,对中国走向全球大国所可能面临的坎坷,我们要有更充分的思想准备,我们要解决更多难题,要有更多规划和设计。包括我们的战略软实力,包括我们一些谋划,包括我们解释工作,包括我们各部门的协调都是需要改进的,所以未来落实“十二五”规划总体目标,深刻反思或者是吸收过去这段时期中国起落、中国周边关系出现的动荡的教训与经验,未来开局之年才能是平稳、朝上的趋势。

  未来争取我们保持一个睦邻友好,保持一个中国在全球上不断往高台阶迈进的势头是非常需要的。我觉得这也是对中国的考验,中国能不能把周边地区安定下来,把一些看上去在燃烧的或是热点升温的区域降温,实际上是大考验。巨人走向全球高地的时候,能不能把周边安定下来,使周边地区不再成为麻烦、荆棘丛生的地方,而是变成让中国迈向高地的平台,对此我还是持谨慎乐观的态度。只要按照和平发展、和平共赢的方式去做,中国的发展带动周边的发展,而不是让周边国家各种各样的问题老是解决不了,出现摩擦、升温的局面,中国未来“十二五”甚至更长久的战略机遇期都会是往上走的态势,我对这一点还是有信心的。

  苏博:好的,王院长,非常感谢您在2010年最后一天作客我们《第一时评》节目。本期节目就到这里,感谢您的收看,我们明年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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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bingqingw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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