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刑法法律体系的发展状况及特点

　　系列解读：中国刑法法律体系的发展状况及特点

　　作者：袁彬 北京师范大学刑事法律科学研究院

　　与中国社会主义法治建设总的进程相一致，中国刑法体系的构建也经历了一个较为漫长的过程。经过数十年的发展，目前中国已经形成了一个结构相对合理、内容较为完备的刑法体系。未来刑法体系的发展将朝着科学化、国际化和现代化的方向不断演进。

　　当代中国刑法体系发轫于20世纪50年代初期。1951年2月20日，中央人民政府委员会通过了《中华人民共和国惩治反革命条例》并于之后的1952年4月21日公布施行了《中华人民共和国惩治贪污条例》，而全国人大常委会也自1956年11月16日起颁布施行《关于宽大处理和安置城市残余反革命分子的决定》和《关于对反革命分子的管制一律由人民法院判决的决定》等一系列刑事法律以及一些包含刑事罚则的非刑事法律。总体而言，中国建国初期的刑法立法十分粗疏，缺乏完整的体系。 1979年7月1日五届全国人大二次会议通过了新中国成立后的第一部刑法典。虽然该部刑法典条文数量不多并且大多很简短，是一部粗放型的刑法典，但是它第一次系统地规定了犯罪、刑罚的基本原理原则和各类具体犯罪及其法定刑，是一个体系相对完善、结构相对合理的刑法典，标志着当代中国刑法体系的初步形成。随后，中国刑法体系得到了进一步的充实与补充。自1981年至1997年新刑法典通过前，全国人大常委会先后通过了25部单行刑法，并在107个非刑事法律中设置了附属刑法规范。中国刑法的体系得到了进一步充实，形成了刑法典、单行刑法、附属刑法规范相互补充、相互配合的格局。但是，这一时期的刑法立法也存在一系列的缺陷，如刑法的内容不完善、有些罪刑关系的规范不协调、刑法规范过于粗略、刑事立法缺乏总体规划、立法解释极为欠缺等。

　　而1997年新刑法典的通过是中国刑法体系发展历程中具有里程碑意义的事件。该刑法典不仅对中国1979年刑法典进行了全面修订，进一步完善了中国刑法体系结构，而且结合中国社会发展的需要，全面吸收了25部单行刑法和107个非刑事法律的刑法规范，进一步充实了中国刑法体系的内容，是一部划时代的刑法典。之后，中国刑法进入了精益求精、深入发展的阶段，刑法体系得到了进一步充实，先后通过了1部单行刑法（即全国人大常委会1998年12月29日通过的《关于惩治骗购外汇、逃汇和非法买卖外汇犯罪的决定》）、8个刑法修正案。至今，中国已经形成了1部刑法典、1个单行刑法和8个刑法修正案的刑法格局。

　　综观中国刑法六十余年尤其是改革开放三十余年的发展，它主要具体以下几个方面的鲜明特点：

　　第一，刑法立法技术日益科学。中国刑法立法技术从20世纪50年代初期的中央人民政府委员会立法到人大立法，从法规到刑法典、单行刑法、附属刑法再到刑法修正案，经历了一个漫长的演变过程。从总体上看，当前中国刑法立法技术已经日益科学，一方面，修正案已经成为中国刑法修改的主要方式，这有利于较好地保证中国刑法体系的完整性、系统性，也有利于促进刑法体系的科学发展；另一方面，刑法立法注重调查研究和经验总结与借鉴，立法的灵活性也不断增强，这在很大程度上保证了刑法内容的科学。

　　第二，刑法立法的观念不断更新。刑法观念是刑法立法的指导。当前，中国刑法立法已经从早期的工具主义观念发展为更加注重人权保障的现代刑事法治理念。罪刑法定、刑法面前人人平等、罪责刑相适应等基本原则不仅是重要的司法指导，也是中国刑法立法进一步发展、完善的指导。这种刑法立法观念的更新有效地促进了中国刑法体系的现代化发展趋势。

　　第三，刑法立法过程更加民主。刑法立法的民主性既是中国人民代表大会制的基本要求，也是充分发挥社会各阶层、各群体力量的体现，有利于提高刑法立法的科学性和社会效果。当前，中国刑法立法都十分注重广泛征求包括有关机关、专家学者、社会公众在内的各方面的意见，其中不少意见得到了立法部门的重视、研究和采纳。这充分体现了中国刑法立法的民主性。

　　第四，刑法体系日趋完备。经过数十年的发展，目前中国刑法体系已经较为完备，这主要体现在两个方面：一是刑法的结构体系完善，刑法典的总则、分则和附则相互配合，章节设置合理，章节之间的比例协调，形成了一个结构合理的刑法体系；二是刑法体系的内容完备，其中在刑法总则方面，无论是刑法的任务、基本原则、效力范围等刑法本身的规定，还是具体的刑法制度都相当完备；而在刑法分则方面，中国则充分考虑了中国经济社会发展的需要和国内外刑法立法经验，具体犯罪的设置总体上十分合理、完备。

　　总体上看，当前中国的刑法体系结构合理、内容科学完备，已经基本能够满足中国社会发展的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