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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城中村”乱象丛生将动迁 打工仔无家可归

2011年04月11日11:33



  来源:上海青年报

  围墙外,高楼林立;围墙里,乱象丛生……上世纪80年代农民土地被征收,本地居民因此得了大片空房。改革开放后,外来务工人员涌入,原先的村民将自己的空房出租。这里的房屋租金低廉,因而成了外来务工人员的聚集场所,“城中村”渐渐形成,它像一个独立世界:有自己的诊所,还有狼狗看守的聚赌点……高家浜居委会管理人员马裕秀告诉记者:“这里已经是最后的城中村了。”本报记者严柳晴

  》乱象

  赌博机一条街每天收入十几万元

  高家浜“城中村”由两个自然村发展而成,北面叫乔家塘村,南面叫高家浜村,从2002年起,村改为居委,隶属于徐汇区虹梅街道。被田林路,苍梧路、桂林路、漕宝路包围。占地面积约6万平方米。小区户籍人口有2000多人。“这里住着4万人。”一位老居民告诉记者,“4万人”这是当地居住人口“民间版本”,流动人口多,身份错杂,这片城中村乱象迭出。

  “赌博机”:猎犬看门,赌客几天输掉1万多元

  在高家浜老居民的回忆中,第一家赌博机开在2005年,老板是安徽人,这条街的赌博机,基本都属于安徽人掌控。仅仅在主干道上,游戏机房就有十几家。每个游戏机房都24小时营业,每个游戏机房门口,都有专人镇守,一些游戏机房门口,还养着几条身形彪悍的猎犬。

  从安徽来的小伙子张易就被老板从老家“带”到游戏机房。两人每天工作12个小时,只是在游戏机房门口充数看门。这家游戏机房有一间30平米的房间,四面无窗,“你知道吗?游戏机房钱很好挣,每天的收入就有十几万,不过,这里风险非常大。”张易告诉记者,赌博据点市场会碰到工商、公安的查抄。一家关闭的游戏机房前,被砸烂的老虎机被丢弃一边。

  记者在张易看管的游戏机房里看到,赌博人多为约20岁的年轻人。一个20岁出头的男青年输掉了身边最后的100元钱,默然地瘫倒在地。他从四川来上海半个月,一直没能觅到合适的工作。一日闲来无事,就来游戏机房。

  “第一天赚了几百元,我以为我还会赚。后来我把赚的钱都输了,我希望能把它赚回来。”一连几天,他把一万多元的赌注押在游戏机房,结果血本无归。第二天,记者再次来到游戏机房时,没能见到这个男孩。张易告诉记者,因为害怕房东和游戏房催债,他已经收拾包裹回了家。

  在高家浜一位协警推着车,沿着小道巡逻。该协警称,虹梅街道派出所每天都会派人来巡逻一次。“根据规划,我们下半年就要拆了。”

  “黑诊所”:800元卖次血,给糖尿病人输葡萄糖

  在城中村的墙头,随处可见“爱心献血”。居住在高家浜的张先生称,这是司空见惯的“卖血广告。”在广告上称“代替他人献血,一次可以有700-800元收入。”记者拨通了该卖血广告电话,对方提出,带上身份证在中介门口集合。“抽血之后立刻付现金”,就挂断了电话。

  “这些血站可能会和私人诊所有联系”,一位曾开过私人诊所的医生透露。记者看到,在高家浜小道上,随处可见红十字标记,一些标注在树干上,有些被悬在街头。沿着大红色的箭头往内走,私人小诊所蜷缩在角落里。在整个虹梅地区,只有一个正规卫生站,隶属于虹梅街道地段医院。而其他的私人小诊所,则“各司其政”。

  “这里有一部分是私人小医院,一些略懂皮毛的生意人,批发些药材,就能在这里开店。和开一个小餐馆,没有区别。”这位医生就住在一家小诊所边。“这里的诊所,感冒就给你打吊针,连糖尿病人,都会被打进葡萄糖。”

  》前世今生

  “最后的城中村”下半年动迁,“我们无处可去”

  起源:被征地后靠房租收入自给自足

  “这里以前是个真正的村庄,这条主干道很清静,”在高家浜居委会工作,又在此地生活近50年的马裕秀回忆,上世纪80年代,高家浜和乔家塘的主干道几乎没有店铺。高家浜都是平房,每家人窗户全都朝南开。高家浜周围是大片农地。

  “不过征地之后,一切都改变了。”1973年,高家浜地区被第一次征地,农民的田地上盖起了天平仪器厂。此后,高家浜北面盖起了分析厂和中央无线电厂,西面建起了仪表一厂等多个工厂。

  从此之后,高家浜的年轻人,被陆续吸纳到工厂做工。1980年,广电公司征收了120亩地,高家浜的绝大多数年轻人,都经历了“农转非”从农民变成了工人。广电公司委托高家浜居委会管理一部分住房。高家浜居委会的日常开支,都来源于房屋租赁。2002年,风信电器厂收购了高家浜所有地产。

  “高家浜和乔家塘属于‘一国两制’。”居委会一位工作人员回忆,1984年至1986年,高家浜和乔家塘有一段时间合并。后来,因为乔家塘靠居委会提供补贴,而高家浜则靠自己的房租收入自给自足。“兄弟村”为此分道扬镳。

  发展:外来人口入住,小商店鳞次栉比

  1985年,当地人沈惠芬在乔家塘开了这条街上的第一家商店。与此同时,这片村子也迎来了第一批外来人口。当地人回忆,第一批来高家浜的是安徽人。

  上世纪80年代末期,安徽人的生意蒸蒸日上。之后,他们带来了自己的老乡,随后,这里又住进了一些四川人,随后,山东人、福建人……许多外来务工人员找不到工作,就在高家浜寻找商机,而与此同时,本地人的田地被征收后,得到了一部分空余住房。两者就成了稳定的供求关系。

  本世纪初,这里已经成了一条“商业街”,理发店、水果店、蛋糕店……成了“不出门也能过一辈子”的地方。但是直到今天,沈惠芬的汇丰综合商店是这条路上唯一有营业执照的店铺。

  形成:“城”里的房东每天进“村”做生意

  上世纪90年代起,高家浜的周围的变化翻天覆地。沈惠芬惊讶地发现,桂林路上,旧厂房已经拆除,农业银行、工商银行、停车场……田林地区变成了繁华的商业地带。而高家浜一带人仍然生活在砖房中。“‘城中村’这个名字没有错,外面是城,里面还是村。”沈惠芬的生活也日渐富裕起来,她搬到了附近的田林新村楼房居住。在高家浜,她有十套左右空余住房出租。她每天都会到高家浜,遇到想来租房的人,“相貌干净的,我就把房子租给他们。”

  高家浜、乔家塘的老年活动室里,聚集了一些老人家。他们的住所分散在田林、康健、上海师大和上海南站附近。他们会不定期来居委会和老邻居聚头。每月定期收房租,和自己的房客聊天。

  未来:动迁在即,“我们没有地方可去”

  高家浜居委会管理人员马裕秀告诉记者,根据规划,高家浜下半年就会开始动迁工作。“这里已经是最后的城中村了。”

  半年前,高家浜小区边的曹家宅、罗汉松、毛家塘小区相继拆除。高家浜、乔家塘地区也将在今年下半年开始动迁工作。动迁居民将被安置到浦江、莲花南路、泗泾地区。马裕秀说,在高家浜的居民中,有90%不在高家浜居住。因此安置对本地居民而言并非难题,“而这群外来人员该怎样安置,还没有等到说法。”

  高家浜20号内,房东对房客陈阿婆提起,住房将被拆迁,陈阿婆最多只能住上三个月。“我们没有地方可去。”想到将来,她和儿女们默默无语。

  》专家视角

  棚户区变异体成城市化痼疾

  “这类‘城中村’,可以说是上海棚户区的变异体。”上海师范大学人文学院院长、都市文化研究专家苏智良介绍,上海开埠后,外国资本输入和工业的发展,大量贫困农民来沪谋生,因无力租赁住房,于是在荒地、路旁、河畔,以至工厂周围的空地,各式各样的棚户区由此而来。

  棚户区最初出现在黄浦江畔及苏州河两岸,继而向工厂周围空隙地及铁路两旁蔓延,最后遍布市中心区周边的所有地段。“在棚户区里有其自有的生活方式。”

  解放后,上海的许多棚户区也陆续拆除、改造,“三湾一弄”被相继拆除。著名的“药水弄”被改建,上海最大的棚户区“潘家湾”、“谭子湾”地区也被改建为“中远两湾城”。而剩下的一些区域就被城市给包围。这些地区租价低廉,会吸引一批外来务工人员涌入,而外来租户会形成一种”势力”,改变区内的生活、文化模式。然而周边的环境逐渐城市化,这片区域因其封闭的居住环境与外界隔绝,渐渐地会成为一个自卑的内向性群体。

  苏智良认为,“城中村”已经变成城市化进程中遇到的痼疾。“‘城中村’是必然会被拆除的,当然在拆除中会遇到许多阻力,怎样照顾到本地人的利益,这些外来人口如何安置?这些问题也有待思考。”

(责任编辑:UN1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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