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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西入后煤改时代 祖坟因采煤塌陷矛盾待解(图)

2011年11月29日13:48
来源:中国新闻网
即使已经迁走的生态移民对生存现状不满,不过比起每天仍然困居险地无钱搬迁的村民来说,已经不错了。

  即使已经迁走的生态移民对生存现状不满,不过比起每天仍然困居险地无钱搬迁的村民来说,已经不错了。

  
即使已经迁走的生态移民对生存现状不满,不过比起每天仍然困居险地无钱搬迁的村民来说,已经不错了。
  山西累计采空塌陷面积已超过5000平方公里,每年约新增100多平方公里,严重地质灾害区域达2940平方公里以上

即使已经迁走的生态移民对生存现状不满,不过比起每天仍然困居险地无钱搬迁的村民来说,已经不错了。
因煤而毁的村庄在举村迁移后被荒草吞没

  中新网太原11月29日电 题:后煤改时代的山西样本:祖坟因采煤塌陷 企地矛盾待解

  作者 李鹏飞

  由于国家能源战略基地的角色定位,山西自建国以来已产原煤110多亿吨,八成外调,2006年实行市场价后,山西煤炭开采的热情空前到了疯狂的境地,“多小散乱”的煤炭开采使得本就千沟万壑、支离破碎的黄土高原愈加千疮百孔,附着其上的,则是300万山西人。

  耗时数年的山西煤炭资源整合终于2011年收官,曾星布在村落中的私营煤矿被大型国企吞并,导致惯享煤炭红利的地方政府和民众滋生物质、生理双重落差,在国企冰冷的铁规及其负责人的冷静面前,问解转型期的幸福诉求暂时还不太现实。

  弃村入城

  荒草蔓道的村庄,家家紧门闭户,被疯长的绿色植物遮蔽,塌裂的院墙望过去也是满目苍夷,进村的路两旁不断有堆积成山的煤矸石和幢幢弃用已久的村煤矿办公室,曾容纳600人偌大的黑坡沟村,现在只有10口人不到。

  这个村子位于全国百强县市的山西省孝义,未来它将作为山西扩权强县先行先试的开路先锋。

  在那个“有水快流”的年代,为扶振乡镇经济转包给个人大大小小的村办煤矿,在山西境内星罗棋布,黑坡沟村煤矿即是其中之一,彼时孝义全市合法煤矿就有400个。

  2008年6月13日11时左右,山西省吕梁市孝义安信煤业有限公司主井底发生爆炸事故,造成34人死亡。

  自这煤矿“墩下乱子”后,孝义全市的村办小煤矿开始大规模关闭,每年能交给黑坡沟村一两百万承包款的煤矿赫然关闭之列。

  在煤矿关闭前的2007年9月,全村已陆续迁至孝义市里的黑坡沟新村,人们过上了楼上楼下电灯电话的城市生活。

  返村的生态移民

  如果不是家里四张嘴等着吃饭,如果老窑不像血管一样爬满裂缝,王海生真想住在他的老窑里,他的两处院子几乎比窑洞面积还大,但这几乎迁空的村子实在没什么营生。

  王海生扳着指头算了算,一年的支出比山上多了1万多,“光白面一年也得1000块”,好在大儿子已经21岁,和在建筑工地出苦力的父亲两人一个月加起来也能挣到4000块,比起黑坡沟新村对面蔬菜市场那些捡拾菜叶的村民日子要好过些,因为并不是每家都有壮劳力能打工赚钱。

  村支书张全栓认为情况没那么糟糕:“现在山上住的村民因为养着牛羊猪,当初就没有搬下来,这些人把新村的房子租出去一个月也能有些收入。”

  承包人给村里交了4000万彻底买断了煤矿,但“从2004年黑坡沟煤矿几乎就没什么煤了”,迁村事宜的协商从那时候就开始了。

  张全栓回忆,那个时候市里鼓励农民下山,进城入镇,所以就整村搬迁了。

  很多村民认为每人5万的搬迁款有点少,而且不算院子,“如果家里只有3口人,15万在城里根本买不下房子”。

  王海生怎么算都不划算,“箍一孔窑的成本大约在2万,算下来补偿,一孔窑只给了1万多。”

  “当时都是通过村民大会的”,张全栓有点火。

  迁村后没有对农民组织职业培训,也没有为他们介绍工作。

  孝义市国土资源局地环科科长武欣涛说,能搬下来就不错了,很多村子现在都没有钱搬。

  如果2007年还没有谈妥,很可能黑坡沟村民现在还在到处都是裂缝的山上住着,因为资源枯竭不能参与煤炭整合,2007年黑坡沟煤矿被政策性强制关闭。

  既来之,则安之。现在村民们唯一的希望就是村委会能把他们的祖坟从那已经上不去的南山上迁走,不然自己将来埋在哪呢?

  资源懒民?生态难民?

  柱濮镇现在有3个煤矿,柱濮镇人大主席武建福抱怨汾西矿业集团的两座煤矿水峪和柳湾给钱“不痛快”,“不按照国家规定,采煤两三年只给一年的补助”。

  2010年初春时分,柱濮镇党委书记率领各村支部书记10多人曾经去过汾西矿业集团旗下的水峪煤矿协商赔偿问题,张全栓也拿着地裂窑塌的照片去了,“镇上书记去了都不管用。”

  张全栓说,当初村里和矿上签订的协议写的很明白,为了安全,采煤期间堵住村里通往兑镇镇的涵洞,“如果有事负责维修,如果没事再通行。”

  如今穿透北山的涵洞早已被荒草封盖,从洞口望去,只有漆黑。

  张全栓得到的答复是,村里另有一个涵洞,等煤采完了一起赔偿。

  如来村村主任刘有喜也曾多次找过水峪煤矿,但“人家根本不理”。

  相形之下,隶属于市里的兑镇镇煤矿倒痛快,从2007年起连续3年给每位村民发了8500块,并按照每亩塌陷耕地800元的标准作了补偿。

  全村1300多人只有领钱时人最全,煤炭资源整合前村里二、三百在矿上“受”的年轻人,也在煤矿关闭后,只剩下三、四百老弱病残了,但凡有些办法的都去了城里,留下的“全靠老天爷赏饭吃。”

  “其实不是矿上的问题”,武建福表示理解,“矿上不过是个生产车间,并没有自主权,什么都得听汾西矿务局的,上面还有山西焦煤集团。”

  孝义市国土要求匿名的官员说,煤炭资源整合后孝义80%的煤炭资源都纳入国有煤企,但与其对当地作出的贡献相比,有些说不过去,都不如整合前私营煤矿老板。

  由于遵循注册地缴税的规定,坊间传言,隔汾河相望的介休市每年都能收到掌握孝义大半煤炭资源的汾西矿业集团子公司缴纳的4亿税收。

  由此产生的物质上和心理上的落差,使得国有企业与地方村镇民众关系紧张。

  汾西矿业集团公司孝义地方事务管理处处长茹江林并不这么认为:“针对国企的国有资产流失审计特别严格,没有一家国企领导人愿意冒险”。

  但事情在去年已有转机,茹江林介绍说,去年一年汾西矿业集团在孝义的子矿向当地缴纳了17亿元税收,占全市财政收入三分之一,另外以低于市场价三、五十元的价格向当地村民供煤,加上每年缴纳的公路建护基金、扶贫帮扶基金和教育事业等投入,汾西矿业集团去年一年向孝义当地政府交了20亿。

  茹江林认为,村民之所以对国企不满,追念私营煤矿时代,与其“资源懒民”思维不无关系。

  孝义市政府观察人士认为,这只是一方面原因,另一方面,由于采煤,村民生产生活陷入困顿,也是事实。(完)
(责任编辑:UN6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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