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近冬日,浙江省农村新一届“两委”(村委会和村党支部委员会)换届选举工作已开始布局。应该说,自1998年村民委员会组织法颁布实施以来,历次“两委”选举早已成为全国农村居民生活中的头等大事。但就记者近日了解,在台州地区温岭市太平街道小南门村,情况却并非如此。对大多数村民而言,“两委”选举远不如早点解决村里多年的“历史遗留问题”来得重要。小南门村村民向记者提供了一份沉甸甸的举报材料,由600多位村民共同签字画押,内容是向政府和媒体反映多年来小南门村村干部肆意横行,村务公开形同虚设,村级财务存在严重问题等等。以上这些“历史遗留问题”,他们曾寄希望于3年前的“两委”换届予以解决,但时至今日,却仍遥遥无期。同样深陷这个困境中的,还有想有所作为,却步步艰辛,被其他村干部孤立为“异类”的现任小南门村村主任——罗辉国。
3年租房合同变5年
罗辉国,男,现年40岁,2011年3月当选为小南门村村委会主任。在记者采访到的村民眼里,罗“村长”是个负责任,敢为村民利益讲话的好官。但让罗辉国自己来说,当这个好村官的代价,就是成为村干部里的“异类”,孤掌难鸣,甚至连家人也跟着受连累。
在罗辉国看来,瑞人堂药店的租赁问题是他任村主任后第一个不得不说的话题。据他介绍,瑞人堂是温岭当地两大连锁药房之一,老板是市级领导亲属,背景深厚。2007年3月15日,时任村主任的胡志国(现任村支书)代表小南门村与瑞人堂药店有限公司签署了一份租房协议书,将小南门村的临街铺位租赁给瑞人堂开设连锁药店,租金为每个月36435元,租赁期为三年。这本来是一桩再正常不过的市场行为,但不正常的情况却恰恰出现了。记者看到,这份合同中明确写着“租用期限为叁年”,但在其后的括号内容却是“即2007年3月15日至2012年3月14日”,时间整整多出两年!
那么,这到底是笔误还是另有内情呢?为此,记者试图采访当时的签字人——胡志国。记者首先通过太平街道办进行了联系,但胡志国让街道驻村干部转告记者“其母亲刚刚病重住院,无法接受采访”。考虑到他身为病人家属的心情,等待几天后记者才再次电话邀约采访,而这一次他又以“在上海做生意”为由予以推托。
当事人不接受采访本来司空见惯,但记者意识到一个问题:第二次电话约访时,正值造成余姚、温州多地严重洪涝灾害的强台风“菲特”从浙江过境,浙江省委、省政府要求全省上至省市领导,下到基层村干部,都要全力投入台风过境后的排险救灾工作。此时此刻,身为村支书的胡志国无论是滞留外地,还是刚刚离开温岭,似乎难脱“临阵开溜”的嫌疑吧?直到记者结束采访离开温岭,仍没有采访到这位屡屡“要事”缠身的胡书记。
俗话说,纸包不住火。在得知瑞人堂药店租房协议的内情后,村民们强烈要求按照市场价格重新签订租赁合同,并补偿村里的损失。罗辉国对记者表示,当时他多次在村两委联席会上指出村民的意愿,但由于大多数村干部态度暧昧,村民的合理要求迟迟得不到落实。
2011年6月27日上午,对村干部极度失望的多达百人的小南门村村民聚集在瑞人堂药店(鸣远路店)门口,拉着“反对贪污、腐败,反对权钱交易”的横幅,以“房东”身份要求收回9间铺面。事态一度引发当地派出所介入维持秩序。
之后,经村民代表、部分村民与瑞人堂药店有限公司两轮协商,最终,瑞人堂同意赔偿给小南门村房租损失费120万元;房租也从原来的每年42万元增加到每年152万。但奇怪的是,村支书胡志国和当时的太平街道领导以需要协调为借口,一直到2011年12月15日,租房协议和赔偿的补充协议才得以签订。在许多村民看来,瑞人堂房租事件是个分水岭。由此开始,罗辉国被村里某些人视为“异类”,在两委会中陷入孤立,更令人震惊的是,甚至还发生了2011年7月村党支部副书记带领党员打砸罗辉国家的事件。尽管当地派出所对肇事者做出了拘留处罚,但对于此事,太平街道办和村党支部一直没有一个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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