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网恢恢疏而不漏 凶手曹达克俭被押解回武汉

落网时的曹克俭

当年的曹克俭

　　2003年6月28日下午，洪山公安分局缉毒大队办公室，36岁的凌建军回忆起13年前的那一场殊死搏斗，脸色凝重。

　　冒烟的的士里搜出一把匕首，歹徒疯狂扑了上来……

　　1990年12月20日晚9时40分许，洪山区珞狮路省蚕种场傅家嘴附近。

　　时任洪山公安分局特警队一分队队长的凌建军，和队员王小波驾驶三轮摩托车巡逻至此，发现前方两名男子正在检修一辆车头冒烟的的士。凌建军以为是车子坏了，就上前想帮忙。

　　“一走近，我就发现不对劲。”凌建军说，因为车内还坐着3名男子。

　　王小波检查车子，搜出一把匕首，而车上行车证、驾驶证显示车主名叫周运海。车上三名男子下来了，其中一名身高1．8米的男子让凌建军更加警惕起来：此人名叫王文义，2个月前曾因斗殴受过审查。

　　王小波掏出对讲机准备向指挥室报告，王文义凶相毕露，扑向王小波……

　　十分钟殊死搏斗，凌建军身中七刀

　　凌建军正要上前，后背就挨了两脚。他来不及脱下警大衣，就和其中3名歹徒搏斗起来。4人从路边打到沟里，他身中7刀！仍与歹徒僵持着，空气似乎凝固了———

　　突然，凌建军背后的屋子里有人问道：“外面的人搞么事？”

　　凌建军低喝：“我是警察，有坏人行凶，快拿刀来！”“连警察都敢打，搞邪了！”说话间，一名男青年手操一根台球杆冲了出来。

　　男青年是村民傅雄飞。3歹徒见势不妙掉头就跑，傅、凌二人在后紧追。傅雄飞抡起台球杆砸中一名歹徒后背。

　　挨了一棍的歹徒狗急跳墙，反身持刀冲过来。躲闪间，凌建军被树兜绊倒，歹徒刚好持刀扑下来，凌建军双脚猛蹬，踹中歹徒腹部，歹徒滚到一边。

　　凌建军爬起来跑进一村民家中的厨房找刀，但没有找到。另两名歹徒提着砍刀进屋寻找了一圈，没发现凌建军，便转身出门。

　　王小波牺牲时的姿势：左手拿对讲机，右手持手铐

　　这一番搏斗，早已惊动了屋里人，他们都吓得从楼梯间跑上了二楼。女主人的妹夫周瑞平，是当年3月刚从武警部队退伍的嘉鱼人，他从外面回来发现凌建军身受重伤，赶紧喊来联防队员，将他送往附近的中建三局医院。

　　凌建军硬撑着向分局指挥室报告自己和王小波遭到袭击。分局民警火速赶到现场，在一个水坑里找到了已经牺牲的王小波。他临死时保持着这样的姿势：左手拿对讲机，右手持手铐。

　　情况立即上报武汉市公安局、湖北省公安厅，进出武汉的各个路口设卡盘查。

　　很快传来消息，两名歹徒徐岷桥、杨波落网了。原来两人被傅雄飞和凌建军追赶，狂奔到一鱼塘边，被周瑞平的岳父傅由银和大舅子傅礼望抓获。

　　整个搏斗过程十分钟。这十分钟，牢牢刻在了凌建军的脑海里。

　　凶徒劫杀的士司机“练胆”

　　两名民警一牺牲一重伤，案惊全国。

　　英勇牺牲的王小波被授予革命烈士、公安部二级英模称号；身受重伤的凌建军被公安部记一等功。

　　歹徒徐岷桥、杨波当晚被傅家嘴村民抓获，黄红进事后投案，剩下王文义和曹克俭在逃。他们当时均为湖北经济管理大学自费生。

　　这个五人团伙经公安机关调查定性为犯罪集团。王文义人高马大，又习练过柔道、摔跤，团伙内他说话最算数。

　　为了练胆，也为了让这个集团更加“团结”，他们决定杀死一个人。案发当晚，他们在广州军区武汉总医院门前拦了一辆的士，司机就这样成了冤魂。

　　民警从王文义的寝室里查找到一条线索：王文义的女友在西安外国语学院念书，暑假将毕业。1991年元月28日下午1时许，在该学院附近的一个公交车站，王文义被武汉、西安警方联手擒获。

　　王文义落网后交待，当晚他们五人强逼一的士司机教他们学车，一个多小时后将司机杀害，尸体藏在后备厢中。他们开车到傅家嘴附近时抛锚，遇到凌建军和王小波检查，于是横下心来想杀死两民警灭口，王小波是被他和同伙黄红进用砖头拍昏后推入水坑的。潜逃13年，落网一瞬间。

　　至1991年4月，王文义、徐岷桥、杨波、黄红进被依法处决，但曹克俭一直在逃，公安机关也一直没有放弃对他的追捕。

　　潜逃13年的曹克俭露面了，武汉刑警急赴北京

　　2003年6月24日上午10时许，令人振奋的消息传到洪山分局刑侦大队：潜逃13年的曹克俭露面了，他可能将在北京与父母见面，其父母乘坐山东泰安开往北京的K52次列车，时间是25日下午3时许。

　　副大队长沈长虹受命率2名民警，与市局技术处2名警员飞赴北京。但是，他们在接头地点并没有见到曹的父母。

　　经与泰安警方联系，得知其父母因检查“非典”手续不全，乘车时间推迟了7个小时，“曹父花白头发，着白色T恤、灰长裤；曹母着花格衬衣”。

　　经研究，决定先由武汉刑警石建新等二人先期赶往河北沧州车站，中途搭上泰安开往北京的列车，“盯”住曹的父母。

　　26日凌晨2时59分，两民警按计划搭上该趟列车。凌晨4时许，他们在2号车厢找到曹的父母，没有惊动这对老人。

　　凌晨4时30分，列车到达北京火车站。直到车上的乘客全部走空，这对老人才缓缓走出站口。

　　中年男子喊出“老爸、老妈”

　　守候在广场的民警发现，一名中年女子迎着这对老人走过去，只是点了点头表示会意。女子领着老人走出广场，穿过马路后，一中年男子牵着一个小男孩等在出租车前。民警见4人乘上出租车，也跟踪而行。

　　6时15分，出租车停在一家“龙鑫宾馆”前。民警迅速封锁了宾馆各出口。为了确认对方是不是曹克俭，沈长虹始终没有贸然出击。

　　7时许，中年女子牵着男孩出来，进一家餐厅吃早点。沈长虹也挤进这家餐厅，挨着他们坐下，从谈话中判断出这是一对母子，但他们跟曹克俭究竟是什么关系？

　　上班时间到了，办案民警找到宾馆经理，查明宾馆登记簿上正是曹克俭双亲的名字，住512号房。但那名中年男子到底是不是曹克俭———毕竟13年了，曹的面相已发生很大改变。

　　再次商定方案：一边派出北京女民警化装成服务员，观察他们谈话；一边在隔壁的514号住进便衣，盯住中年男子。

　　几分钟后，中年男女步出“龙鑫宾馆”，走进一座红房子招待所，拎出一大包行李，再回“龙鑫”。跟踪的民警迅速查阅登记簿，显示该男子名叫林静，持内蒙古身份证。

　　此时，化装成服务员的女民警也报告：中年男子称呼这对老人为“老爸、老妈”，可能就是他们的亲生儿子。

　　此人必是曹克俭无疑，因为他没有哥哥弟弟。沈长虹决断，对该名男子实施抓捕！

　　潜逃年，落网一瞬间 化名13年，他对自己的名字已经陌生

　　下午1时，这对中年男女再次走出宾馆，乘上103路电车返回北京火车站。趁他向候车大厅打听开往呼和浩特的车次情况时，跟踪民警一拥而上，将他扑倒在地。

　　车站大厅内一阵骚乱，迅速恢复平静。一男一女分别被带进警车内。

　　在车内，被抓男子嚷道：“你们抓我干吗？”

　　沈长虹操一口标准的武汉话回答：“我们是武汉市公安局的。”

　　“我完了……”他低下了头。

　　“你是不是叫曹克俭？”

　　此时的曹克俭一脸茫然：“曹克俭？！这个名字好陌生啊，你就记这个名字吧！”难怪，隐姓埋名13年，他真的是对自己的名字感到陌生了。

　　而此时在另一辆车上，被抓的中年女子也大叫起来：“你们凭什么抓我丈夫啊，他是看望他父母的！”

　　办案民警一脸正色：“你的丈夫不叫林静，真名叫曹克俭，他在家乡还有个妻子和女儿，他是抢劫杀人犯！”中年女子顿时目瞪口呆。无尽追思13年———访王小波父母和姐姐

　　老两口把小波的遗物从箱子里搬出来，摆了满满一床

　　王小波的父母和姐姐一家，现在住在武昌水果湖。

　　小波不曾踏进这个新家。但是这个家里，到处都有他的影子。

　　父母的卧室里，摆放着小波的遗像和烈士证书，陪伴着日渐衰老的两位老人。

　　小波的学生证、毕业证、公交车月票、党费证，小波的衣服、鞋子，小波的照片……27日深夜，老俩口颤颤巍巍地从箱子里一一搬出来，摆了满满一床。

　　“儿子长得很白，就是不会照相，不会笑。”摩挲着小波的登记照，61岁的马桂兰一脸怜惜。

　　此情永成追忆。对于这个家庭，小波永远活在21岁和他以前的岁月里。

　　1970年，11个月的王小波和大他4岁的姐姐，被马桂兰从山东齐河带到武汉，与在部队服役的父亲王长贵团聚。“孩子们健康成长，我和丈夫努力工作，我们这个家庭是很幸福的。”马桂兰向我们缓缓地回忆。

　　小波小时候不太爱说话，但做事认真，有一股子倔劲。7岁时，他戴的军帽被几个大男孩抢走了，他拔腿就追，从所在的武汉二师附小一直追到武珞路中学，挨个教室找他那顶绿军帽。

　　高中毕业后，小波追随姐姐王艳的脚步，进了军营，成为广东湛江某部的一名炮兵。生活艰苦，小波水土不服，父亲的战友得知后不忍心，要把小波调回武汉的部队，被父子俩拒绝了。小波在部队里入了党，当上了指挥班班长。

　　1990年，王小波退伍，适逢武汉公安系统招特警，他顺利通过考试，当年6月成为洪山公安分局特警队的一员。一直聚少离多的一家人，终于生活在一起了。

　　21岁的小波白天上班，晚上读夜校。生活刚刚翻开崭新的一页，灾难就降临到这个幸福的家庭。

　　父亲没为儿子流过一滴泪，但是他的身体彻底垮了

　　王艳是最先知道噩耗的。那时她是广州军区武汉总医院的一名护士。1990年12月21日早上，她被找到会议室，公安局的来人说她弟弟出了事。“你们抢救了吗？抢救了吗？”她大脑一片空白，只一个劲地问这样一句话。

　　王艳陪他们去当时的省二轻经济管理干部学校，身为校长的父亲正在开会。他让他们等着，坚持把会开完。多年的军旅生涯，让他练就了坚毅刚强的性格。

　　他静静地听完他们的叙述。“我儿子在哪里？”“医院。”“我去看看。”“不不，他已被送到殡仪馆了。”“我也要去看看。”“您还是不去了吧。”他没再坚持，他知道，他们怕他承受不了。

　　从那天起到现在，13年来，王长贵没为儿子流过一滴泪。但是，马桂兰知道，王艳知道，就从那天起，他的身体彻底垮了，他的血糖、血压、心脏……问题一个一个冒了出来。他压抑着内心的悲痛。

　　“老伴对儿子，心里一直很愧疚，儿子从小到大，他没操什么心，没为儿子洗过衣服，没接送儿子上学，连家长会都没参加过。”马桂兰悄悄地告诉记者。儿子就这样撒手离去，王长贵连表达父爱的机会都没有。

　　13年来，这位父亲用自己的方式表达着对儿子的思念，每年，他都会把儿子的衣物拿到太阳下翻晒几次，再一一收拾好。

　　得知最后一名凶手落网，这个家庭显得异常平静

　　每年的清明、小波的生日、忌日，家里人都会到小波的墓地，送上一束花，陪他说说话，怕他一个人孤单。

　　“这种感觉无法形容。”王艳泣不成声。“每个人都小心翼翼，努力让大家生活得开心些。但是，一想起小波，就有种撕心裂肺的痛。这么多年来，妈妈总是念叨，如果小波在，该有26岁了，如果小波在，该满30岁了……但是，小波永远只有21岁，他没办法陪我们度过一年又一年。我真想看看他现在的样子啊，他如果活着，该有34岁了，该有漂亮的妻子和孩子了……”

　　就是这样一个熬过了无数黯淡的日子的家庭，当得知当年杀害小波的最后一名凶手被抓获时，他们都显得异常的平静。王艳说，“13年前，我内心充满了仇恨。但是现在，我们并没有特别的兴奋。我总是想，这个犯罪分子13年来肯定是生不如死，他的不安和恐惧已让他受到了应有的惩罚，他的父母肯定过着担惊受怕的日子，心里也不好受。”提心吊胆13年———逃犯曹克俭的家庭悲剧

　　他曾想过自杀，但好死不如赖活……

　　曹克俭被凌建军双脚踹中腹部，疼得滚到一边，好一阵才缓过气来。这是1999年12月20日晚的一幕。

　　他爬起来，挣扎着逃到一个水塘边。因为担心被村民发现，他趟水而过，坐在铁路边休息了好一会，然后爬上了从武昌开出的南下列车，逃到了长沙。

　　家肯定是不能回去了。他露宿街头，又逃到南京，身无分文，只能靠乞讨为生。不晓得遭了多少白眼，他无奈到建筑工地打工，每天抛砖头、拌石灰。8个月后，他无法继续忍受下去，曾想过自杀，想过自首，但转念一想，好死不如赖活，硬撑也得撑下去。他又流浪到了石家庄。举目无亲，为了讨口饭吃，他什么都干过。

　　在呼和浩特成家立业

　　一年后，他觉得这不是人过的日子，又到了内蒙古呼和浩特市。在这里，曹克俭的命运出现了一线转机。无所事事的曹克俭终日在街头晃荡。日子久了，他认识了一名摆地摊卖仿制金银首饰的女子李小兰（化名）。在一次聊天时，曹克俭故意不经意地说：“我大学毕业，家里逼着我和一个女人结婚，因为她没文化，我不愿意，就逃了出来。我一定要混出个人样才回去！”还没结婚的李小兰暗想这个男人还不错，就出钱帮他搞了个自行车修理铺。赚了几个钱后，曹克俭又自学开锁，开了家急开锁中心，“我学过机械，学过经济管理，悟性高，一定行！”

　　相处3个月后，李小兰把曹克俭带回内蒙古乡下老家，托人帮忙办理了当地身份证，改名林静。1993年，两人结了婚，曹克俭继续修车、开锁。

　　得知儿子落网，父亲长叹：“十几年来一直提心吊胆，现在一切都结束了”

　　13年来，曹克俭一直没有与家人联系。他隐瞒了一切过去，用他被抓后自己的话说就是：“我试图以新的姿态生活。”

　　但他还是忍不住了。他忘不了已经随工厂从乌鲁木齐搬迁到山东泰安的父母，就给家里打电话。13年音信全无，接电话的老父亲差不多已经忘了还有这个儿子。“爸，我是俭子啊！”曹克俭的这句话顿时让电话那头的老父亲哽咽了。曹克俭说他又生了一个儿子，想接父亲到北京见面。其父亲到火车站买票时，被群众发现并举报，泰安公安机关迅速通知洪山警方。

　　曹克俭落网的当天下午3时许，办案民警再往龙鑫宾馆，向曹的父母宣布对曹克俭刑拘的消息。这对老年夫妇显得很平静：“儿子杀人的事我们知道，这么多年家里也伤心够了，就由公安按法律办事吧！”他64岁的老父亲长叹一声：“十几年来一直提心吊胆，现在一切都结束了。”曹克俭被押出门的那一刻，他的母亲嘴角连连抽搐，最终没有哭出声来。

　　恐惧中度过13年，他不知道已14岁的女儿长成什么模样

　　曹克俭被抓后交待说，他不知道他们当时杀死了民警王小波，更不知道4名同伙已经全部归案并已被枪决，但一种巨大的恐惧使他不敢回家，不敢与家人联系。

　　他经常感到莫名的恐惧。尤其是1999年全国公安机关追逃声势巨大，让他魂飞魄散，经常在夜里惊醒：“有的逃犯逃了三五年，最终还是被抓住了，我一想到这，就害怕。”

　　漫长的13年，改变了多少人和事？作案的那天，曹克俭原来的妻子生下的女儿才11个月，现在已经14岁了。女儿长得什么模样，他猜想过千百回，想回家看看却又担心落入法网。被抓后，民警问他是否想见见亲生女儿，他沉思良久，拒绝了：“算了吧，在她的记忆中，从来没有过爸爸，就让她以为爸爸死了。我不想在她心灵上留下阴影。”踏破铁蹄13年

　　历经5任局长抓捕从未放弃

　　“我们没有一天放松对凶手曹克俭的追捕。”昨日，洪山公安分局局长张英华告诉记者。

　　该局刑侦大队大队长刘晓鹰对此深有感触。1990年案发时，他是一名普通警员，当年就受命前往河北参加抓捕曹克俭的工作，13年过去，他由一名普通刑警擢升为刑侦大队长，见证了历任局领导对抓捕凶手的高度重视。

　　刘晓鹰说，13年中，我们经历了5任局长，每一任新局长上任，都在人力、财力上给予支持，绝不放过每次抓捕漏网凶手之机。算起总账，到这次曹克俭归案，我们到过新疆、河北、山东等6省市，耗资达35万元。

　　住农家，乘坐手扶拖拉机办案

　　案发后几天，专案组得到信息，曹克俭潜逃至河北衡水县的舅舅家。刘晓鹰受命到衡水，发现其几个舅舅分布在武邑、深县等多处，几经打听得知是在深县的舅舅家，但等赶到深县时，狡猾的曹刚刚钻出被窝逃走，“当天我们就在其舅舅家隔壁租了一间房，一住就是好几天，未见动静后，乘坐手扶拖拉机返回长途车站。”

　　“但办案警员出差最多的还是新疆，从案发到1998年，先后由4任刑侦大队长分别率警员前往，由于当地地形、气候恶劣，一批批警员患病倒下，但没有言苦叫累，大家心中只有一个信念：抓住杀害战友的凶手。”

　　“当时虽没能抓住曹克俭，但与其所在单位的保卫处建立了密切联系，每至年关，他们都要主动打电话，报告曹家信息。”

　　“直到1999年底，曹家所在的厂整体搬迁到山东泰安，我们又将重点放在了泰安市。”

　　只要他还活着，就要竭力抓住他

　　副大队长沈长虹曾四往山东，第一次在泰安找到了曹家新址；第二次化装成泰安当地户籍警，将曹家所有人的特征进行了详细画图，并在曹家周围物色了“耳目”；第三次再携技侦警员前往曹家，对其家人活动实行监控；第四次则是今年元月，通过泰安警方获知曹克俭与家人，约定在济南见面。

　　“遗憾的是，等我们赶到济南时，他们父子的会面时间已过，曹再次消失……”沈长虹说，“虽说此前无数次的抓捕未能一举成功，但至少给我们传来信息———曹克俭没有死。只要他还活着，我们就要竭力抓住他。”

　　昨日，武汉市领导程康彦、杨世洪在接见凯旋的民警时赞许：13年逃犯的抓捕成功，再次印证了武汉警察命案必破、逃犯必抓的坚定信念，再次印证了法网恢恢、疏而不漏这一公理！烈士墓前的告慰

　　昨日傍晚，都市报记者陪伴着烈士的姐姐王艳，来到王小波的墓前。

　　烈士的墓碑，伫立在九峰陵园山腰，树木掩映，幽深静谧。

　　王艳蹲下身，小心拾捡着墓前的枯枝，仿佛儿时为弟弟抖落身上的灰尘。

　　一束鲜花，轻轻放在墓前。“弟弟，姐姐来看你了，代表爸爸妈妈来看你了。”

　　王艳一瓣一瓣地撕扯着手中的菊花，跟弟弟低声絮语，像每次来看小波一样，她有说不完的话：“爸爸妈妈最近身体不错，妈妈做了白内障摘除手术，手术很成功。我和你姐夫工作很顺利，你外甥华华成绩很好，最近又得了奖。你不要担心，我会照顾好父母的，你也要照顾好自己。”王艳语气哽咽，“杀害你的最后一名凶手，被抓获了，今天早上已被押解回来。我今天就是特意来告诉你这件事的。你可以放心了。”

　　暮色中，我们缓缓地下山。同学，敬你一杯

　　楚天都市报记者余才奇

　　我与王小波是同班同学。我至今还记得，他长得很帅气，不爱说话。

　　13年来，我一直有一个顾忌，怕喝啤酒。13年前，也就是王小波牺牲的前一天，正巧他休息，我的同班同学兼报社同事杨刚便约小波到报社来消夜。我们下夜班之后，在办公室里，就着几个小菜，一人喝了一瓶啤酒。没想到，第二天，就传来小波牺牲的消息。当夜，看着办公室墙脚的空啤酒瓶，我们不禁潸然泪下。眼下正值喝啤酒的季节，杀害小波的最后一名凶手终于归案，我想与天堂里的小波痛痛快快地干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