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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树人:灾后心理重建第一个关键点是周年(图)

前台湾中国辅导学会会长金树人,曾主持参加了台湾9.21大地震心理重建工作
前台湾中国辅导学会会长金树人,曾主持参加了台湾9.21大地震心理重建工作

金树人教授谈心理重建
金树人教授谈心理重建

    来源:搜狐嘉宾访谈

    灾后心理重建原则:每个人都扮演好原来的角色

    主持人:各位网友大家好,欢迎来到搜狐嘉宾访谈间,今天特别有幸请到作为前台湾中国辅导学会会长,曾经主持参与了台湾9.21大地震心理重建工作的金树人教授,今天请金教授跟我们一起聊聊震后心理重建问题,相信会对汶川心理重建有很大的指导和帮助。

金教授这次特别改变行程来北京谈这个话题,特别感谢金教授。首先问一下9.21地震后,台湾多长时间以后,心理学界开始组织心理重建工作?

  金树人:台湾9.21发生的时候,是1999年,发生的时间是晚上1点多,我们都没有想到灾情那么严重,也是到了第二天早上陆陆续续听到报道之后才知道地震那么严重。在台湾过去从来没有发生过。我们几乎在第二天回到工作岗位之后,就开始思考该怎么做。因为过去来讲,我们完全没有这样的经验,基本上心理学界分了几批人,有的是从北部地区往中部走,因为最严重是在中部灾区,就像四川汶川这个地方发生了,我们北京也有一些心理学家下去,都是第二天、第三天就到灾区去了。

  主持人:这次差不多是一周以后才进入,您觉得这个时间会不会有点晚?

  金树人:因为有地理的原因,可能动员的情况不太一样。台湾地方小,到灾区大概两个小时就可以到达,在这边有很多的准备工作。路也不通,状况也不太清楚,所以五六天也是正常的。

  主持人:当时您们是有统一的组织过去的,还是各个心理机构的老师们自己组织去的?

  金树人:开始的时候都是自己下去的,就是灾区那边的状况,通过网络系统,找到北部的朋友、老师或者是机构下去支援。政府部门有组织的动员比较晚。因为要了解状况怎么样,然后才开始组织。先开始救援,因为救人是最重要的。接下来的工作比方说在台湾的心理学界,台大有一些教授整个组织集团下去。在北部地区,我那个时候负责主要是北部地区的学校系统,那个时候台北地区有好几栋大楼,还有灾区的小孩子必须到北部来就读,那个时候在北区成立了教育心理救援中心,在最严重的地区成立心理中心,那个地区是由政府组织的。

  主持人:您后来在接受采访的时候,您也描述当时的状况其实也是摸着石头过河,当时让您印象特别深刻的案例大概是什么样的?

  金树人:我在北部地区,最严重的是我们那边教育中心大楼,那是12层、13层,那个大楼最后变成只有三层、四层,整个屋子要塌下来,楼层和楼层像压饼一样,这里有很多孩子和灾民都压在下面。我进去的工作场地最主要是在那栋大楼的学校,那边有一所小学,有一所中学,小学跟中学有同学压在里面,因为那个时候整个都很慌,你想想一个教室里三个同学不见了,五个同学不见了,老师该怎么处理,有的是跟灾民或者是罹难的孩子他们有亲属的关系,所以在那种情况下,学生应该怎么处理。

  金树人:那个时候跟系里有一个老师也是专门做危机处理,比较有经验,我们俩一起到学校去。我们学校调查,到底有多少学生。我们学校做了数字管理,到底有哪些学生是受了伤害的,他的伤害情况怎么样,有哪些医院。因为那个时候状况非常乱,这个学生不见了,到底在哪里,有的在医院,有的是不是在瓦砾堆里,那边救援正在处理,学校必须把状况理清楚,医院里有哪些,在医院要在医院处理,有些在现场处理。接下来的几天,包括陆续已经确定罹难,在教室里对其他的同学做心理工作。

  金树人:一排教室里,一排座椅里面有两个座位是空的,我们确知那两个孩子已经走了,怎么对其他的孩子做心理辅导工作。那个时候跟学校保持密切的联系,那个时候班主任也慌,不知道该怎么样,有的时候班主任自己是受灾户,要处理自己家里的事情,学校的事情必须要紧急处理,对罹难的孩子,那个时候做了一些很具体的做法,比如让小孩子自己去折纸鹤,怎么样在上面把他心里面想写的话写上去,用他们的习惯方式,用膜拜把它烧掉,类似有这样的仪式,让那些孩子至少心里比较安稳一些,空下来的位置怎么处理,也是大家一起讨论。有时候孩子想出的方法,我们都想象不到,一般以为空椅子拿走就算了,对孩子来讲,不是,他的同学永远见不到。该怎么处理,老师和同学一起商量,用他们想用的方式去处理。

  金树人:像这样工作,开始的时候要赶快走。还有一些用民俗的方式,台湾有一个习惯,叫"过火",就是点火从上面跳过去,就是处理的方式尽量用当地的方式,他们能够接受的方式来做。那个时候这些方法,我们千万不能用专家的身份去,我们要跟当地的文化能够结合在一起,尤其是牵涉到死亡的一些遗孤,这些安抚很重要。那个时候我很感激那所学校的校长,因为他是学历史的,所以他对民俗的东西有很多经验,给很多好的经验,我们也很尊重他的建议,最主要是陪伴他们走过那一段。到现场的人,现场的人是专家,我们配合他们一起把事情做好。

  主持人:对座位的处理方式,小朋友怎么处理?

  金树人:每个班级的做法不一样,有的人说我们要留着,至少我们觉得他跟我们还一起在上课。可是有些班级处理的不一样,他们觉得我们会害怕,说七七四十九天,留着他们陪七七四十九天,之后用其他的仪式把椅子拿出去,每个班级的情况不一样。

  主持人:这个讨论的过程,让班里的同学都接受这个事情。

  金树人:对,但是还是有一点,有少数的几位同学特别强调,要特别注意。有的时候可能前一天我跟你吵架了,第二天你就不见了,他会觉得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事情,让你走了,那个心情是很复杂的。每个班级的状况不一样,班主任要特别注意,那个时间有没有特殊的,小朋友之间有不同生活经验,发生一些事情。那个可能就要个别地来处理。

  主持人:看这些小朋友的表现有没有很特别的,跟他沟通。在灾区的时候,主要会有哪些问题摆在面前,一个是小朋友的心情状况和当地的民俗要结合起来,还有什么情况,或者哪些后来发现的误区?

  金树人:每个人有原来的角色,把那个角色扮演好,就很重要,你原来是做校长,你原来是当老师的,你原来在那里是公安的,把原来的事情做好,现场发生的事情,那个状况一定是很乱的,有的时候又希望能够超过自己原来的角色去扮演救人的角色。所谓救人,有些地方是需要专业的,现场的工作很多不是我们自己能够处理。即使我们不是学心理的,见到现场,见到不同孩子的状况,有时候我们是慌乱。举个例子,我们跟学生到另外一所大的旅馆,那个旅馆就是那栋大楼的家属他们逃出来,就给他们安置在一所医院。我们觉得心理上的问题处理很重要,进去的时候,我们训练学生第一步该做什么,第二步该做什么。发现进去之后完全不能做,那些家属在忙他们要做的一些事情,要联络这个,要通知那个,他们做的事情就是怎么帮他找应急,怎么去打电话,要联络哪里。

  金树人:那个就得大概三天、四天,这些事情都处理完,你就会发现灾民就在那里发呆,开始觉得你家里人罹难了,你应该难过,看不出来,太巨大了,有很多事情要处理。真正事情过去了,三天过去了,四天过去了,很多事情沉淀下来,发现他不讲话了,就发呆,有时候有一个人呆在那里。幸亏前面那段时间我们的学生就陪着,你要做什么就帮你做什么,尽量去满足他们的需要,等到他晚上12点睡不着觉,从房间里出来,到厅里坐在那里发呆的时候,我们学生坐在他那里跟他聊。可是这种干预的方式,我们课堂上从来没有教过,他们从来没有经历过,可是在现场就可以学,随时视现场的状况,要调整自己的做法。

  金树人:心理学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则,我们必须在灾民的需要上面,看到我们的责任,而不是在我的需要上面,看他们需要什么,他们配合我们,那这就不对了,就差太多了。这个过程中真得有太多值得我们去学习的。

  主持人:现在灾区会有很多小孩子完全拒绝说话,可能因为心理专家们差不多在一周以后进入的,在他们完全不说话的时候,我们应该做什么?

  金树人:不说话的时候,陪伴很重要,他不说话状况有很多种,有的是惊吓过度,因为人在过度惊吓情况下,会有一个麻木的现象,不知道做什么,也不知道不该做什么,他人是在盲目的状况,那是正常的反映。在这个时间过去了,他愿意谈的时候才能够谈。再碰到这种情形最好是陪伴,旁边一定有人,让他知道旁边有人在,也不用做什么,那个陪伴很重要。那个时候他所需要就是自己静静的坐在那个地方就可以了。

  金树人:前面的阶段陪伴非常重要,关系的建立有的时候不是来自于语言,他只要看到常常在他旁边出现的大哥哥,大姐姐,而且是固定的人,他真的有需要的时候,他会去找或者他的情绪可以出来的时候,他有一个肩膀可以靠,可以立即找到这个人,最怕是今天这个,明天又换那个,后天又换另外一个人,不知道可以依靠在哪个地方。一个人在家里,我知道我爸爸是谁,我妈妈是谁,可是在那种情况下都没有了,关系都切断了,他找不到人。

  金树人:我们从灾区回来,回到现场,我们有一个深刻的感觉,长期的照顾,长期的陪伴,超过任何物质的支援。有很多团体在台湾,有的时候太过热情,我们也知道后续的工作更重要,常常礼拜六、礼拜天都有团体,有的是宗教团体,有的是职工团体,都会到灾区陪伴那些孩子,可是顶多两天,两天完了之后,他们又回去了,小孩子好高兴看到大哥哥,大姐姐来了,陪了两天又不见了,下个礼拜又是一群人来,又是不认识的人来。希望在这里提出一个呼吁,让那些孩子,每个孩子都有固定的人员。

  主持人:或者在人员不够的情况,比如有四五个孩子经常在一起,有一个人经常跟他们在一起?

  金树人:这样也可以,让他眼睛看得到的地方,他想要的,他想要帮助的,甚至在陌生情况下都没关系,就固定那几个人,他知道他心理上可以托付,需要的时候可以托付给这个哥哥、姐姐,就可以。

  主持人:会不会有另外一个问题,当他和这个人建立信任和依赖以后,那些志愿者,他们有一天会离开,会不会在心理上造成另外一次创伤?

  金树人:离开通常有一个处理的过程,假如我跟我帮忙的对象相处一段时间,可是我还要回去工作、念书,把这段时间切除出来,让孩子慢慢知道,我什么时候要离开,给他一个时间缓冲,让他心里有准备,我的离开替代的会是谁,其他有哪一些包括叔叔或者当地的机构接手,中间有一个重叠的时间,不要让他很突然。

  主持人:来救援的志愿者会应该留联系方式给灾区的小朋友吗?

  金树人:在长期陪伴过程中,我觉得你要鼓励灾区的孩子生活要恢复正常,我们也要回到我们的地方,恢复正常。在陪伴的过程中,要不要把联络方式让灾区的孩子知道,不要把两个生活搞在一起,对我们志愿人员的心理建设也是,我在当地的时候,我全心全意地投入,要结束那边的工作,回到我自己的工作现场,我也要试图把这两个东西切割,我知道这是很难。你一回去之后,画面会不断地出现。

  主持人:这边的叫法叫"二次污染"。

  金树人:我就找这个词,你在当地是那样的状况,你回到当地,那些东西会不断地侵袭你。刚才讲的也是一个提醒,离开那边之后,让自己回到当下,再回到自己的生活,这样你才有能量,否则你的心思被另外一部分,没有办法回到你的工作、生活中,这个对我们来讲也是需要做的一个心理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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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程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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