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湾任务型国代已顺利通过“修宪”案。这一修宪案必将对台湾政治生态和两岸关系形成绵长的影响。在大国格局变动频仍的今天,它将使得岛内政治斗争激化,引起岛内政治板块的变革,使政党政治朝向两党制发展;其次,它已经并将在一定时期内影响北京的对台策略。
国际大棋局对两岸的影响
台海问题被北京称为特殊的国内问题,原因在于这是二战结束后北京和华盛顿所下的一局没有下完的棋。原来属于中国内部事务的台湾变成了“打劫活”。双方都要在全球布局中寻找“劫材”,通过策略性的利益交换,保证打赢这个“天下大劫”。但是,随着北京和平崛起的步伐日益加快,棋手实力的增长使得北京在处理台海问题上让美国感觉到越来越难以对付。
美国是布局的高手,从其将台湾纳入安保范围的时机可以看出这是限制未来两岸交流走出更大步幅的战略布局选择。从现在中美在棋局的较量中可以看出,全部的欧亚大陆都是战略聚焦点,包括联合国改革、朝鲜问题、中东问题等等。其直接的力量接触带就是东亚,在这一点上,如果北京没有战略眼光,在台湾问题的“打劫”上还会吃亏。所以台湾问题是整个棋局中的重点区域,谁能赢得这个战利品,不取决于这里,而取决于全局。
日本是美国在东亚的重要盟友,自己也是被用来遏制中国发展的战略手段。它和台湾同样处在封锁中国的第一岛链上。日本在政治上和文化上亲美,外交和军事战略上更是唯美国马首是瞻。这并不意味着它在阻遏中国发展方面全然被动。作为岛国,它缺乏单独遏制中国所必需的战略纵深和资源,强化美日同盟就成了它首选。它也要通过台湾在一定程度上牵制中国。
与美国不同的是:台湾海峡是日本联系外部世界的重要命脉,如果台海两岸统一,它的战略空间将严重收缩。况且,它与台湾在历史上还有一段特殊的关系,日本非常不愿意台海两岸统一。
同时,日本希望崛起,充当政治、军事大国的欲望非常强烈,插手台湾问题,既可以在中美关系的有限缝隙中寻找自己的发展空间,又可以把台湾问题作为本钱,对中国保持一定的战略态势,还可以把钓鱼岛和东海问题揉合在一起,遇到事情就有了和各方讨价还价的本钱,找到自己发力的着力点。
从美国的角度看,美国对“台独”势力的扶植不会停止,当“台独”势力渐微,两岸逐步靠拢之时,美国就会插手加以干涉,牵制两岸进一步升温,台湾未来走向两党制将更有利于美国对台湾的涉入。
从美国在全球的一些战略不难看出,美国对俄国施压采取了在二战胜利纪念时揭苏联侵入波罗的海国家的丑事,其战略牵制目的如出一辙;美国对朝鲜问题的低调从一定程度上说明美国不愿意给日本更多机会,这也是其全球布局中把握火候的重要组成部分,因为东北亚地区形势越复杂,美国的影响力就越难以保持,韩日的自主倾向就越重,美国干涉欲望就越膨胀。正因为如此,对美国来讲,一个听话的台湾很重要。
棋局的紧凑性使得华盛顿、北京、台北采取一定的策略,以保证在博弈中取得优势乃至胜势,台湾的修宪也和这一问题不无关联。
台北:精致化“台独”
台北一直自信的是制度优势。这次修宪的五大内容都是在选举制度、立法院组成和“公投入宪”问题上的处理,这是台湾迈向更加民主的一步,但同时也是走向“精致化台独”的重要步骤。
从表面上看,这些问题使得台湾走向更加民主,但是,如果没有意外事件的发生,这对台湾和两岸关系的影响是巨大而深远的。
“台独”从产生到发展到壮大的过程中,一直披着两件外衣:台湾意识和民主化。这两件外衣在两岸互动热络起来以后,将会和“台独”更好地结合在一起。修宪结束后,单一选区两票制使得政党走向中间道路,争取中间选民称为获胜的关键。“台独”将不会走以前“急独”之路,会越来越走向“渐进化台独”、“精致化台独”。在具体策略上也会更加精致化,这次修宪就是很好的证明。
严格意义上讲,“台独意识”是台湾意识的极端部分,这是宋楚瑜在清华大学演讲中比较骑墙的模糊部分,也是其圆滑老到的表现。“台独意识”和“台湾意识”剥离和反剥离也将是两岸在“遏独”理论方面长期辩争的焦点之一。
陈水扁的新三段论是精致化“台独”的外衣之一,说到底就是台湾人民自决论。陈水扁身处大陆、美国、在野党、“台独”基本教义派、民意和民进党接班人六重压力之下,其抗压性不强是公认的。在这种情况下,修宪案的通过和修宪阶段论的阐释从理论上讲正朝向陈水扁所讲的方向发展。
因此,对台湾民意的影响力投放将成为各方争取选民的关键。当然,政治对民意的主导往往有个从量变到质变的过程,这也决定了“台独”无论如何是渐进性的。
北京影响力投放:逆向操作法
北京已经预见到台湾“宪改”的影响,采取逆向操作法实施影响力投放政策。遏制“台独”的逆向操作法一改过去见招拆招的老套路,先设法给台湾以真正的国民待遇。
以这次连宋访大陆的效果作为出此答卷的成绩,应该说基本是比较成功的,这样的做法还可以再加大力度,不一定要对方公权力部门接招。民心还是可用的,这样的大陆影响力投放将从更深远地影响台湾民心,那么即使出现“公投”现象,民意也将操在北京手中。因为民心可以引导,民心可用。
从法律角度看,《中华人民共和国宪法》和《中华人民共和国国籍法》早就明确规定台湾地区人民具有中华人民共和国国籍,这就顺理成章地通过法律程序释出善意,这些包括西方国家乐见的形式只要大陆单方抛出即可,不一定要台湾当局许可或者认定。
当然,重要的是不管最终结果如何,措施本身要有可操作性。这种主动性还需要加强力度,但是在抛出的时机上要恰如其分,效果才会更加明显。
随着中国和平崛起战略的逐步实施,在国际上应该调动与台湾相关的问题和所有力量,而且站在逆向操作的层面上,都要软硬兼施。这就要求北京充分认识到,实力的展现非常重要。
胡锦涛主政以前的中国内力已经增长到一定程度,但是初有内力不会使用,思维上仍然受制于人。现在重要的是在增长内力的同时练好武术招数,把以前的绥靖和韬光养晦的政策先放一边,适当地重新估计内外因素,寻找实力施展的组合拳,这是逆向操作中最重要的建基点。
近期北京对日本的强硬态度似乎是主动出招、大处着眼、小处着手,宏观和微观结合逆向操作处理台湾问题的开始。这样,对大陆和台湾的民心,对大陆政权的稳固和发展直到彻底解决台湾问题有着重要的作用。
趋利避害,人之常情。任何政治问题都是建立在人性基础之上的。民进党当局再擅长利用造势和选举也有招架不住上述善意的时候,只要民进党当局有一点缺口存在,北京的力量投送就会一发不可收拾。说到底,关键就是北京对台湾的力量投送问题。
美国长期对前苏联等国家采取和平演变策略,北京从中也能学到对台和平统一的思路,以《反分裂国家法》为底线,用美国人以文武两手对付前苏联的办法来对付台湾,师美长技以制“台独”。从趋势角度看,这种逆向操作法已经成为北京对台政策的思维方式转换的重要组成部分。
作者朱松岭 任职于北京联合大学台湾研究院
《联合早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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