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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垠称导师人品没问题,他和导师的分歧只在学术上。
逾六成博士缴费发表论文 硬性规定阻碍学术研究
对话动机
再有一年时间,王垠就可以取得清华大学博士学位。就在这时,他写下洋洋“万言书”,申请退学。在这篇被迅速广泛转载的文章中,王垠矛头直指当今博士培养制度。一时间支持者甚众,批评声亦四起。有人鼓励王垠,称他做了大多数人想做而不敢做的事情;有人替他惋惜,说这孩子太不成熟;更有人批评王垠,说他是在“作秀”。
2005年10月20日,沉默将近一个月之后,王垠接受本报记者采访,透露了目前的一些情况,回答了关于退学事件的一系列问题。
对话人物
王垠,四川眉山人。2001年从四川大学本科毕业后,被保送到清华大学硕博连读,就读于清华大学计算机系软件所,研究方向为集成电路布线算法。在校期间曾发表题为《完全用linux工作》和《写给支持和反对<完全用linux工作>的人们》的文章,受到业界关注。
今年9月,王垠在个人空间发表题为《清华梦的粉碎—写给清华大学的退学申请》的文章,引发社会广泛讨论和关注。
“我觉得自己成了透明人”
退学申请“万言书”引发广泛讨论,王垠坦言出乎意料“不自在”。
新京报:退学事件引起这么多人关注,是不是在你意料之外?有没有感觉到压力?
王垠:我确实没想到关注度这么高,当我的这篇文章被到处转载,引起关注和讨论的时候,我开始觉得不自在。有一个网站上关于我的专题部分,一打开,我发布在博客上的个人照片全都有,关于我的个人介绍,详细到“爱喝番茄蛋汤”。我觉得自己变成了透明人。
新京报:现在回过头去看你写的退学申请书,是不是一时冲动?事情闹得这么大,你后悔吗?
王垠:我不后悔。我想我应该把自己的想法、感觉表达出来,要是想了而不能说出来,我觉得是懦夫的行为。如果拿到现在来写,我可能不会写那么多。当时我正好收到副导师的一封电子邮件,和我谈论文版权的问题,我觉得他们关心的还是论文,不是我,所以有些生气,但冲动谈不上。
新京报:看样子你状态不错,最近在忙些什么?
王垠:前段时间主要是在准备托福考试,最近在填一些申请国外大学的材料,还是比较忙的。
新京报:具体的学校选定了吗?什么时候能走?
王垠:主要在看一些美国和加拿大的学校。我还在选择中,希望可以慎重一些,最早明年秋天可以出去。
新京报:正式的退学申请什么时候提交给学校?
王垠:准备12月份之前写一份正式的申请提交给学校。
新京报:出国需要老师给你写推荐信,还需要办很多其他手续,假如你因为这件事情出不了国,怎么办?
王垠:现在看来应该不会有什么太大的障碍。推荐信我已经找好老师写了,成绩单也开了,从手续上来说,问题已经不大了。
新京报:在你提出要退学出国继续读书的时候,曾经有人提到,国外的大学也有关于论文方面的要求,可能不完全像你预想的那样,如果出现这种情况,你怎么办?
王垠:据我自己的咨询了解,国外总体的研究环境还是要好一些,像美国、加拿大、英国。我认为喜欢做研究的人是可以找到空间的。另外,我也说过,具体选择学校、研究方向和导师的时候,我还是会很慎重的。
“我和导师分歧只在学术”
王垠称道导师人品,但感觉实验室就像流水线,很难创新,很难有所突破。
新京报:事后你和导师有过接触吗?对于洪老师和实验室的其他同学,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王垠:我还没有直接和洪老师接触过。我的一位师兄特地开了一个博客来批驳我。其实我想说的是,我写这篇文章并不是针对洪老师或者我所在的实验室。据我了解,其他很多人也存在我提到的那些问题,甚至更严重。我只是拿自己的亲身经历做例子。在人品方面,洪老师没有问题,他对人和蔼,也不强迫我们干活。我和他的分歧,只是在搞研究上。
新京报:你和导师的分歧主要是什么?你认为博士培养制度最大的问题到底是什么?
王垠:我自己经常看一些大师写的书,我认为搞研究要对世界有一个总体的认识,心中要有一个宏图,把注意力集中在BigIdea(大创意,大的思想)上。每当我们做些什么的时候,首先应该想一想,这么做会对这个宏图有什么样的改变。
而实际上,我们很多人在纠缠一些细枝末节的东西,我们不知道我们所研究的东西意义在哪里,有什么用。
导师经常会把一个问题切分得很细致,一人负责一小块,彼此之间的交流也很少,大家只是在读一些国外的论文,然后再想办法做些东西。感觉像是跟着别人跑,而且有时候甚至是跟着跑得不好的人跑。感觉实验室就像流水线,大家都只负责一小部分,这样很难创新,很难有所突破。
在读博士硕士的时候,学校规定了要读几年,要发表几篇论文,发表什么样水平的论文,但对于具体做什么却没有要求,没有目标。
我在学习的过程中,一直有这样的疑问,有时候我觉得自己做的事情是没有价值的。这时导师会开导我,我当时觉得好像是被说服了,但过一段时间,又会有类似的困惑。
新京报:你还提到,学校不重视培养全面发展的博士,能否具体谈一下?
王垠:拿我自己为例,开始选课的时候,我想选一些其他领域的课,因为我自己喜欢法语,所以甚至想选法语课,可导师不赞成我这么做,说万一考试不过关就糟糕了。我知道,老师其实可能是为我好。后来我没有选那些课,但是我去蹭课听。
我还想举个例子,有一段时间,我经常上午看几何方面的东西,下午去画室画画,我突然感觉到,那段时间脑子特别灵,很好用。我想很多人,如果用心,能体会到这一点。
新京报:你质疑现在的教育体制,但你有没有想过,假如你从来没有接受过这样的高等教育,情况会怎样呢?
王垠:我确实想过这样的问题。我遇到一些以前的同学,他们在不同的阶段离开了学校,当我现在发现他们并没有达到他们之前离开时的目的,反而变得不切实际时,我会突然觉得,也许他们继续上学会更好些。
“很多朋友认为我很单纯”
王垠承认自己的性格容易被人误解,但对于“偏激”之说,他并不认同。
新京报:听说你兴趣爱好很广泛,你怎么评价自己?
王垠:很多朋友都认为我很单纯,说话很直接,我自己觉得这样也好也不好。好是因为,朋友觉得和我在一起很舒服很放松,不好是这样容易让人误解我。比如,我从来不多喝酒,大家一起吃饭的时候,如果有人劝酒,我不会因为怕别人说我不讲义气,就去喝那杯酒。
新京报:网上有不少人说你个性偏激,你怎么看?
王垠:我不管他们怎么说。我现在很少上网去看关于我的东西,只想做自己该做的事情,很多熟悉我的人都很支持我。我不认为自己偏激,在我的文章中,一部分是客观事实,还有一些是我表达的自己的感受。
新京报:有人说在退学这件事上,你表现得不太成熟,你自己怎么看?
王垠:那要看你对成熟的定义是什么。在退学这件事上,就算一年之后我从清华毕业了,我也不认为自己是一个合格的博士,所以我选择了退学。
提到成熟,我想到了我很喜欢的一本书:《小王子》,在那样的童话中,到底谁更加成熟?是小王子?还是小王子遇到的人?我自己是更喜欢小王子的。
新京报:你觉得这件事给你的老师、你的学校是否会带来伤害?包括清华的老师和川大的老师。
王垠:对川大或者高中的老师,我觉得没什么影响。
对于清华,我只能说,我对得起很多人,包括很多使我受益匪浅的老师。
新京报:你父母是什么时候知道这事的?他们有没有劝你?
王垠:一年半以前,我就和父母提过退学去国外读书的想法。他们只是跟我说要慎重,一定要看好。如果我真的决定了,他们都会很支持我的。这次的事情,父母是在一个四川的记者找到他们时才知道的。他们有些担心我,主要担心的是会不会因为我说了这么多而受到伤害,还有我能不能顺利出去。
新京报:听说除了父母,关心你的人还很多?
王垠:是的,到现在为止,我收到四五百封邮件了。
多数人对我说,他们曾经或者现在和我有一样的困惑,对我表示鼓励。因为信太多,很不好意思,我到现在还有许多没来得及回复。
新京报:对于你自己的将来,有什么长远的打算吗?
王垠:暂时没有想那么多。其实,我从来没有想过要朝着“诺贝尔奖”之类的目标努力或者如何,我只是在追求自己理想的生活方式。 采写/本报记者 赵琳娜 张剑锋 摄影/本报记者 秦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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