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0年舒勇将河源市一家准备拆除的污染企业设计成中国第一家环保教育艺术馆

　　多数人对前卫行为艺术的态度不外乎三种，或者疏离，或者逆反，或者厌恶，而行为艺术的这些“恶名”也几乎都来自某些前卫艺术家们自身的怪诞言行和脱离大众的故作姿态，例如记者曾经看过两次匪夷所思的行为艺术表演，一个是某行为艺术家用人们去美容院减肥吸脂之后抽出来的多余脂肪，塑成一根高高耸立的文明柱，油腻腻的黄色固体造成的柱子让我至今回想起来都有些倒胃口，还有就是某艺术家自己钻进鲜血淋漓的牛肚子中，那个血腥的场面也令我一时间汗毛倒竖，所以当行为艺术家舒勇打来电话，告诉我要执导一部非典题材的行为艺术电影《铸铜墙铁壁》时，我的第一个反应是：非典题材+行为艺术＝炒作？

　　筹资　顶着行为艺术帽子

　　4月份，全国一片非典阴霾，舒勇在这个时候也发烧了，38℃多，出门一声咳嗽就招来一片白眼，“人和人之间都互相防着，这种心理让我突然就有了拍一部非典题材行为艺术电影的念头。”但是舒勇从来没有做过电影导演的经验，他把剧本写好后做了个预算。“音乐、 F LASH、布景、美术等等，圈子里有朋友，大家公益一下也就是两三万块钱的事。”于是他给某个赞助商打了个电话，人家一问：非典题材，才两三万？没问题，支持！之后舒勇的这一想法得到了国内一批专业人士包括北大著名学者张颐武、著名音乐人解承强、珠影老总廖曙辉的友情支持。但是在一次饭局上，舒勇遭遇了电影筹备以来的第一次打击，当舒勇从廖总那得知：拍这样一部电影光胶片等材料费就要至少几十万的时候，顿时傻了眼，意识到拍电影可不是两三万的小打小闹，而赞助商听到赞助费要涨几十倍都不止，也及早撤出。之后舒勇找了很多家企业，谈及赞助，人家刚听是非典题材电影都比较热情，但是一听有行为艺术，反应几乎都是：行为艺术？跟我们品牌有什么关系？会影响我们的品牌形象吗？

　　影片的“难产”不仅因为顶着行为艺术的帽子，其另类的电影叙述手法也为筹资带来了很多麻烦。没有故事情节，没有名演员，企业的第一反应都是：太前卫了吧？！

　　筹拍过程困难重重，到7月份赞助还没有着落，到了8月份，影片最终还是靠自身的艺术价值吸引到了赞助商的投资，并且将于9月初开拍，预期将于10月上旬完成制作。　　

　　制作　一个好汉三个帮

　　舒勇的电影跟人们印象中的电影概念天差地别，传统电影几乎都是靠剧情来拉动，但是舒勇的电影基本没有剧情，几乎都是一些片断，舒勇认为这些片断都是非典时期人们心灵深处的经典片断，如果用故事情节来演绎的话，会瓦解这种片断的力量。例如电影开始会反复出现手机短信和人嘴的镜头，表示非典消息的传播方式，中间还要穿插三次大型的行为艺术表演，第一场是选取一个废墟，100多个人在废墟上用各种的姿态阅读着非典时期各传媒对非典的报道，并用各肢体语言体现非典时人们接受各种疫情消息的状态和感受。第二场准备在热闹的广场上表现身体被隔离和心灵隔离各种真实的体验。第三场就是准备动用数百台电视机和几百个人来进行艺术片的创作，通过电视机组成强烈超现实的视觉效应，体现一个特殊时期的人们的心灵在遭遇扭曲之后在各种力量下得到升华。一个圈内人曾经评价舒勇说：“即使是批评者也不得不承认，舒勇做的事情从来都会让人有一种刮目的感觉。”

　　虽然企业曾经在掏钱赞助上颇为忧郁，但是舒勇的想法得到了国内一批专业人士的友情支持，北大著名学者张颐武教授亲自担任编剧，著名音乐人解承强担任该片音乐总监，并将此艺术的精华部分剪辑成《铜墙铁壁》的 M TV，珠影老总廖曙辉也为影片的赞助四处奔走。还有著名广告导演谭小刚，三维动画、 F LASH动画新锐迢迢，平面界屡获全国大奖的设计精英戴秀珍，著名的作家、原广州话剧团团长陈天泽，艺术家舒杰，摄像陈伟时等。这些人不拿一分钱甚至倒贴腰包，白干也要让这部影片能够顺利开拍。

　　专家张颐武：

　　一次前卫艺术与主流精神的结合

　　记：舒勇的这部中国第一部行为艺术电影现在遇到了很多的争议和不理解，您对这部电影怎么看？

　　张：作为一个参与者，我个人认为舒勇的这部电影是一次前卫艺术和主流精神的结合，舒勇是一位用前卫艺术表达社会关怀的艺术家，他的这部电影开启了用前卫艺术表达关切社会，关切人的生存状态的可能性。前卫行为艺术现在过于小众化和边缘化，缺乏和普通的社会责任的结合。舒勇这次的非典题材行为艺术电影，不仅拓展了多元文化的空间，也拓展了前卫艺术的空间。提供了前卫艺术和民族精神的互相开放和互相交流的可能性，这是难能可贵的。

　　记：您是这部电影的编剧，您在这部电影中的主要工作是什么？听说你们大家都是公益的行为？

　　张：我非常关注这次非典给社会文化带来的冲击，舒勇的艺术实践对于我的专业研究具有启发性，这次终于能有一次机会来共同完成这样一件作品，从5月份开始我和舒勇通过电子邮件交换我们对这部电影的看法和具体的表现方式，我们最初的一些朦胧的想法就通过这种连续不断的交流而逐渐清晰。

　　我们之间也确实存在许多观点的碰撞，我提出的大多是抽象性的理念性的东西，而舒勇更多的是把这种理念用艺术形式具体地表现出来，最后我们共同完成一次前卫艺术对社会的发言。其实西方学者和前位艺术家之间的合作也很普遍，如欧洲的社会学家布尔迪厄和行为艺术家哈克之间就有过很好的沟通，他们最后还共同完成了一本书《自由交流》。我们这次确实都是公益行为，我没有收一分钱。

　　记：谈到您作为学者和舒勇之间的观念上的冲突，我想知道具体是哪些？听说舒勇坚持电影没有情节，只用片断来表现，但是您一开始希望电影像传统电影那样能有个具体的情节？

　　张：我并不是坚持一定要有情节，我只是希望电影能有一些控制的框架，有可寻觅的踪迹，现在的剧本是我和舒勇共同磨合出来的，既坚持了片断性，又做到了和意念的统一。

　　记：您对中国目前的行为艺术现状怎么看？

　　张：那种探索艺术极限可能性的先锋行为艺术是目前中国行为艺术的主流，这部分确实跟普通人的生活有距离，人们对这种行为艺术方式不太了解，另一种像舒勇在做的这些，非常注重艺术表现方式的公共性，跟社会联系紧密，在普遍边缘化的行为艺术生态里，舒勇的这种做法很难能，西方现在的行为艺术也大致是这两种类型，但是是一半对一半。不过目前中国的前卫艺术中反叛的因素比较多。

　　导演舒勇：

　　我的行为作品反映公共体验

　　舒勇在涉足行为艺术之前画过画、开过广告公司，如今被称为“中国环保艺术第一人”，他的行为艺术、行为音乐、行为建筑等作品连续在社会上引起强烈反响，以其颠覆传统艺术、革新传统观念而被数千家传媒报道。

　　舒勇认为，虽然自己的行为艺术都是公益的，要自己投入钱，也不能卖门票，几乎都是倒贴，“但是我不会放弃行为艺术，画画和设计都是个人的事情，在画室中或者面对着电脑，很封闭，但是行为艺术是一种集体的创作，有很多大家的互动和偶发因素，而且如果一个艺术家只是呆在画室中，不去了解社会，他的作品大多只会无病呻吟，一个人的痛苦永远不算什么，我感觉我通过这些年搞行为艺术，通过我的行为作品来反映人们公共的体验，我的画也画得更好了……”

　　不过成名后的舒勇现在主要靠卖画为生，从4月份开始因为把全部精力都放在这部电影上，推掉了不少设计和绘画的活，4个月来一分钱没赚让舒勇感到生活的压力，“毕竟我还要供房供车，而且电影前期筹备已经倒贴了我不少钱了。生活上还是有些紧张。”他自嘲地说自己现在是越成名越没有钱赚，“他们原来认为我是个广告人、设计者，我靠设计还可以赚钱，但是现在我成了行为艺术家了，都没有人找我了。现在我主要靠卖画为生，虽然一年只卖那么几张画，生活很不稳定，但是当我累的时候翻翻画册，看看作品，觉得我这几年也算没白过。”(配文图片为舒勇的行为艺术作品)　　

　　舒勇：中国著名的前卫艺术家，他创作的一系列作品在海内外产生了巨大的影响，被数千家传媒报道转载，开创了当代艺术的新纪元，让艺术健康走向社会并服务于社会。他同时是环保艺术的创作者，被传媒称为“中国环保艺术第一人”。在广东省政府批准的中国首家环保艺术馆，特设“舒勇环保艺术馆”。出版有大型画册《中国环保艺术第一人》，及《走近舒勇》、《穿越禁区》等书。2000年广东省政府省环保推荐其为地球奖候选人。2002年创作了中国第一场行为音乐。

　　主要代表作：《地球在流血》、《大地环保》、《心系大自然》、《新载体绘画》，其中《地球在流血》被评为二十世纪十大前卫艺术故事，被改编成电影，而《心系大自然》上万人参与的规模，被传媒称为中国最大型现代艺术。（大洋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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