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喜堂
上世纪70年代初,我招工进了一家省属企业。每逢春节回家,都要上街选购一些年画给母亲带回去。
母亲一生喜欢热闹。每到春节,无论日子过得怎样紧巴,她都会买一些年画,把在小县城的家装饰一新,烘染出团团喜庆和吉祥的气氛来。
对时下年轻人而言,“年画”已成为一个历史名词,很难对此有什么感觉了。而对我们五六十岁的人来说,年画不仅代表着一种文化传统,抑或我国独有的民族绘画形式,且曾是浓浓“年味”的载体,乃至生命欣悦和兴奋之所在。尤其是上世纪80年代,随着社会日趋开放,经济多元发展,年画市场也异常火爆。有资料讲,当时全国出版的年画品种每年达5000种,印数8亿张之多。不难想像,当年母亲也美美过了一把年画瘾。那些年我回家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先把带回来的厚厚一卷年画打开,待母亲细细欣赏后,按照她老人家的指挥,或床头,或四壁,或堂屋,或门上……一张张一幅幅地贴上去。贴好后,家里一下子亮堂起来,“年味”也变得可触可摸。上世纪90年代后,年画日渐衰落,但母亲对年画始终钟情不改。母亲病逝已七年了。她当年喜爱的一幅金鸡年画,仍贴在旧居床头,时时勾起我对母亲的不尽怀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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