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因斯坦与罗素,他们在三十来岁时,人生最重要的发现都已完成,前者提出了相对论,后者与怀特海合作写完了《数学原理》。在漫长的余生当中,他们用来谈恋爱、教书和写评论。
一个标准的知识分子,应该像爱因斯坦和罗素那样,纵使有超常的智力,他们也只生活在当下的时空里。
在中国的文科知识分子当中(尤其是小说家),有一种爱因斯坦厌恶的“放弃理性”的异禀,他们可以在虚构中悲天悯人,而在现实中心如蛇蝎;他们可以在诗歌当中为一朵花的凋谢落泪,而孙志刚被打死,他却可以等闲视之。这种性格分裂不会让他们想不开,反而有种左右逢源的成就感,虚构的真善美会感动后世,赢得不朽的名声,而真实的狡猾凶狠,可以让他们保持利润率。“后世”与“永恒”,成为中国作家们最后的鸦片烟。不要用理性之外的“后世”与“不朽”来忽视现在的生活。我并不会因为你做出了一副想不朽的表情,就额外尊重你。王小波有现在的影响力,是他确实具有了罗素三要素:爱、知识及对人类苦难的同情。并不是他多么想“不朽”,也不是因为他死得早———不信你可以试试看。(生活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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