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7年前明显的有一种奴隶感,97年之后政治关注程度越来越高 |
97年前明显的有一种奴隶感,97年之后政治关注程度越来越高
主持人:作为曾经的资深媒体人,香港有这么多的媒体,没有主流大报,感觉娱乐化程度比较重一点,您觉得这个跟香港本身的城市定位有关系吗?
刘细良:香港是商业化程度很高的社会,很多媒体都是比较商业取向的,商业取向就要看市场需要什么,就提供什么,比如娱乐新闻、体育新闻,你看见两年前香港的体育版全改成赌博版,要看就拿国内的杂志看,以前香港的体育版都是讲球员的表现等等,描述比赛的过程,现在这些都没有了,他就叫你买什么,沙盘,赔率是什么。
主持人:那是说香港人都不关心政治吗?
刘细良:有一个改变,97年前比较明显的有一种奴隶感,97年之后,经过我刚才说的金融风暴、非典等等,大的事件之后,他们觉得需要知道他们的意见,政治的关注程度越来越高。还有当家作主的想法,就是港人治港,脱离殖民地以后,他们希望参与管理自己的事务,所以有这样的政治意识的提升。这是相对的改变,是相对过去,97年之前,我们经常做难民的心态,不太关心,改变不了。现在有改变,也不是到狂野的地步,很多发展中国家他们投票率70%到90%,香港也就30%到40%左右,香港有关注政治的一面,但是没有到政治狂野一面,相对于台湾也好,相对于很多发展中国家,开放民主的国家,都没有这么高的投票率,因为它是比较成熟的中产阶级的社会,在整份报纸来讲,占的量不是最多的。也是消费版、生活版为主,在看录像最先看的是娱乐新闻,然后是副刊,副刊就是生活、文化消费信息,然后是体育。重要的新闻是不受欢迎的新闻,受欢迎的新闻一定是不重要。
主持人:97年时我们解释“一国两制”说内地搞内地的社会主义,香港搞香港的资本主义,井水不犯河水,十年之后,我们看到了香港跟大陆之间的联系越来越紧密,您怎么看“一国两制”这个表述?
刘细良:它是动态的关系,井水不犯河水,河水不犯井水,这是特殊的年代,可是当今天一些基本的条件出现改变的时候,就不应该分什么是井水,什么是河水,因为我刚才已经说了,我想十年前,中国在全球贸易活动或者全球贸易活动相比,已经改变很多,我们不去思考在国家的位置,单独香港本位去看问题是不行的。这是香港本位为主,以香港优先等等。可以在某些事里以香港利益为优先,这是没有问题,但是存在一个大的环境,同时国家的利益在哪里,要平衡两方面的利益,才能融合比较好。现在是讲融合的问题,不是井水河水的问题,怎么融合最有利,一方面可以保全香港的特色,保全特色不是因为我们抗拒跟内地的接触,而是因为这样对国家的发展有比较特殊性的贡献,而不是跟上海、天津或者是深圳一样,可能是比较国际化的一点。这就是刚才怎么样去双赢一面。河水井水的描述到今天,跟现在的历史环境不一样。
香港跟中国大陆是命运共同体,只不过是49年以后有一段时间国家因为冷战体系,香港又是属于西方阵营的一部分,所以毛泽东决定长期打算,充分利用这样的政策作为一个枪口。实际上是有意识保留香港作为英国殖民地的地位,作为枪口。我想在政治问题,在香港的政治发展不能完全从香港本位看这个问题,因为一国两制在发展层面是必须考虑一国的层面,大部分香港人都了解,你看这次特首选举,很多人都知道,候选人得不到中央支持的时候,市民心目中已经觉得这个人当不成特首了,他们会接受一个条件,就是香港的特区行政长官必须得到中央的支持,这是很重要。很多人挑选候选人已经把这样的想法已经进入脑袋里,这是比较具体的。良性互动的关系很重要。香港人在选举的时候,会内化一些条件,将一些条件内在化在自己的脑袋里。我自己的看法是比较乐观的,97年之前有中英斗争在政改方案中,有对立分化的情况,我们要将过去的问题解决才能走下去。怎么在基本法框架下谋求香港的政治发展,这是历史对我们的要求,看不到或者说这个问题这个问题不存在,也不行的。
主持人:以前做媒体评论人时,您总是针砭时弊,文字很有锋芒,现在担任中央政策组全职顾问,这样一个身份的转变,给您的思考背景有没有很大的改变?
刘细良:当然看问题,考虑问题的角度有分别,以前是体制外,体制外你可以从价值观、概念出发,不需要考虑操作层面的事情。可是在政府工作,香港政府一个很特殊的文化就是比较重视基层层面,过去为什么香港市民对政府的公务员有一个比较高的信任度,因为它是说得出做得到,是比较务实地处理问题。要看这个事情的时候,还要看基层层面去考虑,而不是纯粹在价值层面去考虑,这是很好的锻炼。就像一个在政治上成熟的人,两方面思考都需要,一种是务虚的,就是价值观、形态方面的。一种是很务实的,很具体的,怎么去操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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