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区版“带头大哥”们的理财观
刚辞职时,江山有过短暂的空虚,可是他很快在社区的论坛里找回了充实的感觉。
江山承认,自己的生活理论,“忽悠”了群里另外几个人辞职“下水”,他毕业于上海复旦大学历史系,他的一个同学,“在上海一家外企工作,50岁了,每天西装革履地在地铁里挤车,他的房子升值了,价值250多万元,我劝他放弃工作,把房子卖掉,改在郊区居住,然后用那笔资本运转,可是他不肯”。那同学一边工作着,一边与自己的抑郁症做斗争,“我总是拿他做反面教材”。
而江山,是按照自己的资本生存理论运作的。“除了房子之外,我把自己的全部资金放在股市里。”他现在每月从股市赚取1万元并不难,“即使是6月和7月,没赚那么多钱,我也把股票抛一部分,保证家用”。在他计算中,200万元已经能保证一个家庭在广州过上小康的日子,“郊区的房子50万元,存银行50万元,而剩下的100万元进行资本运作。”而可能的风险,则用保险来避免,“我们家的保险年费是3万元,最高赔偿金额会是150万元”。
每个团体都有自己的“英雄”,江山是靠自己这些理论,以及操盘技术成为小团体的“老大”。另外,他从前也是社区文史论坛的“老大”——“两种身份有延续性”。如昔等人之所以认可江山,是因为“都是知根知底的邻居”。而且,一群新手,除江山之外,在股票市场上也没有别的“依靠”。
1997年亚洲金融危机,江山的股票和房子都受了巨大损失,当时他住在汕头,“本来城里跑着4万辆奔驰,危机之后只有400辆”。他解释,正是金融危机给了他第一次经济启蒙。“原来资产缩水幅度可以那么大。”这也将他从前按部就班的储蓄原则击溃了。
某天他突然感叹,自己已经40多岁了,女儿还很小,“那时候的感觉是责任重大”。而有了这感觉后,他从高级白领的位置上辞职,“自己给自己做老板算了,炒股就等于开了家小公司”。
如果他有1000万元,可能会去炒房,而现在只有近百万,“于是股市是唯一的迅速获利的选择。目前他家每月一两万元的养房、养车和女儿的入学费用,都是从“那不大的资本中获得的”。他很为自己的股市“高手”身份得意,女儿被妻子教育后明白,“爸爸的钱是从电脑里出来的,所以他不用上班”。
他准备了两台电脑,“万一哪台坏了呢?”而老茧在他带领下,也更专注地盯着股市,“万一再来个5月30日能及时跑掉”。
不炒股的时间,江山在社区游走,小区保安都会叫他“江老师”,原因是从前做物业顾问的他给他们讲过几次法律课,看得出来,江山是喜欢自己在社区受尊重的感觉的,这也是他完全放弃了职业生涯的原因,他说,“再高级的白领,也不过是被老板唤来唤去的打工仔”。
可是,小区里另一个炒股群的关键人物老张对江山的理论,包括他领导的QQ群却都不以为然。“他们那群人太多了,我觉得人数必须要精减。”老张他们把群缩小到只有5个人,“从前我们也有10个人,可是个别同志听消息后,那种冲动的心态让人恐慌”。群里的一个人,听到某条消息后一下子投进去全部资金50万元,第二天着急地找发布消息的人算账,“那样谁还敢再传播消息?”
另外,老张凭直觉觉得江山的理财理论不可靠:“在广州,靠200万元维持有车有房的生活?怎么可能?”同样在亚洲金融危机中受损的老张和江山得出了完全相反的结论,老张说:“谁敢在资产随时会缩水的情况下放弃工作?”他印象最深的是,1997年金融危机后,股市里的钱从22万元减少到15万元,结果不得不到处借钱买已经定下的房子,“所以,即使我有200万元,我也得在老板跟前卖力干活”。
老张始终觉得,自己从事的外贸生意属门槛低的行业,已经40岁的他说不准哪天就会被替代,妻子在著名的外企,双方年收入达30万元,可是“随时觉得危险”,所以“2007年看见股市的机会来了,我就把家当又赌在上面了”。甚至连为女儿准备的50万元不可动摇的教育储备都几进几出股市——他说,“只要我比股市里面2/3的人聪明,我就能全身而退,这是中国人最后一次大捞一笔的机会”。
老张的财富预期是1000万元,“等有了1000万元,我就把800万元放进外资银行理财,剩下的200万元放在银行里存起来”。那时候,就“可以去山区教书了”。
而江山和老张的观点,在皇甫江看来,都是胡说八道。“靠股市怎么能发财?”同样是丽江花园的名人,北大法律系毕业的皇甫江的目前工作是替一些著名品牌的洋酒做打假工作,手下有20多名员工住在丽江花园,因为工作的特殊性质,风险很大,所以他把手下聚拢在身边,他很喜欢自己在小区里做“老大”的感觉,“最喜欢的电影是《教父》”,学起电影里的马龙·白兰度的表情,惟妙惟肖。
“我盯着他们,不许他们炒股票。”可是这些平时很听话的员工在这段时间不听话了,他们会兴奋地偷着炒股,“一看他们脸上的表情就明白了”。
他是股票市场的完全退出者,即使是目前这轮行情也没有让他动摇,这起因于他在股票市场的完全失败,“上世纪90年代,我手里还有家期货公司呢”。可是随着政府的政策调整,整个期货公司血本无归。“当时交到我手上时候,其实就已经不对了,几千万元的企业,只要我交300万元就可以承包,如果是现在,我肯定不会那么做。”在皇甫江心目中,靠资本市场发家,在目前的中国,是完全“不可能”的。
他展玩着手中的刀剑,“我早就把大部分资产投在刀剑收藏上了”。他所写的《中国刀剑》刚刚出版,销售很好,“我现在已经是中国刀剑收藏的权威了”。按照他的经验,一把刀从市场上搜罗来,再到拍卖市场上,价值是成百倍上涨。他刚从法国搜罗回一系列的军刀,而欧洲拍卖市场也是他所熟悉的,在他影响下,他的女朋友也拒绝股市,将资金都用于搜罗古董手表和正版玩具熊——“当然我不靠这个发财,刀剑本身是我的最爱”。
3人中,即使是表示自己“最无贪念”的江山,也表示至少有200万元的资产才能保证生活水平不下降,张宛丽说,“没有办法,中国的中产阶层只有单一的财产纬度,他们只能靠经济保证自己的社会地位和生活水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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