汶川强震之后,关于建筑质量,人们不得不感叹,依托种种潜规则,可以让工程监理成为摆设,但是,谁又能收买下地震呢?
日前,围绕中小学校在地震中坍塌毁坏与人员伤亡严重的现象,四川省教育厅拿出初步调查和评估的结果,除了强调地震强度过大之外,主要把原因归结为校舍楼面负荷大,疏散时又集中在楼梯间,而走廊、楼梯相对来说是建筑比较薄弱的。
这个回应,把公众强烈关注的那些学校是否属于“豆腐渣工程”问题,直接绕过了。只谈天灾,不及人祸;只谈建筑先天之弊,不言建筑防震可能,这个问应,能得到几许民意的认同,不言自喻。很简单,有走廊与楼梯的建筑,年代已经久远的陈旧建筑,与学校设计类同的建筑,都太多太多,面对同样地震,何以校舍建筑坍塌毁坏最为严重?
要知道,在日本等多灾害的发达国家,人们都把中小学校默认为避难所,因为那里的学校建筑质量和抗灾能力特别高。由此,对于四川地震坍塌的校舍到底是否属于问题建筑,还有多少倒掉的建筑背后存在人情潜规则与种种腐败问题,相关部门必须通过彻查,给出事实真相,来还原社会正义。
逝者已去,生者保重。要真正保护好生者,在基础建筑方面,我们就不能简单强调什么“先天性缺陷”而放弃对质量的高要求。为此,我们期待,不论是对学校医院这类公共建筑,还是住宅小区,当前相关部门都能进行一次彻底的安全测评,通过质量过滤来进行安全排查。并在加强建筑质量监管、提高建筑设计理念,完善建筑结构方面,进行一场必须的全方位革命。
诚然,在建筑质量的法律保护方面,当前并不缺乏相关的制度文本。比如防震,就有《工业与民用建筑抗震设计规范》、《建筑工程抗震设防分类标准》等等。问题是,在一些地方政府GDP崇拜与极度趋利化的语境下,相关审批是否具备足够的程序正义?在利益的驱使下,到底有多少开发商刻意减少钢筋数量,降低原材料的质量标准?在建筑施工实施过程中,还有多少监理与开发商沆瀣一气?
此外,在建筑设计标准方面,也有不合理之处。比如,针对地震,专家就认为,当前我们以钢筋水泥为主的钢性结构,在抵御震荡与方便救援者搜救方面,就不如日本等一些国家推广的以拼装为主的柔性结构。特别是一些地方建筑抗震设防标准较低。显然,以提高标准来助推建筑质量全面提高,势在必行。
不难想象,腐败的“豆腐渣工程”,质量标准执行不力的建筑,都会在一定程度上存在着安全隐患。对于这些建筑来说,地震、暴雨、火灾、龙卷风之类的灾害,从某种意义上说,只是一双双推手,它们推倒了原本就是濒临坍塌的危楼,但人们却容易因此忽略灾难制造的本因。
因此,四川省教育厅强调建筑的“先天缺陷”,是一种建筑质量的危险警示。既然基础建筑质量存在的诸多问题,让我们付出了极其惨痛的代价,我们就必须真正提高中国基础建筑抗灾能力,就必须彻底祛除在提升基础建筑质量方面的社会惰性,加大对影响建筑质量的违法行为的司法惩罚力度,及时完善建筑质量标准的制度文本。
这样的一场强化建筑质量的革命,就从建“震不垮的学校”开始,向更多的建筑领域,向更大的范围拓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