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不容缓 北川中学初三学生赵培杰在废墟中因巨石压身,被救时不得不实行现场截肢,但目前他最大的问题不是身体创伤,而是他至今还不知道自己已是孤儿。没有人有勇气告诉他,他的父母已在灾难中双双去世。他每天都在拨打父母的手机号码,虽然从来都无人接听,他一次又一次地跟人解释:“一定是他们的手机丢了,或是爸爸受伤了,妈妈在照顾他。
”
同样的心理问题也出现在志愿者身上。上海志愿者唐立新离开映秀已10多天了,但废墟前那个向他求救的孩子的声音依然时时在耳畔响起。不幸的是,当救援队员赶到,孩子被抬出地面时,已成一具遗体,唐立新为此陷入深深的自责。
专家们称,大地震不仅夺去了很多人的生命,让很多人的身体遭受重创,同时也让许多人的心理遭遇重击,如不能及时、有效地进行心理疏导,很多人可能会一生都生活在地震造成的阴霾之下。
心理救援刻不容缓。
地震发生当晚,卫生部就组建了心理救援专家技术支持组,并成立心理救援队,派出心理专家赴灾区。各地驰援四川灾区的医疗队里均有精神科的成员加入。而地处成都的华西医院心理卫生中心等更是第一时间投入心理救助。
在摸索中前行 据卫生部疾控局精神卫生处处长严俊介绍,他们把受灾人群分为四级目标人群:第一级人群是灾难亲历的幸存者,也就是那些死里逃生的人,还有死难者家属和伤员;第二级人群是灾难现场的目击者,包括救援人员;第三级人群就是与第一级和第二级人群有关的人,比如幸存者和目击者的亲人;第四级人群是后方的救援人员。心理救援人员干预的重点是从第一级人员逐步向其他人群扩展。
但心理救援却并非一开始就受到欢迎。
“全国团组织12355赴川抗震救灾心理咨询师服务团”心理咨询师刘小媛介绍,在绵阳九洲体育馆灾民安置点,一个16岁的男孩,一条腿被截肢了,非常难受,不让咨询师看他的腿,也拒绝跟他们交流。
经调查和会商后,专家们决定改变工作方式,先不提供心理服务,而是提供一些诸如嘘寒问暖、端茶送水之类的软性服务,让灾区群众先接受,再想办法进入他们心灵世界。
方法奏效了,刘小媛以自己连续两年没考上大学,最后完成自学考试的例子,鼓励他继续生活。两天后,男孩提出,能不能找有关方面了解一下,做残疾人运动员有什么条件。原来他从小喜欢体育运动,在学校里还拿过短跑冠军。“我感觉他似乎在重新寻找自己的人生定位,这是我们心理援助起到的直接作用。”刘小媛欣喜地说。
随着安置工作的有序推进,心理问题得到灾民的进一步重视。28日,在北川县擂鼓镇安置点,记者看到,写着“心理咨询室”字样的一顶帐篷外,受灾群众安静地排队等候“就诊”。
需建立长效机制 除了心理专家,一拨又一拨的爱心团体、志愿者也赴灾区实施心理救援,更多的人则在后方成为心理救援志愿者。
25日,四川诗人靳晓静收集整理了《震后心理辅导手册》,放在网上的公共空间,供人免费下载。
26日,残疾作家杨嘉利找到有关部门,表达了想成为心理援助志愿者的愿望。他天生就是小儿麻痹症患者,只上过小学,却长期坚持自学和写作,先后出版了好几部作品。“我的经历就是最好的教材!”
四川大学文学与新闻学院干天全老师对杨嘉利的行为非常赞赏,并且提出:“应急式的心理援助固然重要,但我们更需要建立心理援助的长效机制。”(记者姜明吴佳惠) (来源:四川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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