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场·亲历
本报记者 陈煜儒
车票一经售出,就意味着铁路旅客运输合同成立,旅客与铁路运输企业的纠纷一般都发生在旅行途中,人证、物证的现场性很强,旅客不可能买了票,不上车,在外面撞伤后,找铁路打官司,那样出具与铁路运输企业有关的证明也很难。
邱星美说。
邱星美是今天对记者说这番话的。这位中国政法大学的副教授之所以说这话,是因为记者给她讲了一段几天前的亲历。
不剪票也能进站 不托关系,能不能买到一张从山西临汾回北京的软卧票?记者奔波了两天后证明:不能。为了准时赶回北京,记者只好托朋友买票。朋友抱歉地告诉记者:“临汾到北京的票已经没有了,只有到临汾的前一站侯马才能拿到票,但要多花20块钱。”
6月17日15点30分,记者拿着这张“高价”票,走向临汾火车站软卧候车室候车,两名服务员在看过票后,和蔼地告诉记者:“你的票不能在临汾站剪,临汾站只剪在临汾买的票,在侯马买的票可以上车后剪。”
16点10分,检票员面无表情机械地剪着票,根本不看票的内容。记者原本可以顺利通过剪票关,但为了搞清楚“不剪票的依据”,特别停下来问检票员:“临汾站不剪侯马的票,是哪里的规定?”小姑娘不紧不慢地说:“是我们站的规定,你可以到车上剪。”
不剪票,却放行。记者怎么也厘不清其间的逻辑。
交了一元钱还是没剪票 K604次的软卧在第9节车厢,上车后,记者对服务员重复了临汾站检票员的话,服务员的第一反应:“车上不剪票。”当她看到记者不解的眼神时,马上补充说:“剪票需要交一元钱的补剪费。”记者忙答:“一元就一元,麻烦你帮我剪一下。”
列车在行驶了一个多小时后,一位男列车员走进记者的包厢,特别礼貌地说:“您的票需要收一元钱的补剪费。”说着手中晃动着一张特旧的收据条。记者交钱后,向他要收据条,他微笑着说:“下车换票时,会连车票一块儿给您。”
男列车员离开后,对铺的王大姐嘟囔说:“为什么还要收一元钱的剪票费?”
上铺的陈教授摇着头:火车站真不知道是“剪”票,还是“检”票?如果是“检票”,“剪票”的行为就是多余的,有什么用?能说明什么问题?
作为铁路跑口记者,记者也想搞明白原因,于是便走出包厢,直奔列车员室。软卧车厢的列车员还是有一定素质的,看到记者继续纠缠“剪票”的问题,小姑娘很耐心地解释:“我们是车务段,与站台是两个单位,至于他们为什么不给你剪票,我不知道。”
17日早6点,列车快进北京站时,列车员开始换票,当记者拿到那张花一元钱补剪的票时,发现车票“完好无损”,根本没有剪票口。只是在那张破旧的一元手续费收据上,用黑色的签字笔写着:2008617/K604。没有补剪说明。
在北京站的出站口,记者紧攥着那张收据怕服务员问剪票的事,结果,出站口的服务员看了一眼就放行了。
故事背后 记者在《铁路旅客运输规程》中,找到了剪票的法律意义:“旅客运输的运送期间自检票进站起至到站出站时止计算。”这里的“检票”据说就是“剪票”的意义。铁路法专家告诉记者,“旅客运输的运送期间”界定了铁路运输企业与旅客的权利义务履行时间,在此期间因铁路运输企业的原因发生的旅客伤亡事件,铁路承担责任;否则不承担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