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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力解“心结” 融通法理情———黑龙江省法院诉讼调解实现和谐司法工作纪实

  “只讲法不行,只讲理不行,只讲情也不行,只有将法理情融为一体,才有可能打开当事人的心结。”黑龙江省高级人民法院院长南英的一句话,概括了黑龙江省法官们四年来孜孜以求的审判境界———“既要解法结,更要解心结”。


  从2006年研讨金桂兰办案方法开始,黑龙江省诉讼调解工作就呈现了加速发展的态势:全程、全员、全权抓调解,目的就是解“心结”———化解社会矛盾。

  2008年末,记者在黑龙江省采访时发现:体现全省诉讼调解工作成果的数字后面有着更深刻的变化……

  金桂兰的时代意义

  金桂兰是黑龙江省宁安市人民法院东京城法庭的法官。在法庭工作14年,她跑遍了法庭管辖的155个村屯,到当事人家调解案件达1000多次,累计行程5000多公里。她主审的1050起案件,无一例重审改判,无一例差错超审,无一例上访缠诉,无一例违法违纪,90%以上的案件都是以调解方式结案。

  2006年,黑龙江省高级人民法院举办了“金桂兰精神暨人民法庭审判方法研讨会”。研讨中归纳出金桂兰的办案方法有三大鲜明特点:

  一是情感沟通贯穿办案始终。从百姓一进门,到立案、调查、审理、结案乃至案件之外。

  二是调查事实坚持客观公正。金桂兰在审查案件事实时,与一些法官不同的是,重证据但不被证据表象所迷惑,用证据但不唯证据说话,按照办案程序的基本要求,但不仅仅依据证据规则调查事实和裁判案件。

  三是处理案件注重案结事了。在处理案件上,金桂兰即不拘泥于案件争议的通行法律处理,也不拘泥于案件争议本身进行处理。如果案件当事人在法律处理后仍有其他“疙瘩”不能解开,或者案件争议本身处理后仍有案外的“疙瘩”不能解开,可能影响当事人生产和生活,金桂兰就会继续用她的沟通方法,化解“疙瘩”,最终实现案结事了。

  与会专家北京大学法学院院长朱苏力说:金桂兰办案方法最重要的意义在于她清楚中国是一个政治、经济、文化发展不平衡、同时又是正在发展和转型中的大国,因此必须针对中国的问题和需求来设计改革,调整司法制度。

  中国政法大学国土资源法律研究中心主任李显冬说:“作为基层法官,他的主要职责就是能够解决各种各样的纠纷。只要每个法官像金桂兰那样甘于奉献,以良好的法律素质解决社区里的纠纷,出色地完成党和人民交给的任务,那他就是一个好法官。”

  透过金桂兰精神的时代意义,如何改善法官的公共形象、强化司法为民的信念、通过调解结案化解社会矛盾等三大现实问题突出显现。

  一字之变和两个“贯穿”

  怎样学习金桂兰“既解法结、又解心结”的作风?

  黑龙江省高级人民法院出台《关于加强释法解疑工作的若干意见》,其中一字之变意义非凡。

  南英院长接受本报记者采访时说:“通常讲的是"释法答疑",黑龙江省法院改了一个字,把"答"改成"解",一字之差,要求是不一样的,答疑是有问才回答,具有被动性,而且问题是否能解决还不一定,只要答了就行。而解疑,则要求法官不仅要回答当事人遇到和可能遇到的问题,还要帮助当事人解决问题。”

  《黑龙江省高级人民法院关于加强释法解疑工作的意见》共三章十五条。对此,黑龙江省高级人民法院主管民事的副院长崔军归纳了它的特点:

  一是全程性。法官在立案、庭前、庭审、调解、裁判文书制作、宣判前、宣判后各工作环节,都对当事人进行有针对性地释法解疑;

  二是主动性。法官要积极履行主导诉讼的职责,结合诉讼不同阶段的特点,主动地开展说明、说理和说服工作,引导、指挥诉讼活动顺利进行,而不能仅限于当事人异议或疑问被动提起;

  三是目的性。释法解疑的目的不局限于推动案件本身的顺利审结,“释法”是为了“解疑”,“解疑”是为了使当事人更好地行使诉讼权利、实现实体权利。

  为达到在法院彻底化解社会矛盾的目的,黑龙江省法院在把“释法解疑”贯穿诉讼始终的同时,更把调解工作贯穿于各项诉讼的始终。

  用南院长的话就是:“从当事人跨入法院大门起,就开始进行调解。在立案过程中进行调解,在判前进行调解,在审判中也进行调解,包括判后执行过程中,依然可以和解。”

  黑龙江省法院用两个“贯穿始终”把金桂兰办案方法具体化、标准化。

  坚持两个“贯穿始终”就会达到“既解法结、又解心结”的审判目的。

  “法结”与“心结”

  “法结”与“心结”

  的关系,实际上是“法理”与“情理”的关系。古人云:“法乎于情。”真正的法理和情理是相通的,否则法律就会寸步难行。

  2008年,大庆市商业银行股份有限公司有9起借款合同纠纷案诉至大庆开发区法院。院长何文泽、庭长阎子路全力调解,9起案件中8起调解结案,最长耗时7天。

  关喜华董事长算了一笔账:以1000万元逾期贷款诉讼为例,如受讼法院完全按诉讼程序走:立案审查、立案、送达、排期、举证期限、开庭、下判、送达、上诉,最少需要半年时间。在诉讼过程中,1000万借款就变成了闲置资金,不仅不能为银行创造利润,还会造成近30万元的利息及罚息损失,另有1000万拨备也变成死钱,还要花大笔的资产评估费和律师费。调解结案就不同了,2000万可以立即周转生利,还可以省下许多诉讼支出。

  何院长则说:调解结案利益不仅在银行,欠贷方也避免了诸多因败诉带来的损失。

  关喜华董事长还说:“大庆市商业银行股份有限公司是由中粮集团、辽宁中旺集团等12家知名企业参股的股份制商业银行。大庆开发区法院的作为让这些股东心存感激,对大庆的法治环境充满信心。”

  大庆市让胡路区法院速裁庭四年4000多起案件做到了当天立案、当天开庭、当天裁判和当天结案。去年,辖区内的一家大企业给职工发房补遇到去世职工继承难的问题。让胡路区法院特制法律文书,用最简洁的证明方式,当事人去一次法院,20分钟结案。减去了1300多位继承人天南地北找证明的痛苦。

  大庆市委政法委副书记王贵说:“一名法官,如果在办案中能做到既依法调判,又考虑所在辖区的稳定和谐发展,为当地添一分和谐,减一分压力,就是党委和政府最欢迎的朋友。”

  法官依法调判注重法律效果与社会效果的统一,换言之就是“既解法结、又解心结”,就是通法理又通情理的和谐审判!

  解“心结”———审判的最高境界

  “既要解法结、又要解心结”,已成为黑龙江法官的共识;两个“贯穿始终”也成为黑龙江三级法院的工作原则。除此,还有一个指导思想的转变引起了记者的注意:

  黑龙江省有374个法庭,2006年结案77808件,2007年是75546件,今年1至8月份是44485件,调撤结案率为82%。在诉讼爆炸的年代,黑龙江省法庭受理的案件数量为何在逐年下降?

  省高院民一庭副庭长、法庭办主任金风向记者道出个中缘由:由于工作指导思想的调整,基层法院不再给法庭下达办案指标,前些年那种争取案源、视多结案为工作成绩的观念已得到彻底扭转。如今,很多基层法庭不仅做好诉讼调解,还将工作向前延伸,通过建立大调解网络、指导人民调解等各种途径将矛盾化解在萌芽状态,避免纠纷进入司法渠道。

  大庆高新区法院提出并建立了《高新区法院审判预案机制》。在仔细研究案情的基础上,针对案件的不同特点,他们将案件预案细化为基本事实、社会背景、产生原因、矛盾焦点、法律关系、处理措施、社会效果、应急措施八项,通过认真研究事实和法律,详尽分析可能产生的社会矛盾纠纷和突发情况,逐一提出解决的办法和意见,将不稳定因素化解在萌芽状态。

  在审理一起107名业主状告某房地产开发公司违约的集团诉讼案件时,另有几百户观望。主审法官制定了周密的工作预案,把宣传法律、引导其他业主走正规途径解决问题作为工作目标。当天立案,当天送达,连续开庭审理,经过一系列艰苦繁杂的走访调查、取证,在查清案情的基础上反复讲法析理、说服沟通,终于使这107起案件调解结案。当107起案件125万元的违约金当庭全部发到了业主手中后,其他400多业主也纷纷来法院处理纠纷。一触即发的群体冲突消弭于无形。

  大庆市让胡路区法院喇嘛甸法庭2007年初着手建立大调解网络。三级调解网络以法庭为中心,以诉讼调解为主干,协调辖区内的镇政府、镇司法所、公安局、各村委会、各企业,充分调动一切司法资源和社会资源,运用诉讼与非诉等多种调解手段,形成共同解决社会矛盾纠纷的调解机制,将矛盾化解在基层,化解在行业内部。

  在黑龙江省各地法院因地制宜,因人制宜,穷尽方法化解社会矛盾,追求和谐审判。

  正确处理“调”“判”关系

  2002年,黑龙江省各级法院案件调撤率为38.8%;2006年为65.8%,增长了27个百分点;2007年达到了71.5%,又增长了5.7个百分点;今年1至11月为75.6%,居全国法院前列。

  在黑龙江法院系统,一个百分点意味着4000多个原被告解了“心结”。

  面对这样的数字南英院长说:“我们无意追求调解率排名,我们只追求审判工作的实际效果,所以,更要正确处理好调解与判决的关系。”

  “调解还是判决,要考虑是否有利于"两个效果"的统一。”黑龙江高院副院长崔军对记者说,最高人民法院的十六字方针“能调则调,当判则判,调判结合,案结事了”,最关键在后两句“调判结合,案结事了”。比如有些关系到社会公众利益、涉及国家重要行为规范和需要树立正确导向、应当表明国家的基本立场、态度的案件,就应当以判决方式结案,而不宜调解。比如,涉及“包二奶”的遗赠案件,就不适宜调解解决,而应当以判决方式体现法院的立场和态度。

  黑龙江省高院要求重点做好调解工作的几类案件是:涉及群体利益、需要政府和相关部门配合的案件;人数众多的共同诉讼、集团诉讼案件;案情复杂、当事人情绪严重对立且难以形成证据优势的案件;在适用法律上存在一定困难的案件;敏感性强、社会普遍关注的案件;申诉复查案件和再审案件;婚姻家庭等传统民事纠纷案件。

  从研究金桂兰办案方法,到全省法院系统把金桂兰式的办案法具体化、标准化,到每个法官都有一套适合自己、适用社会的解“心结”的办案方法;在黑龙江省诉讼调解工作不断攀升的数字成果后,是追求社会主义和谐司法的质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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