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晓青和爸爸唯一的合影 |
弟弟带着爸爸读书
让大家没想到的是,半月后,雷正轩脱离了生命危险,回到开县后,妈妈付前芳又匆匆去了广东,她要为丈夫挣救命钱,为儿女挣学费。她在一工地做饭,月工资不足1000元,可她每月只给自己留50元,其余的全寄回家。
妈妈走了,雷晓青也要回主城上学,照顾爸爸的重任落在弟弟雷海林身上。
“你们安心上班、上学,爸爸交给我。”雷海林像突然间长大了,他已决定,带着爸爸一起去读书。
雷海林在附近的铁桥镇中学上高中,老家的房子到处漏雨,他就在铁桥中学旁租了间破旧的民房。
每天,雷海林一早就起床安排好爸爸一天的生活,中午放学后又赶回出租屋为爸爸做午饭,然后匆匆赶往学校,下午放学和上晚自习的短暂时间,他也得回去。夜深了,他还要复习、做家务、为爸爸洗衣服。
病重时,雷正轩连床也起不了,晚上要起夜好几次。每次,看到儿子睡得那么熟,他都不忍心叫他,“儿子特别惊醒,我稍有响动他就醒了,起来扶我上厕所,给我端水。”
每星期,雷海林都要带爸爸到县城人民医院做两次透析,“他老不准我请假带他去,我怎么放心让他一个人坐一个多小时车去医院?” 雷正轩现在最担心的就是怕耽误儿子的学习,“他马上就要读高三了,我拖累了他。”
姐弟想给爸爸捐肾
清明节放假3天,雷晓青带着相机回开县看爸爸,她在三军医大给爸爸买了10支10000单位规格的促红素,医生说,爸爸严重贫血,开县没有10000单位的。
见到女儿,雷正轩挣扎着坐起来,第一句话仍是:“跟你说我很好,莫老回来看我,浪费路费,自己好好工作。”
“他总是这样——哪怕明知道骗不了我们。”雷晓青说。
雷正轩的尿毒症已到晚期,唯一的办法就是换肾。雷晓青打听过,换肾要好几十万,姐弟俩都想为爸爸捐出一个肾,可他们连做配型的钱也没有,雷晓青至今欠着学校1万多元学费。
“爸爸透析一次要500元,还要吃很多药,每月至少要4000元,能借的亲友都借遍了。上个月,爸爸病情加重又进了医院,花了一万多元,要不是我单位资助和同事捐款13000多元,爸爸可能已不在了。”雷晓青说。
和妈妈一样,雷晓青几乎将所有收入都用在爸爸身上,扣去房租,她每月拿到手的工资有1500元,每月至少要寄1300元给爸爸。
“她们4个女孩住套寝室,都是合起做饭吃,只有雷晓青单独开伙食,很少吃肉。很多衣服都是朋友不穿了送她的。”山城燃气设备有限公司工会主席张红兰无法想象,这个18岁的女孩如何做到每月只用200元。
“我的伙食和别人不一样。”雷晓青说,什么也没有比延续爸爸的生命重要。她还拒绝了单位办的养老保险,这样,她自己就不用缴那每月90多元的保险费,又可多给爸爸寄90多元了。
雷晓青永远记得自己上大学时,面对每年5000多元的学费,很多亲友都说:“女孩子没必要读那么多书,何况家里这么穷,让她早点去打工算了。”可爸爸总说自己没文化,不能再让孩子没文化,哪怕是欠债。
“他用自己的命为我换来一张大学文凭,如果那时就知道爸爸的身体这样差,我绝不会上大学。”昨日,雷晓青说,现在,是该她和弟弟报恩的时候了。
“将来上了大学,我还要带爸爸一起去,让妈妈和姐姐安心挣钱回来救爸爸,给爸爸换肾。”雷海林说,哪怕有一线希望,他和姐姐也不会放弃。
首席记者 周立 摄影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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