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案新观

　　追捕“黑杀团”

　　解放初期北京公安机关剿灭匪患纪实(五)

　　韩晋昆

　　上篇说到韩家父子三人落网后，藏匿于北京城内季宝安愈发心神不定，犹如惊弓之鸟，惶惶不可终日……

　　原本，凭着韩玉树为其伪造的几张假证明，季宝安在一家建筑工地优哉悠哉地当起了瓦工。但是，自从从街头巷尾听到一些同伙被抓的消息后，他便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开始坐卧不安。

　　回到家，老婆又将从邻居那里听来的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遍，末了还补上一句：“政府正找你呐！”

　　季宝安一听，惊得张开嘴，半天合不拢，他紧紧追问：“抓的是谁？”“我也是听来的，不知道。”

　　吃不准是谁被抓，慌张不已的季宝安索性扔掉了工地的工作，离开了家。开始，凭着假证明他在齐华门外张家店住了几天，后来干脆到处打游击，东住几天，西住几天，有时到前门火车站蹲一宿，有时跑到南苑的一个旧厂房里住一夜。

　　此时，民警正在加紧侦查，他们从固安查获了与季宝安关系密切的季广田和曾为季宝安开路条的侯俊元。从他们口中得知了季宝安在京的落脚点，于是迅速到京查堵。但是，几个旅店都查遍了，却是一无所获。

　　季宝安东躲西藏了十多天，由于寒冬腊月，天气寒冷，又冻又饿，他实在熬不住了。这一天，他蜷缩在破厂房的茅草屋中，盘算着找个温暖之地，想着想着，忽然脑海中闪过一个人影。

　　“为何不到杨德山家打打"牙祭"？”他抑制不住喜悦。原来，季宝安在工地干活时，曾经人介绍给杨德山家干过活，两人的关系还说得过去。

　　与此同时，侦查员也从季宝安曾经干活的工地得到了一个重要线索———宣武门外教场头条33号，杨德山家。

　　杨德山对待季宝安这位老相识还真是不错，好吃好喝的招待一番，还腾出热炕头，暖被窝儿。季宝安实在太乏了，酒足饭饱后倒头便睡，过一会儿便做起了甜滋滋的美梦……

　　次日凌晨3时许，季宝安被一阵喊声惊醒，睁眼一看，民警从天而降。季宝安作恶一生，万万没有料到会有今天。

　　几名匪首相继落网，这时，只剩下最后一个目标———韩玉树。

　　在这伙匪徒中，只有韩玉树是“正牌土匪”出身，不但心狠手辣，而且非常阴险狡诈。他怀揣盒子枪，独自一人来到怀柔化名住店，等待同伙的到来。几天过去了，还是不见陈庆余的影子，韩玉树感觉势头不对。他赶紧趁着天黑潜入一“窝主”家探听虚实。“窝主”见到韩玉树下了一跳，惊讶地说：“你怎么还在这！前几天他们几个都出事了，你不知道？快走吧！”

　　韩玉树不敢停留，马不停蹄地离开此地，他毫无目的地乱跑。

　　“我为什么输得这么惨？不！我不能服输，大风大浪都过来了，难道今天就栽了不成？我要拼个鱼死网破！”他心里这样想着，脚步逐渐慢了下来，辨别了一下方向，他决定到口外去暂避一时，然而，到处是森严壁垒，他无路可走，只得露宿山洞、羊栏、草垛中，逃避追捕……

　　1954年1月1日，韩玉树走投无路，又冷又饿，悄悄溜进怀柔县琉璃庙村，在小铺子里买了点吃食后又躲进了山沟，当即被群众发现。夜里10点钟，荷枪实弹的参战人员集合完毕。监视韩匪的群众带领队伍来到山下，指着半山腰上的一座小庙说：“匪徒钻进了山神庙。”

　　午夜12点，合围开始了，当包围圈逐渐缩小到几十米时，韩玉树听到了瑟瑟的响声。“谁？”他大喊一声。枪声划破寂静的深夜，经过一阵对射之后，民警喊道：“韩玉树，你已经被我们包围了，只有缴械投降才是你惟一的出路，负隅顽抗只有死路一条。”

　　这时的韩玉树已经临近崩溃，他举起盒子枪，“啪！啪！啪！”一气打了十几下，直到子弹卡壳，一屁股墩坐到地上，眼睛失去了往日的光泽，像是一座泥胎……枪声停止了，山林恢复了沉寂，韩玉树把空枪扔出了庙门，举起了双手……

　　追歼匪徒的战斗结束了。在剿匪指挥部的总结里这样写着：“全案11匪，除谢庆梅未获外，前后毙1人、捕9人，缴获长短枪10支，子弹600余发，手榴弹2枚，同时先后捕获窝匪、销赃窝枪者12人……”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