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民应提高知识产权意识 盗版必须依法打击

北京市委党校法学部副教授熊英

　　熊英：提高知识产权意识要从公民教育抓起

　　熊英：执法的状况不理想我的意思不是说执法部门不努力。中国有一个特点，跟一般国家不一样，中国是双轨制，实际上知识产权是私权，私权一般应该是不告不理，就是说他侵权了你要不到法院告状仲裁机构就没有人管。咱们国家大部分花的是公共资金，利用的是行政的力量来打击盗版行为，包括其他侵权行为，这是中国一个特色。我感觉咱们是一个过渡期，现在刚刚入世，有WTO的争端解决机制，所以政府一花大力气去做，我觉得这是一个过渡。像张律师所说的，还是要到法院去打官司。比如你被侵权了，你要不在乎的话就是你的事，所以还要走入正规，但是现在目前来讲，我觉得是一个过渡。

　　另外怎么办，我稍微说一点我的观点。是不是像小学课文抓税法意识教育，能不能从娃娃抓起知识产权的意识教育，因为外国人的意识特别强，盗版就跟偷盗一样，咱们没这个概念，现在孩子对偷税有这个意识，所以我觉得也不能指望马上就转变，但是还得早点动手。

　　主持人：熊老师，我觉得你把咱们今天的讨论转到了第二个阶段。首先从冯导身上我们看到了一个受害者是什么样的，而且这对社会危害性应该还是非常大的。戴老师也告诉我们盗版现象的存在是有其深刻而复杂的社会原因的。李老师告诉我们说，这样一种非法形式的存在对社会成本、资源的投入都非常有害的。张律师结合自身的法律实践，确实维权的成本是非常高的，侵权的成本相对是非常低的。接下来我们可能更多的要考虑，我们怎么样通过全社会的力量，配置全社会的资源，来做好这个问题。

　　我这边有两个背景资料，简单的给大家念一下。第一个，在11月26日，北京市海淀区人民法院知识产权厅对反盗版联盟发起的优酷侵权案件有一审判决，法院认定优酷盗版侵权的事实成立，并以此判罚人民币45万元，并承担所有的诉讼费用。此案的一审结果，传达了国家对知识产权保护的决心，背景是2009年9月，以搜狐、激动网、优朋普乐为发起人的中国反盗版联盟起诉优酷网要求赔偿人民币5千万至1亿元，这是一个事件。

　　另外我也看到一句话想要和各位网友分享一下，说垃圾不打扫自己不会干净，现在很多盗版网站号称收入规模过亿，但是其实仅仅是拿一小部分购买版权，然后就打出自己在做正版的努力，但实际上网站上充斥大量的是美剧、韩剧、日本动漫等，不仅没有版权，甚至违反国家政策，这些恰恰构成了网站流量的主要来源，如果没有人站出来打击他们、不给他们压力，他们会继续下去。这不是节奏的问题，而是根本方向的问题，是做正版还是盗版是两个对立的问题。同时又人担心，说盗版之殇，不仅影响视频网站的公平竞争，还会对整个中国文化的创意产业造成毁灭性的破坏。

　　这个给我们带来的一些忧思，有的人称为盗版之殇，一个是针对社会的复杂成因，国家采取什么样的调控行为。戴老师提到，该由国家提供的，像九年义务教育一样，有哪些必备的软件国家可以买单给大家公共使。第二类，熊老师提到，我还是觉得公权和私权、公法和私法截然的界限，如果侵犯私权利的利益过大、影响过坏，可能就上升到公法方面的问题，所以他的保护和维护怎么样去做，但是如何去承担这个成本，我想还是有一个成本承担的问题。另外关于法律意识的问题，中国人权说无法是立法，其次行政执法的效率、效果怎么样更好。第三是司法，司法裁判如何给予你各种措施，包括行政执法不利通过司法解决。可能更重要的一点，作为社会构建体系的人的意识、人的文化、人的传统、人的利益各个方面的东西，人内心的一种信仰。

　　刚刚李老师可能话说到一半，您觉得在整个社会运行当中怎么样去做这方面的事情？

　　李开发：这方面的问题应该说内容比较大，也宽，我想首先说两点，打击盗版，这个事情其实也是个双刃剑，盗版这个事情不能把它看成所有的都是坏的，某种程度上是文化的产物，某种意义上讲让我们低收入阶层享受到好的文化产品，这是有的。但是负面反映非常恶劣，这个负面反映是什么呢？如果你允许盗版、允许小偷不劳而获或者整个社会的评价体系颠倒了，是非不分了，盗版商都肥得流油，辛辛苦苦的劳动者、创作者拿不到基本的收益。第二个，社会的执法成本很大，扰乱了整个市场。第三个，创造性大批劳动者由于他们的收入得不到足够的回报，他们将丧失了创造的热情，丧失了创造热情就导致没有竞争力，那国家的经济发展就会受到很大的打击。

　　另外涉及到中国的国际形象问题，一方面我们说世界上发达国家经济发展水平比较好，知识产权概念比较深刻，所以人家发现中国引进产品的时候有盗版，是不是中国保护知识产权的力度不够，于是给政府提出意见，然后感觉中国的市场比较紊乱。外国通过贸易方面来制裁你，实际上是对我们中国经济发展当中大国形象的一个损害。所以最关键的还是要提高认识。联想一下中国几千年当中偷实物产品大家都觉得是小偷，但是偷文化可能这个观念没有。看唐朝，比如说王昌龄他们几个人到歌厅去，听歌妓唱歌，发现唱了他的歌2首、唱他的歌5首，感觉唱5首的特别有面子，出来以后到处有复制，洛阳纸贵，他很高兴。

　　主持人：洛阳纸贵，表现形式是多种的，社会名望可以给你带来很多非货币的财富。

　　李开发：几千年来这方面的认识应该说跟现代的法律意识，现代市场经济体制的认识，经济法律的认识，实际上首先要提升认识，你要认识到盗版行为实际上就是一个投机行为。你买卖盗版产品实际上就是购买赃物，如果人家偷一辆汽车，20万的汽车10万卖给你，你感觉这个东西是犯罪的，但是你买了盗版的东西，特别是知识产权买一个著作感觉好像不是，要提升认识，把这块认识能够考虑的更清楚，意识方面很明确，是否要搞清，这是很重要的。

　　冯小宁：影视行业要兼顾更多观众群体

　　主持人：思想前进一小步社会前进一大步。有这样一种说法，说写书的不如出书的，出书的不如卖书的，卖书的不如盗版的。我们这有一个写书的叫冯小宁，因为大量的盗版让他更出名了，这个很难说清楚，所以我们又羡慕您、又同情您，还想听听您自己有什么想法，希望我们经济学家、社会学家、法学家干点什么保护您这种创新？

　　冯小宁：今天特别难得的学习机会，坐在听各种各样的声音，这样不同的观点其实都是我们思考的，我们都想到了，包括戴老师说到的现在民众的消费需求，我们大家都是普通老百姓，我们也住在小区，我们也到摊上去看今天又有什么好片子了，都在享受着这种廉价的文化。在这样的社会我听到这么多老师说的以后在想，从我们这个行业来说，大家可以说360行，这一行人牺牲了吧。国家要发展，行，我们可以牺牲。但是我再一想，我们的国家民族如果没有一个法律去规范他，都自取利益的时候，那不是一个发达社会。古时候就有赝品，假画能拍卖到现在高科技时代都照样能蒙人。

　　主持人：赝品本身也是有价值的，和盗版还不完全一样。

　　冯小宁：对，它是临摹，它也有价值。但是现在盗版就是复制，一按键钮完了全出来了，所以纯粹盗窃行为，没有任何可以含糊的地方。这个事情首先最起码在观念定位，影视盗版就是盗窃，没有任何含糊的地方，我想为我们这个行业几十万从业人员说出这个真理，不可以有任何含糊的。

　　主持人：文化创意产业非常重要。

　　冯小宁：我们剩下的只是谈允许不允许有一定的盗窃行为而已。自古就有时迁，他还是一百零百将的一个，我们要知道贼也有贼道，贼也有他的行业规则、他的生活空间。我们应该允许有贼的存在，因为清除他是不现实的，仅靠法律完成是不现实的。

　　从法律这个角度看这群人是道，从另一个角度看这帮人是英雄。但是有一点，既然我们把他定位为贼。盗窃行为，那么从这个角度看、那个角度看都是偷盗。在这样的时候就剩下几件事了，一个事就是立法、执法，剩下一个，刚才也是大家在讨论的，就是我们公民的一种文化层面的追求，我们这个时代毕竟和时迁差着一千多年，甚至再往前还有另一个朝代，我们前进了，我们的民族已经从吃糠咽菜到现在的小康时代，我们有责任把文化提高，做堂堂正正的人，而不是偷，这是所有公民应该做的事情。每个人觉得我是生活在一个发达社会，生活在一个光荣的中华民族，我们觉得我们自己的尊严可以使我们用多加一点钱买正版。

　　主持人：谢谢冯老师，您说的对极了，小偷是反对的，但是强盗我们同样要反对。

　　冯小宁：还有一点，我也在我们这个行业呼吁着，第一，要兼顾到更多的观众群体，刚才戴老师说的是社会现实，我们这个行业最知道，在电影院消费的只是小资、白领，我们现在中国的票房主要是靠这些人去消费的，而中国绝大多数的农民、民工占数以亿计的人们却没有直接享受太多的电影文化。在这点上我能站在这儿说这句话，就因为我的作品和我很多同行的作品是直接为这些普通老百姓服务的。我们的电影出来，包括刚刚说的《举起手来》在全国连续5年达到了观影人数第一名，最普通的广大的老百姓，尤其是农村人，这是我坐在这儿能说的。但是我们又不得不不去考虑到，我们这个行业是一个产业，需要有投入和再产出的关系，不能没有一个良性的市场保护它，否则我可以这样的几乎没收入的情况下再创造，因为我们这一代人还有一点社会责任感，但是我不能指望我们后头的80后、90后这些同行们在没有收入的情况下无偿的风险自己的创作，这是不现实的，这也不是我们国家发展的方向。

　　今天其实是听完了大家的观点以后，我觉得更失望了，更觉得在反盗版和知识产权保护上任重道远。都说要综合治理，大家都知道这个道理，但是觉得还真是很遥远。刚才熊老师已经说到了，我们要把希望寄托在后代下几代人身上，这点上知识产权保护更加健全化，真的是很遥远的事情，还是有很多沮丧的心理。

　　主持人：谢谢您的责任，谢谢您这种沮丧背后的希望，请熊老师说一下。

　　熊英：我觉得我可能属于比较乐观的人，包括当时金融危机发生的时候有人就说怎么办，我说肯定能过去。所以对反盗版的行为，我觉得我们最后肯定能成功，但是这个成功也不像你想像中好几代以后，我觉得这个反盗版的治理，一个是大家意识到综合治理，还有一点，随着我国出版业或者文化产业的快速发展，这些文化产业的传播者们他们意识到，比如结成联盟也好，大家行动起来，他们采用低票价让一部分利。

　　冯小宁：这是我的呼吁，一部分观众有呼吁，媒体也有呼吁，但是票价的决策者不听我的。

　　熊英：举个比较相近的例子，比如像耐克鞋，现在在国内卖的正版相当便宜，比一般的国产鞋贵不了多少，大家就不买仿造了，就买正版，这就是一个道理，定价太高就买盗版的，定价不高就买正版的。说明的出版商们或者传播者，一定要思考这个问题，自己本身要反思这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