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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民”沦为群体歧视性词汇 国情让职业背包袱

来源:南方农村报
2011年05月19日05:19
《父亲》(1980年)     罗中立
《父亲》(1980年) 罗中立

 

浓眉大眼的李双双是一个性格泼辣、仗义直言的农村妇女形象。
浓眉大眼的李双双是一个性格泼辣、仗义直言的农村妇女形象。


  谁是农民之阶层界定篇 农民:是身份,还是职业?

  在改革开放之前,国家对农民的身份定义与农民的实际职业相匹配。“农民工”出现之后,“谁是农民”的纠结就开始了。农民工早已不从事农业生产,但国家给他们的身份标签却丝毫未变。农民工似工实农,本质上依然还是农民。在国家制度认定的身份上,农村居民的定义是清晰的,判断一个人是否属于农民的标准,不是职业,而是血统和出生地,这是对农民群体不公的根源。

  □南方农村报记者 彭进

  谁是农民?

  25岁的重庆人崔五认为,这问题很傻很天真。

  崔五喜欢自嘲:“文化不高,我只能做农民”。在他眼里,农民就是像他那样在农村出生、干体力活的人。不过,耕了几十年田的父亲老崔一眼就把他鄙视了:“你连锄头都没使过!怎么做农民?你就是个假农民!”

  崔五确实从不干农活。自15岁起,他就告别了故乡,在城里的工厂厮混谋生,对于农民那种古老的种养技艺,他不感兴趣,也从未真正接触。

  如果按照老崔的标准,崔五确实谈不上是一个真正的农民。而他的户口簿上明明白白写着,他属于农业户口。1958年1月,《中华人民共和国户口登记条例》实施,它将我国居民分为农村人口和城镇人口,它标志着以户籍制度为核心的城乡二元管理格局形成。该条例规定:“公民由农村迁往城市,必须持有城市劳动部门的录用证明,学校的录取证明,或者城市户口登记机关的准予迁入的证明,向常住地户口登记机关申请办理迁出手续。”

  这种规定带给中国农民的伤害毋庸置疑,意味着普通农民进城的路基本被堵塞,他们的流动迁徙大受限制。因此判断一个人是否属于农民的标准,不再是职业,而是血统和出生地。对农民的定义偏离了经济行为的考量,成为一种政治涂鸦。在某种程度上,这种认定标准与贵族的认定标准无异,有明显的封建色彩。

  翻开《现代汉语词典》,它对农民的定义是:“在农村从事农业生产的劳动者。”正如崔五的父亲所判断:一个真正的农民,应该从事种养方面的劳动生产。

  老崔的判断来自一种延续了千年的直觉和本能。

  成书于西汉的《春秋谷梁传·成公元年》里说:“古者有四民。有士民,有商民,有农民,有工民。”晋代的范宁注释道:“农民,播殖耕稼者。”可见,古人基本是在劳动内容来定义农民。

  所谓的劳动,不是玩票,是指以此为生计者。如大诗人陶渊明,他辞官归田,有“方宅十余亩,草屋八九间”,偶尔也上山采采菊,下地种种菜,可人们绝不把他当农民。在数千年历史变幻里,农民的定义都很简单,其经济行为决定身份。他们生产最基本的粮食,是这个社会稳定的基础,也是统治者力图争取和盘剥的对象。

  在1978年改革开放之前,国家对农民的身份定义与农民的实际职业之间并无矛盾。

  自上世纪80年代开始,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使大量农民从集体土地上解放出来,他们放下锄头,涌进城里。在城市的底层或边缘,在形形色色的工厂里,勤劳的乡下人做着城里人不愿做或做不完的活,然后将辛辛苦苦挣来的钱寄回乡下,养家小,盖房子。他们成了城市的“临时工”。

  “农民工”出现,“谁是农民”的纠结就开始了。这种非工非农的尴尬已经延续了三十年。在一本面向小众的学术刊物上,1984年首次出现“农民工”一词。1990年代,这个词的流行与进城农民人数的增速一致。在很多学者看来,这个词隐含着一种制度性的歧视,即农民渴望进城,但城市并不接纳他们,城市只是残酷地利用甚至榨取这批人廉价的劳动。“农民工”成了一个感情色彩复杂的“伪身份”。

  据统计,目前在中国已经大约有1.5亿名农民工。如崔五一样,那些80后、90后属于第二代甚至第三代农民工。他们早已不从事农业生产,但国家给他们的身份标签却丝毫未变。农民工似工实农,本质上依然还是农民。

  在国家制度认定的身份上,农村居民的定义是清晰的,亦因此在相当长一段时期内,农民与城市居民在福利方面天差地别,涵盖医疗、教育、养老等方面,农民事实上沦为二等公民。奇特的“农转非”现象因此成为具有中国特色的向上流动之道,农民若想“晋升”为非农业人口,必须经历读书考学、入伍招工等艰难的挣扎历程,除了这些门槛,后来又引入了购房入户等经济杠杆。在层层严控之下,“农转非”之路难于上青天,乃至鲤鱼跳“农”门成为无数人一辈子的梦想与痛苦。绝大部分农民被牢牢摁在土地上,摆脱不掉那层桎梏。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近年来,在一些地方,曾经千难万难的“农转非”终于逐渐容易起来了,地方政府是热情的推动者。其原因很复杂,其中一种是:农民“进”城,农民手中的土地才能够名正言顺被集中开发。

  “农民工”崔五告诉记者,去年春节回家,他发现,乡亲们都在讨论当地宣传的“农转非”一事。在网上,崔五还发现了奇特的案例:为保留几分土地,许多大学生竟然宁愿把户口留在农村老家,也不愿意转入城里,搞得重庆部分大学竟然强迫大学生“农转非”,舆论哗然,重庆市长急忙出面澄清……

  “是不是农民不重要,能够拥有什么才重要。”崔五显得很谨慎。他认为,如果仅仅换掉户口簿上的几个字,却得不到比目前更好的福利保障,曾经价值千金的“农转非”将可能一文不值,甚至不过是另一场游戏的开始。

  崔五的想法值得尊重。从以往的主动型“农转非”,到如今政府推动下被动型“村改居”以及“非转农”,始终有一只无形的巨手在半空中张扬,它拿着那张身份标签,往老百姓身上粘贴。

  谁是农民,谁不是农民,似乎从不由农民自己说了算。这才是最令人困惑的地方。

  城乡福利待遇 人均相差33万元

  全国人大代表、国务院参事、全国人大教科文卫专委会委员马力最近表示,户籍制度改革需要解决的一个重要问题,就是需要解决户籍背后的福利覆盖。她介绍说,根据测算,中国农村和城市福利待遇人均相差33万元。一般来讲大城市是50万以上,中小城市是十几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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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UN0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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