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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讲的是中国人的故事,美食只是一个切口。通过食物展现人和自然的关系,表现人的生产方式和生存状态,是这个片子的主题”
实习记者 乔芊 发自北京
《舌尖上的中国》在过去大半个月成为了中国人舌尖上的热门话题。这7集纪录片被反复播放、议论,甚至召开了研讨会。一部国产纪录片引起这么大范围的关注,已多年未见。
作为执行总导演,任长箴听到最多的问题是:“你们是怎么做到的?”
“观众理解我们的价值观,这是最让我们感动的。他们不是只满足于看选秀节目和热门电视剧的。同时也让观众,发现有一群人是这样做事的,是会去关注土地,关注寻常人,以前只觉得电视台都是居庙堂之高的一拨人。”任长箴说。
大家所看到的《舌尖》是7集。实际上,还有第8集没有播出。第8集是幕后故事。分集编导、摄影师和他们手中的机器,一一出现在镜头里。
顾洁是第8集幕后花絮篇的导演和摄影师,“播出前的日子”是她建立的第一个个人博客。这个带有工作日志性质的博客去年8月7日开通,当时只是几个团队成员闲来光顾,访问量也就800。片子播出后,访问量现在已经超过四十万。
顾洁每天都会看博客上的留言。有人说,我妈以前经常给我炖藕汤,看了片子才知道莲藕是这么挖出来的。有人说,我们那儿很难吃到面食,只有我爷爷会做,但他现在不在了。
任长箴大学时的老师张雅欣是广播学院纪录片研究所的教授,她在家看完最后一集。她尤其喜欢张贵春在自家屋顶炸倭瓜花的片段:把倭瓜花轻轻地摘下,放在蛋黄里蘸匀,裹上淀粉,放在温油里慢慢地炸,慢慢地翻。她把对《舌尖》的感受寄放在两句美好的话语中:让梦想照进现实,让生存回归生活。
有“人情味”的世界
《舌尖》总导演陈晓卿找到任长箴的时候,她正在家休息。当时她已给自己放了半年假,上一个活儿是给上海世博会做的15集纪录片《生活万岁》。
主创团队不是现成的固定班底,而是任长箴费尽周折一个个拉来的。有些人她甚至不认识,是看了对方作品觉得心气相通,才决定一试。任长箴知道能吸引他们的不会是现实的利益,她最大的底气,“是因为每个导演心里都有创作的梦想,我觉得能给他们这种可能性。”
胡迎迎加入《舌尖》是在去年6月,整个团队已经开工两个月了。因为一个编导的临时退出,任长箴询问胡迎迎的意向。她看了看第2集的思路,决定领下这一集。
第2集是《主食的故事》。在第1集讲完食材的采集获取之后,这一集要呈现的是粮食如何变换花样。“接着进入辅食,第3集的发酵转化是化学课,第4集的风干腌渍是物理课,第5第6集进入厨房,探究烹饪的技艺、五味的调和,最后的第7集由餐桌回归田野。”任长箴说,分集的灵感来自于《慢食生活》这本西方美食学书籍,方案的最终敲定经过了团队的反复讨论。
像《慢食生活》这样的书,任长箴的书架上有满满一排。这是学习和调研的起点。第4集的导演张铭欢第一次就交了110页的文案,他搜集的关于“腌渍”的素材,来自所有看到过的杂志报纸、图书网络。
前期学习还包括跟烹饪协会的座谈会。编导们好奇的问题有很多,比如怎么才能拍到后厨里飘着火的镜头。没想到大厨很是轻蔑:“飘火?那都是学徒才飘火。这是一个错误,如果锅里还飘火就说明你手艺太差了!”
“但是我们绝不会依靠某个权威来告诉我们,你要拍这个或者拍那个。面对这样的片子,任何一个人都不会是一个真正全面的权威。”美食家沈宏非在跟任长箴的一次研讨之后说,“看来你们想要的东西都在田野,我的经验都比较书面。你们还要多做田野调查。”
沈宏非所说的“你们想要的东西”,正是《舌尖》试图展现的世界。一个没有全藕宴,只有挖藕人叶茂荣一顿简陋早餐的世界,一个将莲藕炖排骨奉为极致美味的世界。
“我们讲的是中国人的故事,美食只是一个切口。通过食物展现人和自然的关系,表现人的生产方式和生存状态,是这个片子的主题。这绝不是纯粹的美食节目。”这是任长箴想要表达的内涵。
为说明这个价值观对影片素材择取的重要性,任长箴透露了一个被删掉的情节。第一集的故事走向原本是这样的:单珍卓玛和妈妈结伴上山,但是在松茸时节结伴上山是浪费劳动力的,分开走能采到更多松茸。为什么还要结伴呢?是因为妈妈有低血压,卓玛很担心妈妈会晕倒在山上——这其实是她最想展现的“人情味”的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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