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持人:康律师,我想这两天大家可能都关注这件事儿,为什么几乎是一样的案件,但是在札幌这儿败了,几天之后,三天后在新瀉这儿又胜了,原因在哪儿?
康健:我觉得不是法律问题,这个原因不是法律问题,法官在这里当然了,是起了很重要的作用,因为在这两个地方的被告,就是日本政府和日本企业,原告虽然是不同的原告,但是事实是同类型的,所以在这里,我们原告这方举证也是同类的,在这种情况下法官的因素在这里起了很重要的。
记者可您刚才说了,札幌的那个是法官等于在结案的时候去年的时候新换的,去年赵大爷的证词他们都没听过,像翻译听着听着哭了的情况,他们没有从感情上直接听我,新瀉的表现和为他做的工作都有哪些,哪些东西让他的确地感触了、感动了?
康健:因为这个法官没换,从99年8月立案,一直到今年的宣判,始终是这个法官是没换,这是一个很重要的因素,而且因为作为日本人都是很不了解那段事实的,有些人故意回避那段事实,有些人确实不了解,因为日本不做这种宣传,很多日本人认为他们的父辈不会这么残酷的。但是当你听到受害者这些亲身的经历以后,只要有点人性的,他都得掂量掂量,反思反思,所以这个法官在听了这些原告的陈述以后,我们这一方的律师就提出来了一个要求,就是说希望要现场勘验,因为每一个劳工都谈到了,特别冷,而且他们要求加衣服,他不给加,在强烈要求下才给了一个麻袋片,那个劳工给我们说,他们身上,他们光脚丫那样的干活,鞋都破的,拿稻草裹的。单裤单衣,而且有些发的棉裤棉衣都是很破的,都是单的,新瀉港是很冷的。所以日本律师就提出来,说他们查了一下当时的日本的那个气象记录,在1944年的时候,当时的新瀉的雪和气温是近40年还是近几十年,不是十年、二十年德问题,最冷的那一年度,可是中国劳工恰恰是那个年度到了新瀉港,在这么严寒的情况下只披着个麻袋片在那儿干活,繁重的体力劳动,为什么抓不住掉下海里了,冻得太厉害了。所以要求法官到现场勘验,你们干说一下最冷的时候是什么样,法官同意了我当时很惊讶,法官同意,可能是不是好,感觉我们觉得还能胜诉,所以在去年的1月27号请了一位原告去,王俊祥,可是去年1月27号已经没有44年那么冷了,而且那天也不是最冷的时候,可是那种情况下,王俊祥,而且现在也能吃饱穿暖了,不是穿一个单衣在那儿老人冻着,也是给他披着个麻袋,让他讲当时那种。法官在场,王大爷一面很沉重,很痛苦的那种介绍以后,这对法官很有触动,法官说这哪儿是,他的感叹,哪是现场勘验,简直又是一次听取证人的陈述。所以对他也是挺有感触的。所以他在这里,毫不求情地认定了你这个恶劣的那种对待劳工的事情。
主持人:法官为什么这么不同?
旁:所以我认为法官的人格,他的人性,他良心在这里也是起了很大作用的,这个法理上,我认为不难判断,法官能不能真正以一个法律家的气魄和法律家的良心,一个人的那种人格来面对这段事实,很重要的,所以我觉得,日本的法官的人格和他的良心在这里起了很大作用的。
主持人:赵大爷,当年的那段日子给您留下伤了没有?有伤吗?
赵宗仁:有。我的伤不是什么东西头,蚊子叮的,两个膝盖都有,蚊子叮的起脓包,发炎。
主持人:心里头呢?这么多年。
赵宗仁:心里头当然是这个创伤,更不容易磨灭,因为当时那种罪,非人的待遇,永远忘不了。
主持人:从93年开始,当您决定要做这件事儿的时候,也就意味着更多的要更详细地要回忆过去,会不会是一个很痛苦的感觉?
赵宗仁:有时候是,觉得很痛,有时候,我总觉着一些事情的时候,我在家写一写,写来写去,感到最痛苦的写不下去。
主持人:其实赵大爷只是很多起诉,作为中国劳工起诉日本政府和企业当中的一员了,现在又有胜诉,又有败诉,但是这个历程走的其实已经不短了,好多年头了,我们一起来回顾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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