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讨出一个“新生活”
那懒汉总喜欢在成都的寺院门口摆一帽子,然后就睡觉,睡醒了就看看帽子里有没有钱,他实在太懒了 除了院落间树影的缓慢移动,时间在小寨村几乎是停滞的,无意义的。
很原始的土坯房和很时髦的砖瓦房夹杂着,局促地拥挤在干涸的河道边上,村口几个老人蹲在地上默默地抽着旱烟,个别人家的台阶上坐着无所事事的大男孩。小寨像一个被遗落到大山深处的弃儿,只有一条狭长而破败的土路,表明它与远方的现代文明还没有完全失去联系。
记者到达小寨村的第一天,刚刚开始在村里游荡,就发现被一个戴深度近视眼镜的年轻人盯上了。他看上去不修边幅,脸上、衣服上也满是泥污,只是从神情上看,他与他的乡亲有着显著的区别。听说记者是来采访讨要现象的,他表现得极其热心,一再要求去他家里坐一坐,似乎有很多话要说。
这青年就是李玉平,23岁,湖北国土资源职业学院的学生,也是迄今为止小寨村惟一一个考到省外的大学生。小寨初中的校报上《致全乡中小学生的一封信——别跪了,小寨人,站起来》那篇文章,就是出自他的手笔。
带记者在村中采访的时候,村里的景象与村民的言谈,显然让李玉平既急且愧,表情复杂。
村里零星看到的多是老人、襁褓中的孩子、未结婚的小青年。妇女成了下地劳动的主力,“现在是村里人丁最少的时候啦,正赶上放暑假,很多人都领着孩子出去讨要啦。”坐在门前发呆的年轻人包世明(化名)告诉记者。
除了少数几个租了孩子的“惯乞”每年在外讨要三五个月,多数小寨村乞讨者每年最多出去三四十天,“夏天跑东北,冬天去南方,两头不受罪”。在他们看来,能依靠讨要弄回三五千元,保证家里一年的基本生活,就很知足了。
村里最著名的薛家懒汉已出去乞讨了,家里只剩11岁的苦儿子和疯疯癫癫的奶奶。村里人说他虽然常年在外乞讨,却从没见他带回钱来。见过他“工作”状态的人说,他总喜欢在成都的寺院门口摆一帽子,然后就睡觉,睡醒了就看看帽子里有没有钱,他实在太懒了。
现在,小卖店里最繁忙的只是村里仅有的几部“能打长途”的电话——多半是外出乞讨的人向家人“汇报工作”。村口的老人说,如果是讨要的“淡季”,村里人多的时候,能看到另一番景象:小卖店里的啤酒白酒下得飞快;很多窗口里会传出麻将的哗啦哗啦声;另一些窗口会传出卡拉OK的歌声,很嚣张的音量;如同要举办摩托车比赛,很多人都喜欢把摩托车骑出来,即使只是从村东头到村西头。
摩托车,在小寨村是一种身份的象征。哪一家新买了摩托车,亲朋好友都会买一些鞭炮前去祝贺,主人则要杀几只鸡,摆下酒席款待大家,这一习俗被当地人称为“贺车”。砖瓦房、彩电和音响,也是这些是那些解决了温饱的乞讨者的生活理想。这个夏天,村里人谈论最多的话题就是:知道吗,李××家已经开始盖他们的第三间大瓦房啦,据说还是村上第一间楼房呢。
搜狗(www.sogou.com)搜索:“李玉平 小寨 孩子”,共找到16
个相关网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