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生代农民工进入工作单位的渠道 |
张秋艳:“孩子能在城里上学比挣多少钱都开心”
张秋艳,黑龙江省海伦市人,现在黑龙江省齐齐哈尔市打工。如果你问起她的工作,也许她只会轻描淡写地告诉你一句“保险代理人”;如果你问起她的孩子,她一定会略带几分得意地跟你说上一长串———儿子4岁,名叫阮思睿,现在齐市青少年宫艺术幼儿园读小班。
她会特别强调儿子所在的幼儿园,因为那是一所“正规的、师资优良的、在齐市颇有名气的”幼儿园。为了方便孩子去这所幼儿园上课,她甚至专门从齐市铁锋区搬到龙沙区居住。
毫不夸张地说,张秋艳现在最自豪的事就是给儿子“弄进了”一所好幼儿园,“孩子能在城里上学比挣多少钱都开心”。
从去年8月开始,团齐齐哈尔市委联合黑龙江北大仓集团开展为期5年的爱心助学行动,企业每年捐资95万元用于该项事业,其中的20万元专门用来为外来务工青年子女提供免费学前教育服务。很多人在得知这个消息后,或者把孩子从老家接来上学,或者特地从齐市其他区县搬家到幼儿园附近。目前已有59名来齐务工青年子女正式入托,张秋艳的儿子阮思睿就是其中之一。
阮思睿原来在铁锋区一所位于小区公寓内的小幼儿园上课,每月学费200元(不含伙食费),一个班二三十个学生,由两名老师带,“午睡时孩子肩挨着肩,挤得不行”。现在的幼儿园条件“明显好了很多”,学费、伙食费全免,一个班由3名老师外加1名保育员带,学科分得细,黑板上写着每天的伙食搭配,“半年下来,孩子明显爱表现自己了”。
还是去年七八月间,由团上海市委、市社区青少年事务办公室指导的民办非企业单位上海市阳光社区青少年事务中心推出“小海豚”来沪务工人员子女艺术培训计划,免费对农民工子女进行电子琴、美术、海派文化等艺术及修养训练。自此,在上海打工的四川妈妈向海燕就多了一份“新工作”——每周五下午接送女儿学电子琴。其实,向海燕早就想像城里人那样送孩子去学一门乐器了,但在上海,给孩子上一堂电子琴课少说也要四五十元一小时,“农民工哪供得起啊?”
据悉,上海2009年投入36.9亿元财政资金用于农民工同住子女进入公办学校享受免费教育,目前在沪的外来务工者子女中,享受本地免费义务教育的孩子已占97.3%。而“小海豚”计划自去年5月实施以来,已开设免费艺术培训班4个,举办素质拓展训练活动两次,服务近千名农民工子女。
蒲欣惠:团组织给了我命运转折的契机
蒲欣惠是典型的新生代农民工,生于1987年,初中毕业后便随父母从农村到上海打工,做过餐厅服务员、商场售货员等工作,现就职于上海某银行信用卡中心电话销售部门。她喜欢上海,并希望留在上海。
掐指算来,蒲欣惠年纪虽小,步入社会却已有5年之久。在这5年中,她花了1年半的时间把自己“回炉再造”,“我宁可这1年半不挣钱,也要提高自己的文化素质,为将来的发展做好铺垫”。
两年前,父亲无意中从电视新闻里瞥见的那个电话号码,为蒲欣惠在沪的打工生涯带来了一丝转折的契机。父亲匆忙记录下的那个电话号码,蒲欣惠至今还牢牢地记在心头———12355。
这是团上海市委公布的“共享阳光”慈善就业培训项目的咨询电话。该项目由团上海市委、上海市社区青少年事务办、上海市慈善基金会合作开展,专门资助来沪青少年参加为期两年的中专学历培训和技能培训。
通过拨打12355热线报名,蒲欣惠进入上海市市北职业高级中学的“共享阳光”班,免费上起了物流管理专业课,并于去年年底拿到了毕业证书,“如果不是拿到了中专文凭,我恐怕只能一直做服务员了”。
虽然现在每月只有不到1300元的薪水,还不如母亲在工厂做普通员工拿得多,但蒲欣惠对这份工作很满意,“毕竟是大公司,得到的锻炼不一样,今后还会有发展的。”她希望政府相关部门今后多搞一些针对新生代农民工的培训,“专业如果能再广一些就更好了”。
“我们原来也有类似的培训项目,但那只是针对本市户籍青少年,2006年我们开始针对外地来沪青少年搞学历培训试点,2008年正式启动。”上海市社区青少年事务办相关负责人介绍,“共享阳光”项目自2006年试点以来,已累计招生568人,毕业227人,就业率93.8%。
“老乡帮”背后:盼望更多为农民工服务的社工
在上海市阳光社区青少年事务中心干了两年多社工工作,接触了数百名来沪青少年后,陈林荣逐渐发现自己的工作越来越重要了。
工作两年多来,他为100余名被处以行政拘留处罚的来沪青少年提供“关护”服务,为10余名被处以刑事拘留处罚的来沪青少年提供“观护”服务,还为百余名普通来沪青少年提供各类咨询服务,为不少农民工找到了应对生产事故、人身意外、失业等问题的正确方法。
在失足未成年人中建立“观护/关护体系”是团上海市委预防未成年人犯罪工作的一项重要举措。其主要做法是安排社工对公安检察机关转介的失足未成年人,主要是来沪未成年人,开展观护工作,为观护对象提供公益劳动、技能培训、益智活动的场所,以及心理辅导、就业指导、学习交流等服务,以帮助他们顺利回归社会。
数据显示,观护/关护工作开展以来,共为169人提供心理辅导和实践教育,其中123人为外地来沪青少年,接受观护/关护的青少年重新犯罪率为零。
刚工作那会儿,陈林荣最不能理解的就是农民工喜欢搞“老乡帮”,遇到什么事情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找老乡想办法,而不是找政府、找政策,“其实国家对这个群体有很多政策倾斜,但他们不知道,你告诉他,他还不相信。”
陈林荣见过不少老乡帮老乡,结果帮倒忙的例子,“大家都不懂法律,不懂怎样给自己维权,结果不但事情办不成,还犯了错。”
“问题的症结在于建立信任关系,像我们这样为农民工服务的人太少了,还没在社会上形成气候,农民工不容易相信你。”据悉,上海市政府每年通过团上海市委向陈林荣所在的青少年事务中心拨付一定款项用以购买其服务。
工作中,陈林荣接触的大部分人都属于新生代农民工,他认为,以“80后”、“90后”农民工为主的新生代农民工群体,因其具有受教育程度较高、职业期望值高、物质和精神享受要求高、渴望融入城市等特点,较之上一代农民工,更需要也更容易与社工多接触,并从中得到帮助,“一方面年轻人更容易接受新事物,另一方面他们在城市生活时间长、文化程度更高,更善于分辨善恶”。
新生代农民工对子女的期望近乎“疯狂”
中国青少年研究中心一项针对近5000名新生代农民工的调查显示,新生代农民工对其子女的期望非常高,近乎“疯狂”,并且都表示将全力投入子女教育。新生代农民工的子女教育问题也是一个非常棘手的问题。子女留在家里,则出现数目庞大的“留守儿童”,他们的家庭教育缺失严重;把子女带在身边,则成为浩浩荡荡的“流动儿童”,他们的学校教育又出现巨大的困难。政府及社会相关部门应切实做好工作,解除其后顾之忧。 (来源:中国青少年研究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