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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知青忆新疆支边生活 条件艰苦晚间偷菜(图)

来源:青年周末
2010年11月04日10:51


团场职工和维族老乡在一起

  唯一的理想,就是能让肚子吃饱

  晚上从天窗把人放到菜窖下面去

  女知青遇到的困难更加难以克服

  一说放电影,整个连队就沸腾了

  ◎文/张力 ◎部分图片由受访者提供

  以往的那个年代,在那遥远的地方,许多怀着憧憬和热情踏上兵团土地的上海青年,也许曾经想到在大田里战天斗地的苦和累;然而,有谁为接踵而至的饥饿做好了准备呢?

  在“先生产,后生活”的原则指导下,不单劳其筋骨,而且要饿其体肤,要苦其心志,要空乏其身;唯其这样,才称得上是天降大任于斯人吧。

  这是在阿拉尔的纪念馆里,老知青何百成介绍着他们冬天发的翻毛皮鞋,他说这都是好东西呀,军用品在当时可是比民用品要那个的……

  但是,这么好的军用品,这些需要在隆冬季节保暖的翻毛皮鞋,年轻人又拿它做了什么用呢?

  今晚改善伙食,吃油条

  安康(1963年进疆,农一师5团):我跟你讲,到后来,和我在一起的男学生,百分之九十的人,用发下来的翻毛皮鞋跟老乡换苞谷馕吃了。太饿了,饿得白天干活两眼冒金花,晚上睡觉睡不着,肚里空,难受。那么就把发下来的东西跟老乡换吃的,一双翻毛皮鞋换五六个馕。我们不管它,只要有吃的,管它换几个,吃了算数。

  王祖炯(1963年进疆,农二师34团):剩下的唯一理想,或者说追求,或者说动物本能,就是什么时候能把肚子吃饱。

  杨清良(1963年进疆,农一师14团):每天的生活是“三拳头”,什么叫三拳头,就是三个苞谷馍,像拳头大小的苞谷窝窝头。

  王祖炯:一个窝窝头,里头是空的,还掺了东西,制糖或喂牲口的甜菜疙瘩,剁碎,搁锅里熬,熬出来的糖水,熬成糖稀糖浆用作他途,这个渣子拌到玉米面高粱面里充粮食,就是这样的窝窝头。

  欧阳琏(1964年进疆,农一师14团):伙房把大白菜煮好了,盐一放,用勺子舀一点油,上面一浇,好了。那么油是浮在上面的,排队打饭,女青年就排在前面,打上面的油漂漂,有味道。男青年他要打到后面,打那干的,白菜,一碗满满的,能管饱。

  程均友(农二师34团老连长):粮食都是定量,浪费不成,吃都不够吃。月月,年年,我们团场都超支,粮食超支,团长找我,你咋老超支?我说大家吃不饱,不能干活,你不超支咋办。

  担责任是担责任,可都是小孩,正长身体的时候,得吃个差不多。我天天到伙房看,馍不能小,只能大一点不能小一点。上海人爱喝那个酱油汤,跟我提个意见,队长,咱每天烧一锅酱油汤行不行?我说行。一锅水,倒里酱油,切点葱花,弄一锅,谁喝谁舀,就那样。

  安康:可是我们再吃不饱,全国有很多地方比我们还糟,更没粮食吃。我们的粮食产量都交上去,国家统一调配,我们是建设部队,生产部队,专门打粮食上交。

  你要自己生产粮食自己吃,没这个道理,计划经济,没这回事。你说上海,你在纺织厂里,布那么多,你应该有衣服穿了,布多,没这回事。都是国家计划的,你照样要按人发布票,几尺就是几尺。计划经济和现在完全不一样。

  采访旁白:

  兵团延续着历史上屯垦戍边的传统,要自给自足。由于多是新开垦的盐碱地,粮食产量低下,兵团人付出繁重的劳动,却难以保证有相应的粮食补充自己的体力。

  王祖炯:都是什么年龄啊,十七八、十八九,一天要劳动17到18个小时。偶尔连队想办法搞点油来,炸个油条,会在劳动的时候,从连长到排长不停地喊:好好干,今天晚上改善伙食,吃油条!这不得了,吃油条,这是很了不起的一件事。大家就像打了兴奋剂一样,劳动积极性高涨,都盼着天黑回去吃油条。回去果然一人两根油条。到1966年11月我们去开荒,那个场长嘛,说文化大革命了,无产阶级是不吃油条的。完了,油条没有了。(笑)

  写信回家要饼干是什么思想?

  采访旁白:

  人在困苦的时候会很想家,而且往往首先想到的是家乡的吃食。

  王祖炯:肚子很饿的时候,大家就精神会餐,说小笼包,说生煎包,说阳春面,说小馄饨,说糍饭糕或者春卷。因为以前在上海的时候很熟悉这些小吃。

  史美云(女,1963年进疆,农一师5团):我那个时候最想吃汤圆。想城隍庙卖的小吃。后来还可以,从上海寄来糯米粉,可以自己做了。什么都得从上海寄过来。

  毛国胜(1963年进疆,农三师43团):谁收到个包裹,上海寄的包裹,全是吃的东西,这是最幸福的事。上海那些点心,什么沙琪玛、云片糕,这些东西寄来的比较多。

  何百成(1963年进疆,农一师13团):想办法叫上海家里给我们寄点东西,所以那时候上海到新疆的邮包特别多。邮包半个月到这儿,寄点什么挂面,大白兔奶糖,寄点全国粮票。信封里夹上三斤五斤粮票,也可以用来解解馋,因为包括到团部食堂买碗面条,还要200克粮票,在新疆这边讲200克,在上海叫4两。

  从上海寄来肉松,当地没有肉松,没见过。肉松,多好的肉松啊,一根根就像骆驼毛差不多。我们拿着给老职工他们尝尝,他们说这骆驼毛怎么能吃嘛,他一尝,发现就是好,才知道这叫肉松,没见过。

  余加安(1963年进疆,农二师34团):每个礼拜有一次民主生活会,开会说什么?检讨资产阶级思想。你写信回去要饼干了吗,要什么了吗,这是资产阶级思想。一件小事情总要检讨,这次没检讨完,下次还得检讨。

  韩培芬(女,1964年进疆,农二师21团):比如轮到我说了,你讲讲你这一个礼拜做的好事坏事,有什么资产阶级思想,全部讲出来。讲了以后,大家说韩培芬有哪个好的没讲,坏的没讲,给她指出来。人人监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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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周径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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