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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知青忆新疆支边生活 条件艰苦晚间偷菜(图)

来源:青年周末
2010年11月04日10:51
排练文艺节目


演节目的大礼堂

  哎,帮我老婆带一个那东西来

  何立云(农一师14团老职工子弟):像上海女青年穿短裤,我们那边的人就捂着鼻子,看都不敢看,有的还臭骂她们。有个姑娘长得蛮漂亮,现在她在上海,人家骂,老太婆骂得很难听,所以她再也不穿了。

  余加安:没人敢穿。

  李小女(女,1963年进疆,农二师34团):那时候有一个女的,她家庭条件很好,是资产阶级,她的好衣服叠了好多好多,放在纸盒子里,放在铺底下,不能穿出来。最后老鼠从下面打洞,从那个箱子衣服中间打洞打到上面,结果她的衣服打开来,都是六个洞,每件衣服都六个洞,干脆没法穿了。

  余加安:说起来,我们带去了很多东西,尤其女同志带去了穿着风气的改变,对那里很有影响。到后边有的确良了,的确良衬衣。那么的确良衬衣就好看了,有小花,还有一个呢,不像以前布的,的确良比较合身。但是,老职工看不惯,尤其天热,说是贴肉。

  李小女:我第一次穿的确良,是我父亲给寄来一件米色的衬衫,淡一点的米色的确良衬衫。我在团部,是给领导服务的公务员,早上起来我穿着,到了参谋长房子里。参谋长问,姑娘,你穿的是什么?我说这是的确良,新出来的。他说,脱掉,脱掉,回去脱掉,不要穿,难看死了。领导不叫穿,我虽然很喜欢,但是就没穿了。其实那时上海街上都兴的确良了。

  毛国胜:有的老职工呢,看不惯上海女青年的衣着打扮。女孩子穿裙子,穿短裤,穿个汗衫就出来了,老职工感到简直不可思议,觉得上海人有点像二流子。但是老职工的子女羡慕上海人,跟着上海人学,学上海话,学穿着打扮。

  余加安:这真是不应该成为笑话的笑话,为什么呢?上海青年慢慢地把的确良穿起来了,这个东西呢,天热,比较透,那么上海的丫头呢,都戴胸罩,一戴胸罩,很明显。那时候老职工没有这些,老职工就说,啥东西嘛。有的骂上海这些丫头,骂得一文不值。

  但是以后有意思的是什么呢,他听说你要探家了,又悄悄找你说,哎,你回去吧,帮我老婆带一个那东西来。带什么?的确良衬衣,还有那个东西(胸罩)呀。挺好的,让我老婆也穿。骂是要骂,带还是要带的。

  何立云:原来我们那个地方小伙子和姑娘都很土的,不讲卫生,不注意洗脚洗脸,裤子衣服的话,可以说一两个月不洗,水也少,就是这样。他们上海人来了之后,对我们的促进,确实起到了很大的作用。他们搞得干干净净的,出去很好看,好看难看大家都看得出来,都跟着学。像我们这些人都跟着上海青年学,人的精神面貌好多了。

  刚学会用纸擦屁股,你们就用纸擦嘴了

  采访旁白:

  生产建设兵团的这块土地,重新塑造着上海青年;另一方面,被兵团塑造多年的上海青年,也一直在用他们的观念和生活方式影响着兵团。

  王祖炯:后来若干年以后,人们说笑话,说上海知青给我们塔里木带来了文明。也就是近些年,我听别人在说笑话,说你们“上海鸭子”来的时候,我们擦屁股不用纸的,你们擦屁股用纸,后来我们擦屁股也用纸了;我们刚学会了擦屁股用纸,你们就用纸擦嘴了。

  采访旁白:

  “上海鸭子”,几乎是一种昵称。一开始是老职工形容上海人能说,后来逐渐演变为对上海青年的夸赞,意思是“上海鸭子呱呱叫”,就是好。

  何百成:上海流行什么服装,上半年流行的,下半年在我们南疆阿拉尔就流行了。后来有那么多候鸟,来回于上海与新疆之间,你说这东西不是快得很吗?

  祝匡依(1964年进疆,农八师):农场的孩子没见过火车,更不要说亲身坐一坐火车了。很多老职工一辈子就在农场,到许多年后他们的愿望就是从农场坐一次火车,到乌鲁木齐看一看。在六十年代,那时的孩子真是这样,没见过那些城里的东西,甚至没听说过。

  何立云:上海青年讽刺我们这些老职工家庭的孩子,说我们要是去上海的话,看到高楼大厦都会把帽子看掉了,傻得把帽子看掉了,开我们的玩笑,出我们外地人的洋相。我们也相信,人家那里大马路、水泥马路齐全,楼房那么高,上海的人我们也看到了,都清清爽爽,干干净净。那里别说汽车,还有火车、轮船,经济又发达,商店又繁华,你说这个东西,再笨的人,我们好坏都分得清。

  程均友:那时候光知道上海的东西好。在我想象中那就是工业化大城市,你像衣服,上海的好;收音机,上海的好,以前我们没有收音机。

  何百成:1966年,咱们农一师的职工总数是十万七千多人,而上海青年四万六千人,占总数的43%,你说有这么大一股力量,能不把师部所在的阿克苏变成“小上海”吗?

  毛国胜:七八十年代,你到阿克苏去,不管河南人也好,甘肃人也好,都讲上海话,他们的孩子都讲上海话,你都听不出他们原来的老家是哪里。团场一到星期天,那集市就像小上海一样,好像满街都是上海人,满街全讲上海话,当地年轻人喜欢学上海话。所以在衣食住行上面,对新疆当地的影响非常大。

  采访旁白:

  他们从上海带来的各种家具或者家具样式,都成了稀罕物,大家都跑来看,照样子画尺寸,量好,回去学着做。后来一个阶段全团就像是木工加工厂,家家户户门口都在打家具。这样一来,搞得本来艰苦朴素的兵团很有点生活气氛了。

  何立云:我们那个地方是原始森林,林子里树棍子多,原来都是砍树棍子,回去在屋里栽四个桩子,把树棍子排上,上面铺上草,这就是床,我们大部分都是这样。后来上海人开始用家具了,自己做,我就跟他们学,床我也会做,都是跟他们学的。那当然还是床睡着更好。

  何百成:包括在本地出现的沙发,刚开始也是上海青年自己做的,没有弹簧怎么办,用汽车废轮胎,那个黑的内胎,不是有弹性吗,把它截成这么宽的一条条,做个框子,两边一钉,上面用棉花一垫,布一蒙,坐上去软乎乎的,沙发做成了。老职工一看,你们上海知青咋这么聪明,这玩意儿都能做出来,沙发就这么慢慢地兴起来了。

  何立云:开始是个人自己做,后来影响得公家也做了。我们团里专门成立这样一个队,叫副业队,副业队专门有木工,把会这个工那个工的集合起来,也开始给公家做家具了,做多了还往外送出去卖。

  采访旁白:

  那些年,身处在那遥远的地方,在上海青年的感觉中,边疆和内地,特别是与梦中的上海相比,差距好像还在拉大;外面在变化着,而他们似乎总在原地,相比之下就像是在倒退的。

  那些年,他们的日子都在盼着过,盼什么时候吃的能不再紧缺,盼家里能添一件好东西。在团场,谁要是骑辆自行车,就会在土路上到处转转;谁要是戴块手表,就总爱在人前把袖子撸撸;谁要是穿了双皮鞋,就会在你的面前跺跺两脚……他们的支边生活就是这样在继续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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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周径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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