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泼斯坦著 沈苏儒译
本文中所述的是我个人的观点,它来自我自己的经验和观察,也来自外文出版发行事业局(以下简称“外文局”)热心地为我提供的更丰富的资料。从这两个来源都可以看到,周恩来关于对外宣传的思想和行动显示出两个主要的特点:既严格遵守原则,又在实践中发挥最大的灵活性和广泛性——也
就是说,在最大可能的范围内去接触受众和他们所属的各个阶层。而且,周恩来在开展这些工作时不是用“遥控”的办法,而是用“亲自动手”的办法——他不仅是指导并且还具体深入地参加实际操作。这一切显示出他对优质多样的对外宣传的重视以及他在对外宣传工作中所花费的心血。
下面我叙述在解放前后两个历史时期中的一些重要事实。前一部分作为后一部分的背景,后一部分是主要的,它具体地说明周恩来对于外文局系统中几个对外宣传刊物的指导思想和影响(他对其他宣传部门如新华社、广播、电视等新闻单位及媒体的作用需要另作考察和研究)。
解放前——背景
我们应当记得:在解放以前很早的时候,在中国共产党代表中国人民开展国际交往和全球宣传的组织工作中,周恩来就开始发挥开拓性的、关键性的作用。总的原则自然是由毛泽东为首、包括周恩来在内的党的中央所决定的。但这些原则在实际工作中如何执行却常常是由周恩来主持和掌握的。
在这方面,他的作用可以追溯到1936年埃德加·斯诺对刚刚完成长征的党中央和红军的访问——这次访问是一次至关重要的、“打开大门”的访问。受毛泽东的全权委托,周恩来是在边区会见斯诺的第一人,并为他以后几个月的访问安排了日程。这次访问的结果是斯诺的名著《西行漫记》(英文书名为《红星照耀着中国》)。自从1927年以来,蒋介石对红色区域就实施新闻封锁,这本书引人注目地打破这种封锁。周恩来对斯诺的历史背景早已有所了解,现在又见了面,所以他对这位美国记者很快作出了积极的评价。这对于毛泽东后来同意接受斯诺的一系列访问是一个重要因素。斯诺的这些访问纪录以后蜚声世界,有力地打破了中国反动派所宣扬的中共形象。斯诺的著作第一次告诉外部世界,中共是中国战胜日本侵略的潜在力量的核心,而且当时已在一个还很小的范围内建立如同以后的中华人民共和国那样的政治样板。
1937年7月以后,在抗日战争的开始阶段,以国共合作为中心的民族统一战线处于最好的时期。周恩来作为中共的正式代表,在中国的战时首都——先是武汉,以后是重庆——成为重要人物。1938年在武汉时,他又是中国全军政治部副主任。他利用所有这一切机会同外国新闻界和某些外国官员进行十分广泛的接触(有的亲自出面,有的通过进步人士),获得他们的信任和尊敬。
我当时是美国合众社的记者。在武汉和重庆,通过龚澎、陈家康、章汉夫、朱宝森、叶君健等在周恩来手下工作的同志以及他当时的副手郭沫若,我在报道工作中得到很多教育和帮助。此外,周恩来还曾帮助过多方面同情中国抗日战争的外国人士到延安或其他中共领导的抗日战争根据地去亲自看一看那里的情况,进行正面报道。在抗战初期一段时间里还有可能这样做。
当时已可明显看到,周恩来在宣传工作中把主要精力放在以下一些方面:对中共领导下的地区的政治和军事情况的介绍,战时中国整个情况的广泛说明以及这两方面的情况对全世界将会产生的影响——当时的世界正受到法西斯主义的威胁并正在奋起斗争。在所有这些方面,外国新闻记者(不论他们个人的政治倾向如何)都知道,他们从周恩来及他的联络人员那里所得到的材料比国民党发言人所提供的材料更真实。周恩来还有他工作的重点。对于那些基本同情革命的新闻记者(我是其中之一),他自己不花费很多时间而是让他的部下去直接接触。但对于那些处于中间状态或者甚至于右的新闻记者,如果他们心地正直,有可能变得更为友好,他会一次次长时间地同他们一起讨论、分析。他争取中间势力(甚至于较右)、孤立敌对势力的工作是成功的。
1939—1941年,我在香港,在宋庆龄领导的保卫中国同盟工作,有机会看到周恩来工作的另一面。当时在内地的统一战线形势不断恶化,所以中共的主要文件(包括毛泽东的《论持久战》)的英译以及向国外散发的工作都集中到香港(有时在马尼拉)来进行,把文件打印成小册子,邮寄出去。关于出版的决定来自周恩来领导的党中央南方局(在重庆),传达给它的驻港代表廖承志,由他组织当地的工作。廖承志会多种语言,同社会许多阶层都有交往,所以他在香港和海外建立了许多统一战线的和国际的联系。
1941年1月,国民党背信弃义,袭击新四军。这一事件的真实情况通过安娜·路易斯·斯特朗和斯诺很快传播到了外部世界——斯特朗在重庆时曾由周恩来亲自向她介绍了当时的恶劣形势,斯诺则是从廖承志那里听到情况介绍的(廖这样做是依照周恩来的指示)。另一条向外报道的渠道是宋庆龄领导的《保卫中国同盟通讯》。那个时候新华社还没有开始从延安用莫尔斯电码向外广播英文新闻。
当时在重庆,周恩来和他的得力助手陈家康、龚澎、乔冠华等同外国使馆和新闻界频繁接触。他们所谈的和所散发的书面材料都是真实情况,所以比国民党官员和发言人所捏造出来的东西,更为人所相信。在美国军人中包括司令史迪威将军和他的政治顾问们——美使馆秘书谢伟恩和约翰·戴维斯——产生出一种同八路军和新四军合作抗日的强烈意见,而这两支军队是国民党正在加紧封锁和破坏的。
1944年1月,迫于国内外舆论的强大压力,国民党政府允许第一批重庆中外记者组团访问延安。周恩来在延安亲自指导有关这次访问的安排。内容有对毛泽东及其他中央领导人的集体或单独采访以及提供进行现场报道的各种机会。尽管随行的国民党官员和其他特务分子试图挑衅破坏,绝大部分记者对于中共所取得的政治上和军事上的成就、解放区的蓬勃生气同国民党区域的停滞腐败的强烈对照、党所领导的人民军队在争取盟国对日作战胜利中的重要潜力等各个方面都作了有利的报道。对传播真理来说,这是一次重大的胜利;对国民党的新闻检查制度和虚假宣传来说,正如他们自己所无可奈何地承认的那样,是一次倒霉的失败。这一经验不仅反映出周恩来所做的努力,也显示出党的主要领导人积极关心对外宣传并直接参加这一工作。
第二次世界大战以盟国的胜利告终。1945—1946年间,周恩来和他手下的工作人员在南京和上海积极有效地开展宣传工作,揭露反动派的内战阴谋。接着,从1946年下半年内战被强加到人民头上之后,党的英语宣传工作中心再次转移到香港。周恩来派乔冠华和龚澎赴港创办英文刊物《中国文摘》,向全世界发行。
解放以后
建国初期,周恩来总理兼任外交部长,参加创办中华人民共和国第一本英文刊物《人民中国》。从某种意义上说,它是香港《中国文摘》的继任者(总编辑乔冠华以及以刘尊棋为首的编辑部工作人员中有一部分是《中国文摘》的人),它保持了《中国文摘》的朝气。由于是在新中国首都出版的,它又更具权威性而且发行也更广泛(尽管美国及其它一些国家不准来自北京的出版物进口)。当时还没有外文局,它的主管机关是国际新闻局。
《人民中国》英文版和俄文版1957年底停止出版,由《北京周报》(以英文及其他外文出版)取代。两者功能相似,但后者更适合于它的特定任务。这件事也是在周恩来的推动和亲自参加下完成的——下文将详述。《人民中国》日文版则继续出版至今,但它的性格同原来的《人民中国》英文版有很大不同,更富有群众性。
1951年,在周恩来的直接创议下,决定创办一个新的英文刊物——《中国建设》(初创时为双月刊,后为月刊),由宋庆龄主持。周恩来提出这个创议是考虑到宋庆龄为中国进步事业从事对外宣传有长期的丰富的经验。这本杂志的政治色彩应该淡一些,通过人民的生活来宣传新中国,使之能为一般受众所接受,甚至于进入家庭。如果说《人民中国》是在二战胜利后由《中国文摘》发展而来的产物,那末《中国建设》可以说是《保卫中国同盟通讯》的更壮大的继任者(《保盟通讯》从1938年至1941年底在香港出版)。“保卫中国同盟”也是在周恩来的建议下,于1938年在香港成立的,它致力于为中国的抗日力量——特别是八路军和新四军——向海外的中外友人征集道义上的支持和救济物资方面的援助。
《中国建设》的出版者中国福利会是战时的“保卫中国同盟”的接续组织,也是宋庆龄领导的。《中国建设》的初期工作人员中有一些是在香港和上海时就同宋庆龄在一起工作的,包括主持创办刊物的陈翰笙教授和著名的进步新闻工作者金仲华(后来担任刊物的第一任总编辑)。在创办阶段,我和已故妻子邱茉莉应邀从美国回来参加刊物的工作。为了表示他对这一新的事业的关心,周恩来在我们到达北京时就设宴招待我们,告诉我们他对创办这本刊物的支持,并希望这本刊物能扩大它的读者范围,不限于以前的外国老朋友。
《中国建设》最初的编辑委员会成员是很广泛的,包括若干位在新中国显要的民主人士,他们在国外也很著名。①
从一开始,周恩来就要求这些对外的刊物各有分工,他在多次讲话中反复说明这一点。总的方针是共同的,那就是:争取对新中国和它各项政策的理解和可能的支持,但每本刊物要针对各自的主要受众。有些是为这样一些读者办的,他们是政治上的同情者或者是研究新中国的专家。另外一些刊物则为更一般性的公众。周恩来常常强调,这两类刊物不应重复雷同。前面一类刊物的功能是提供基本的资料(包括文件)以及各项政策的阐释和典型范例,它们不应该总想用更加通俗的材料去吸引各式各样的读者。后面一类刊物的对象是极端多样的、非常广泛的受众,它们不应该用过多政治性强的材料,使内容变得沉重。两类刊物要互为补充而不要去争取同样的读者对象。
本着这一精神,周恩来为《中国建设》创刊五周年的题词是这样写的:“继续作好同各国人民增进了解和友谊的工作。”在这同一期杂志里还刊出了印度尼西亚总统苏加诺、印度总理尼赫鲁和缅甸反法西斯自由同盟(这个组织领导全国人民取得独立)主席吴努,这一情况反映出刊物在第三世界国家中受到欢迎。当时刊物主要在这些国家发行,在西方国家因受种种限制,读者不多。但周恩来和宋庆龄都希望《中国建设》能冲破阻碍,进入那些国家以及尚未同新中国建交的或者甚至于敌对的国家,到达朋友们和可能成为朋友的人们手中。在开始时,这方面的工作取得了一些成功。
当然,这不是说周恩来对于及时传播中国基本观点和官方声明的工作不重视,相反地,从某种意义上说,他对之更加重视,他认为这是原来的《人民中国》杂志的主要功能。1958年,他赞同创办《北京周报》来取代《人民中国》英文版,理由之一是1954年在日内瓦参加印支问题会议时他听到外国新闻界同声抱怨不能及时得到中国文件的正式译本,要等待很久才能从《人民中国》这本半月刊中看到。②
周恩来始终坚持不同的出版物应发挥不同的作用。1958年,有一些来自“左”的方面的压力,要《中国建设》刊载“更多的政治内容”。周恩来的意见(按编委会听到的传达)是:“要保持杂志原有风格。”他的意思是,《中国建设》报道中国目前多方面经济文化建设的情况就已经有了政治的内容,如政治化过多,改变原有风格就会与《人民中国》等没有多大区别,反而不好……《中国建设》编委会也仍以不动为好,如果增加一些中共党员和官方人物,作用反不如原来,所以最好不动(编委会也受到一些要它“政治化”的压力,后来也有一些这方面的动作)。
1961年底,周恩来提前为杂志创刊十周年题词:“把中国人民对全世界各国人民的友好愿望传播得更广更远,并且加强我们同他们之间的团结。”在杂志十周年生日之际,他同外交部长陈毅一同来杂志社向宋庆龄和全社中外职工表示祝贺。
1967年2月,在“文化大革命”中,周恩来对杂志社新成立的“左”派领导机构成员作了如下的口头指示:“我们的读物是供给国外的。要争取广大中间读者。在民族主义国家,他们处在反帝、反封建的阶段。我们是社会主义革命深入阶段,我们文化大革命的这些东西,对阿尔巴尼亚宣传还差不多,对其他许多国家,人家不敢买,等于号召他们的人民起来把他推翻。这样宣传反而使毛泽东思想不能普遍照耀,只能照耀左派。如果这样作,只能左派接受,其他都不能接受。都是左派就没有意义了……事情要有阶级分析,不能蛮干,要区别对待……你们的杂志调子高了,拿出去没人买了。《中国建设》就是要做资产阶级的工作,要区别对待。主席一再强调要有的放矢,要看对象。他们还是民主革命时期,杂志不区别性质是出不去的。多种刊物都要区别对待,要有分工,如果不这样,内容就都一样了。”
关于《北京周报》。周恩来从1954年以来一直想要办一本周刊,刊登我国多项政策的内容和解释。到1957年底,外文出版社一些同志(编辑和记者)提出了具体建议并贴成一个样本,周恩来为此专门召集了一个会议,亲自同他们讨论,出席的还有在外交部工作的乔冠华、龚澎、浦寿昌。这是实现由《北京周报》取代《人民中国》的重要一步。《北京周报》在1958年3月诞生。
《北京周报》创办之后,周恩来更加强调它同《中国建设》不应重复或偏离各自的主要读者对象。《中国建设》不要改变它的受众和办刊方针,《北京周报》应报道中国的政策、社会主义建设和在国际事务中的立场,它的编委会应包括所有这些方面有关部门的代表。
1963年,当《北京周报》庆祝创刊五周年时,周恩来亲自出席。庆祝活动本来打算在花费很大的北京饭店举行,周恩来建议改在外文局食堂举行,既节约又可以有更多人参加。在庆祝酒会上,他同工作人员和外国专家一同进餐并致词。他说:“今天聚会是为了《北京周报》。《北京周报》是要发行到全世界去的,因此,这实际上是五大洲朋友团结的聚会。今天在座的有来自……五大洲的朋友……如果中国革命不胜利,我们就不可能有这个机会同五大洲的朋友聚会在一起,一起工作。正因为中国革命先胜利了,我们就有义务为五大洲人民服务,各位也有责任为五大洲人民服务。”在着重谈到亚洲、非洲和拉丁美洲取得进步的同时,他指出在欧洲和北美,人民斗争也在开展。“来自五大洲的朋友不仅为《北京周报》工作,也要把五大洲人民革命斗争的情况在《北京周报》上反映,支持五大洲人民的革命斗争……中国革命虽然胜利了,但要巩固下去,还要靠全世界革命人民的支持……我们要互相支持……中国革命才能巩固……才能打倒帝国主义……世界革命才能胜利。”
至于这一时期外文出版社的书籍出版工作,周恩来亲自指导了《毛泽东选集》外文版的翻译和出版。他作了许多具体的指示。1960年11月18日他在一份有关报告的批示中说,“毛选”第四卷的英文版和俄文版应在1961年五一节前出版,第一至三卷在“十一”国庆节前出版,其他法文版、日文版、西班牙文版在1962年底前出版。他还关心外文版所用字模及纸张等事务。
在“文化大革命中”,中国的对外宣传充满了各种歪曲和刺耳的标语口号,周恩来对此自然是强烈反对的。他把《中国画报》即《人民画报》作为他的“试验田”,在1970年指示要把每期清样在印前送他审阅。有些稿件他认为有大国沙文主义、自吹自擂、强加于人、照搬国内报刊等问题。他希望工作人员不要怕“抓辫子”、“扣帽子”、“打棍子”。他还建议有些稿件涉及外国历史的要送给有关外国专家征求意见,他们的意见“只要合理,我们应尽量采纳”。关于图片,他曾对一张过分加工的中央领导人照片提出批评,还曾直截了当地指示不要刊用江青和叶群(林彪妻子)要求发表的一些照片。这是1968年以后周恩来防止她们控制画报的斗争的一项内容。1971年林彪死了之后,他对还很猖狂的“四人帮”发出警告,指示画报:“对外宣传这个阵地,不让他们插手。”
在毛泽东《延安文艺座谈会上的讲话》发表30周年时,周恩来赞同发表毛泽东同斯诺在一起的一张历史照片(这张照片被广泛转载),斯诺已有多年没有在中国出版物中出现了(这件事是在那张毛泽东和斯诺在天安门城楼上的著名照片拍摄之前)。
关于其他方面的对外宣传,他在1967年的一次会议中说:“把国内的硬搬来对国外,不用脑筋,不管对象,要研究一下,对外又不要丧失原则,又要有效果,有不同的特点。”
1971年7月,周恩来在同外文局部分领导同志谈话中严肃指出:政治没有抽象的政治,政治都是和具体的事情联系在一起的,业务和政治不能分家。你们没有搞清,这样不是政治和业务分家了吗?怎么能分开?毛主席的对外宣传指示传达了没有?讨论时联系实际了吗?
早两个月,即1971年5月,在一次外事会议上,他说:“现在两种倾向都存在,一种是自吹自擂,强加于人,使用不适当的语言,夸大的语言。第二种是,对人家不知怎么是好,缩手缩脚。这两种倾向有一个特点,都是不实事求是……主席历来主张谦虚、实事求是,既不夸张,也不贬低,应该是一个什么估价,就是什么估价。另一条是应该有针对性。当然这也有一个困难……现在延安的讲解员都是些娃娃,只有二十多岁,解放时刚生下来或者还没生,没有办法回答问题,只能照本宣科,多一句话就不能说了。这不能怪讲解员……有时候讲解员讲过了头,(在场的年长一些的同志)应该起来纠正。各代表团的接待机关和陪同人员事先应该和地方联系,做工作,互相通气……知道客人的情况和要求……”(周恩来说这番话时可能在心里想到的是较近发生的一件事。斯诺1970年访问延安时曾回忆道,周恩来有一次不慎从马上摔下来,伤了一只胳臂。当时一个年轻导游因为不知道确有其事而拼命加以否认,斥之为“来自海外的恶意宣传”)。
周恩来又说:“我们对外宣传既不要浮夸,也不要说得很玄,把我们什么东西都说成赶上了世界先进水平。要实事求是。有些人根本不知道世界先进水平,可是我们解说员就这样讲,人家一问就回答不出来了……(新安江水库的讲解员说,这个水库是世界上最好的)。这时,我们陪同人员应该马上纠正她。我们应该有这个勇气,敢于承认错误,这是主席思想嘛!不要以为我们当着客人的面纠正我们的错误不好,这不会降低我们的威信,相反,会增加我们的威望。即使他不是一个很好的客人,我们当着他的面承认了错误没有什么了不起,你不承认,他回去还得记上一笔,与其让他出去说,还不如我们自己先承认错误。”
周恩来又说:“我们的很多宣传总是铁板一块,不是一分为二。说好,一切都好;说不好,什么都不好,甚至把历史割断了,好像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前,什么都不好。人家问你,那时候毛主席的红线呢?就哑口无言了……”
周恩来关于对外宣传的讲话和措施远不止我上面所简单综述的这一些,但我相信我列举了主要的特点以及值得我们学习的地方。总括起来说,周恩来认为:我们的对外刊物应该在原则上统一于党的领导之下,但在内容和风格上应该按照受众的不同而定。对这些受众要通过实际的接触去加以了解而不是只有一个空洞的概念。每一个刊物都应尽最大努力向世界各地它的特定读者对象进行推广,因为我们不是在对自己而是在对世界讲话。
现在,时代和具体情况都已和过去不同了,但周恩来生前所作的关于对外宣传的指示,它的精神实质依然值得我们遵循、铭记。
(作者单位:中国外文局)
注 释:
①编委会主任为金仲华,副主任为陈翰笙,成员有钱端升、李德全、刘鸿生、吴耀宗、吴贻芳。后来又增加一位副主任唐明照,成员中钱端升由陈麟瑞取代。以后,《中国建设》杂志社纳入外文出版社(1963年改设外文局)系统,刊物也由一种外文发展为多语种,现仍继续出版,但易名为《今日中国》。
②这样的文件,其中主要的有时也由《中国建设》散发,不作为杂志正文而作为附件,而且杂志先是双月刊、后改月刊,所以只能作为没有时间性的参考资料。
《周恩来百周年纪念论文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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