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者按:20岁的打工者阿星来自一个偏僻的小山村,7月8日晚,他激愤之下杀了工厂主管。
这本是一起简单的凶杀案件,他的血腥已给被害人家属带去无尽的悲痛。但是,这又不是一起简单的凶杀案件,它折射出复杂的原因。
阿星只是一个单一的犯罪人,等待他的将是法律的严惩。但阿星的背后,许许多多的新生代民工,有着相似的困惑与挣扎。
消弭这些矛盾与困惑,正是建设和谐社会的必由之路。
“我完了,我杀了一个人”
“傅记者,我完了,我杀了一个人,潮阳工厂里的主管……”7月9日傍晚6时30分的电话里,阿星颤抖的声音把本报记者傅剑锋一下子吓住了。电话号码显示,阿星正在深圳。
阿星怎么会去杀人?在记者的印象中,这似乎是个懂得是非的广西籍打工者,他此前一直在广东东莞、潮阳等地打工。“你再说一遍,我是不是听错了?”
“傅记者,我真的杀人了。你现在能过来吗?我想要你陪我去自首。”
阿星的话像锥子一样扎在记者心里,记者马上说:“我在北京出差,我现在就去机场,三四个小时后飞到深圳,陪你去自首。”
“那就不用了。我要么晚上,或者明天,再去干一单,然后逃到越南去算了……身上只有几块钱了,饭也没吃,衣服上还有血腥味,我已经不成人样了,我不想撑下去……”阿星已经情绪失控了。
“阿星,你千万别干傻事啊!”记者只能劝说他慢慢平静下来,“《南方都市报》在深圳有记者站,他们记者马上可以过去,《南方周末》也可以马上从广州总部派记者来陪你自首,你觉得这样可以吗?”
“也可以,不管是判死刑还是无期,我都认了。我只想把事情报道出去,这样自首才有点价值。我还想要他们看到报道后,不要再干那事了,收手吧……我已经完了。”阿星说的“他们”就是砍手党成员,目前已被深圳警方抓了100人左右。
情况极为紧急。记者立即致电本报广州编辑部、《南方都市报》深圳记者站。本报记者成功以及《南方都市报》4位记者随后赶往阿星所在的深圳市郊公明镇。
“我现在只相信傅记者了”
7月9日晚上9时许,在公明广场的一间公用电话亭旁,记者找到了阿星。
面前的阿星个子很高,瘦瘦的,头发有点长。棱角分明的脸笑笑的,像个孩子。一件黑色的花衬衫,瘦裤子,一双不太合脚充满污垢的皮鞋。他乖乖的样子,配合的表情,无论如何,也和记者心里凶狠的杀人犯联系不起来。
“见到你们,我很踏实。”阿星和最先赶到的《南方都市报》记者一一握手。两天没进食的他,很想找个地方坐下来吃点东西。
记者带阿星去了附近一家咖啡厅。尽管阿星很饿,但面对食谱,却不知道点什么好,“我没进过咖啡厅,也不知道这里有什么好吃的。只想吃点米粉。我们老家的米粉可好吃。”记者点了一桌子菜,大家也都很饿了,但似乎谁也吃不下去。
接下来两个小时,他很冷静地讲了杀人的经过。其间,总是情不自禁地撩着有些长的头发,不时露出笑容,如同在讲述别人的故事。
阿星说,他杀的是他打工的工厂——潮阳市峡山镇南里村一家织袋厂的主管郑炳荣。
因为喝老乡小孩的满月酒,他酒醉后旷了一天工,被主管开除了,又扣了他的工资不给打工四个月挣了2000多元,可是工厂只发给他600元。7月8日晚上9时许,他在宿舍收拾衣服准备离开,主管来了,骂了很难听的话。一气之下,他接连操起宿舍里的4把刀,砍在了主管的脖子上。杀人后,他搜走了主管身上的400元现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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