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直对中国现代小说家持否定态度,但他却对许多当代诗人情有独钟。他就是来自德国的汉学家顾彬博士(Dr.WolfgangKubin)
中国日报网环球在线消息:英文《中国日报》报道,顾彬博士因多次向中国当代小说家发表批评性言论而闻名,但是很少有人知道,他是许多中国时代诗人的“粉丝”。
这位波恩大学的教授指出“他对中国作家的批评言论被胡乱夸大和引用,完全背离了他的本意”。
“无论我走到那里,我总是告诉大家中国有许多,(大约十几个)世界级的优秀诗人,但是没有人对此感兴趣,因为他们对中国当代诗歌的期望值已经没有过去那么高了”。
“但是,有许多德国人还是非常喜欢中国当代诗歌的,我就是他们中的一员,”这位几乎把中国所有流派的诗歌都译成德文的顾彬博士继续说道,“我对北岛、欧阳江河、翟永明、多多、西川的诗歌都非常热爱。”
按照顾彬教授的说法,德国文学界非常欣赏中国一批当代诗人的作品,他们每年都会应邀去德国交流学习。到目前为止,已经有6部中国诗歌集在德国出版,德国学术界也正在对中国诗歌的流派进行系统的研究。
“从某个角度来说,在全球化进程中,德国是中国诗歌的第二故乡。很多作品在中国流传的范围并不广,但在西方却有庞大的读者群。中国作家的作品在西方很可能有更大的市场”。
顾彬教授认为,德国之所以能刮起“中国诗歌流派风”很大程度上归功于世界各国之间的联系更加紧密,不管这种联系是好的还是不好的。
“在全球化的时代,许多西方人想寻求一种不同的语言.全球化的语言是由许多种"亚英语"组成的。所谓"亚英语"是指用法有错或者没有意义的英语。人们所追求的是一种复杂的综合性语言”。
“英语国家要比德国(非英语国家)接受中国诗歌的速度慢,这并不是他们的错,”顾彬博士继续解释道。
“虽然我们把主要的作品都翻译成了英文,但问题是这些作品并不能在美国、英国这些英语国家发行,反而是在香港甚至是中国大陆才买得到”。
这位翻译了30多册中国诗歌的教授并不愿意承认,中国诗歌在德国的风靡很大程度上是他的功劳。
顾彬博士和他的妻子张穗子(Suizi Zhang-Kubin)于1989年创办了半年刊德文杂志《袖珍汉学》(minimasimica)这是本介绍中国小说、散文和诗歌各个流派的杂志。
由于他多年的杰出贡献,他于今年10月份被授予国内诗歌界含金量最高的奖项“中坤国际诗歌奖”。
“然而,在获奖的时候,我对"牺牲自我"的翻译工作感到倦意已经有些时日了” 。
顾彬博士在颁奖典礼前接受《中国日报》记者采访时说到:“实际上,我希望能停止翻译工作,因为它太浪费时间,我也不能专心投入到创作自己的作品上去。但是我总担心,一旦我不再翻译了,中国这么多杰出的诗人在德国就得不到他们应有的肯定。我把翻译工作看作我的责任。”
顾彬教授指出:当今,德国有6个世界顶级的翻译大师,然而他们几乎都只从事小说和戏剧的翻译工作。
“因为诗歌和散文不卖钱,而小说和戏剧却能给他们带来丰厚的利润”。
顾彬教授是他那个年代为数不多的学习汉语的德国人中的一个。他起初的专业是神学,希望日后成为一个牧师,后来发现大学的课程与现实生活毫无关联。迷茫、不知前途路在何方一直困扰着他,直至他拜读了庞德(EzraPound)翻译的一部中国作品,那部作品给了他无限的欢乐和启发。
顾彬教授之前也学习过几门外语,但从未接触过亚洲语言,中文学习对他是一种挑战。起初他对中文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但随后中文学习耗费了他大部分的时间和精力。
由于1969年中国还未对外国人开放,顾彬教授去了日本。“我对中世纪的中国最感兴趣。日本曾在一段时期内疯狂的模仿中国。如果你想找唐朝(公元618-907年)的建筑,在中国几乎是不可能了,但在日本的一些地方还能找到”。
1972年,他终于等到了来中国大陆的一个机会。他来这里学习人文科学,并最终成为这个领域的专家。他回忆道:“如果没有机会来中国,我不可能接触到当代文学。”
1981年的某一天,顾彬教授去北京图书馆借时遇见了一个女孩帮找书。由于他俩都是这里的常客,经常能遇见彼此,见面的机会多了就渐渐萌生了爱意。但是,在那个年代,中国人与外国人恋爱、通婚是非法的,他们一直没有公开这段恋情。
1985年,张穗子去德国学习,他们在当年完婚。
虽然不在中国居住了,但是顾彬博士还是情系这里,他经常回来中国的大学授课,比如今年他就分别在青岛海洋大学和四川大学开课。
“人们希望我去上中文课,因为他们在寻找一种学习中文的新方法,通过我的授课,他们掌握了学习中国文学的新思路”。
他认为1919年是中国诗歌界的一个“分水岭”。在此之后,中国诗人开始使用白话做诗。如今,他们又在试图把1919年之前的语言融入到创作中去。
他继续说道:在那个时期,中国诗人一股脑的模仿西方诗集,希望能摆脱中国古典诗歌陈旧的程式。
“不单单从诗歌的语言,甚至从它所要传达的信息你就能看出来:49年以前,没有几部好作品。鲁迅的古典诗歌堪称经典,但我实在不敢恭维他的现代诗歌”。
但自从20世纪80年代末期以来,许多诗人重新研究了49年前的作品,其中包括一些“优秀”的西班牙、英国和法国的译文,一种全新的理念随后被注入诗歌作品中。
“我个人认为,直至79年后,年轻的中国诗人才真正把他们想传达的思想和优美准确的语言做了完美的结合。他们想为中国的诗歌界注入一股新的力量。他们成功的做到了”。
“如今,中外诗歌的差别已经不大了”。
然而他强调“要想创造中国诗歌的神话,仅靠诗人的力量是不够的。还要靠千千万万喜欢诗歌的中国读者的努力” 。
(责任编辑:张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