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央电视台记者]请问易纲行长一个问题,请问我们的外汇储备在金融危机中是否遭受了损失,外汇储备在经营管理过程中如何采取措施确保我们外汇储备的安全?谢谢。
[易纲]国际金融危机可以说是几十年不遇的一场大危机,在这样的危机中各种各样的投资肯定都要受到一定的冲击和影响,这是不可避免的。但是,我们外汇储备经受住了这次严重金融危机的考验,保持了资产的总体安全。2008年和2009年,可以说这两年是危机冲击最严重的两年。我们都实现了在“保本”的基础上,有了一个比较好的收益。
我们最重要的管理方法是把资产配置好。在资产配置上要强调分散风险;在货币层次上,我们有美元、欧元、日元、新兴市场国家货币,是一个分散的组合。
在货币层次上的配置,我们充分考虑了中国的外资、外贸、外债和对外支付的比例,并且货币的配置还要考虑投资市场的容量,这是在货币层次上的分散化和配置。
第二个层次是在资产层次上配置,你决定了货币的配置之后,你要决定你的资产投什么,比如说政府类、机构类、国际组织类、公司类、基金类等等的资产,也要把一个资产配置好。通过一个分散化的配置,可以达到“东方不亮、西方亮”分散风险的“此消彼涨”的结果。在投资中,我们没有投资次贷、CDO等这样高风险的产品,对风险的防范和管理一直都是我们最重要的工作。
[俄罗斯阿尔法电视台记者]我的问题向易纲行长请教,人民币汇率问题近年来成了国际上的热门话题,美国方面一直在要求人民币升值,然而截然相反的是,我在俄罗斯的同事们多次谈到非常担心人民币的升值,原因是人民币一升值,他们到中国的采访或旅行的费用就会增加。请问易行长,不知道是美国有道理还是我的俄罗斯同事们有道理?谢谢。
[易纲]关于人民币汇率问题,温家宝总理和周小川行长已经讲得很清楚了。这个问题不仅像你说的,俄罗斯的意见和美国的意见不一样,实际上在中国内部,在不同的行业、不同的群体、不同的地区,大家也有不同的意见。
总的来说,中国一直在实行以市场供求为基础、参考一篮子货币进行调节、有管理的浮动汇率制。你刚才讲的这种意见以及市场上对供给和需求各种不同的判断都要在市场上去交流,由市场决定未来的走势。总体上,我们会不断地完善人民币汇率的形成机制。在这个过程中,要保持人民币汇率在合理均衡水平上的基本稳定。
[金融时报记者]易行长您好。您刚才提到热钱的问题,您能否告诉我们到底有多大规模的热钱流入境内,目前我国的外汇管理体制能否有效阻击这些热钱?谢谢。
[易纲]关于热钱的定义,也是有很多争论。在一个资本完全开放的国家,以短期投机为目的而流进、流出的钱是热钱,而中国资本项下还没有完全实现可兑换,还没有完全开放,所以,在中国的热钱在很多的情况下往往是披着合法的外衣,比如通过经常项目、FDI、个人等渠道流进来的。当然也有通过地下钱庄流进来的,所以在资本管制下的热钱和在资本完全可兑换情况下的热钱,实际上是很不一样的。
你刚才问的热钱规模,现在社会上最流行的一种方法是所谓“残值法”,就是说我们看一年的外汇储备增加了多少,然后减去贸易顺差,减去FDI,剩下的就是热钱。这是社会上比较流行的对热钱估算的方法。
现在我也看到有许多学者对这个方法也进行了说明,认为这个方法不够科学,比如说学者提出“残值法”漏掉了很多项,如比较重要的项有个人的外汇收入,国内企业在境外上市筹集并调回国内的资金。另外,中国有这么多的外汇资产,不管是国家的也好,还是社会的也好,外汇的资产每年要有收益,这也是要扣除的部分。
还有,我们看到的外汇储备是以美元为报告货币的,刚才我讲了,我们的货币实际上是分散化的,有美元、欧元、新兴国家货币等多种货币,这个货币币值的变动或者资产价格的变动也会影响外汇储备。所以我希望在估计热钱规模的时候,用的方法能够进一步的改进。
我认为跨境资金流动要分两种,一种是合法合规的正常流入,另外一种是违法违规的。根据长期的观测,我国跨境资金的流动大部分是合法合规的,是合理的,是在我们国际收支平衡表中可以解释的。当然,也不排除部分违法套利的资金混入。
防范热钱是我们的职责,我们要标本兼治,要多部门共同配合打击热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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