译者谈略萨:为人热情有亲和力 博学帅气皮鞋锃亮(图)

　　巴尔加斯·略萨是一位出色的作家，也是一个充满魅力的男人。 东方IC/供图

　　在人们津津乐道2010年诺贝尔文学奖终于颁给了“大师级”的作家巴尔加斯·略萨之时，也在议论着他人生的种种传奇。晨报记者专访20多年前就开始译介略萨、并与其曾见面长谈的译者尹承东、赵德明，在他们眼中，略萨是一位极具人格魅力的作家，他不仅作品犀利，他潇洒的形象、博学和热情以及传奇的感情经历都给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为人热情

　　有亲和力直奔主题

　　在两位译者眼中，略萨有着直奔主题、很容易让人亲近的本事。中央编译局副局长尹承东回忆自己1984年第一次在哥伦比亚首都波哥大与略萨长谈时的情景时说，“那是我第一次出国，一位作家对我说，略萨来了，你能不能去见他。我当时想，这么一个我一直很敬仰的作家，人家能见我吗？那时中国刚刚开放，对拉美文学了解也不是很多。我只不过翻译过他的书，当时也担心见面没有更多可谈的。”但给略萨打了电话，他热情地马上答应第二天见面，“当我按时间走进饭店时，他已经在那里等我了。”聊起来之后发现，原来的担心都是多余的。“问他什么他就答什么，并没有提出你为什么问这样的问题之类，完全不像一个作家和一个翻译工作者之间工作性的谈话，就像朋友间聊天一样。问他一句，他可以侃侃而谈谈很多，他这个本事还是很大的。比如当时问到他《秘鲁神话》的问题，我当时只是知道有这样一本书，他就滔滔不绝跟我讲起《秘鲁神话》，这样不知不觉就聊了两个小时。”

　　北京大学教授赵德明谈起同尹承东一起于1994年与略萨一家在北京会面时的情景时说，略萨开朗、热情，没有陌生感，一见如故。谈起具体问题来，很亲切，没有什么客套，直奔主题。当时赵德明在翻译略萨的《水中鱼》，问略萨其中的一些问题。略萨当时正准备去长城，于是让他夫人去招呼全家打点行装，而他自己则接过《水中鱼》原文，将其上的印刷错误一一改正。

　　博学帅气

　　西装合体皮鞋锃亮

　　在与略萨谈话时，尹承东也感受到他充溢的才气。“刚接触他的《胡利娅姨妈与作家》时，第一次见到这么有特色的写法，单数章是一个连贯性故事，双数章是独立成章的故事，但是单数章与双数章中间没有疙瘩，始终衔接得很紧。他当时与我谈这种结构谈得非常细。他非常博学，感觉问到拉美文学的任何东西，包括中美洲、南美洲、墨西哥各个国家的文学，他没有不知道的。他也受到福克纳、萨特、福楼拜的影响，他提到开始写作的时候，把欧美作家的重要作品几乎都读过一遍。”尹承东回忆起略萨与他谈起的写作初衷，“他说自己从小就一心想当个作家，小时候常常听小朋友讲故事，有些故事让他感动、震撼，他就想把朋友讲的东西用自己的笔传递给其他的朋友，让他们有同样的感受。”

　　有意思的是，尹承东至今仍对略萨的穿着印象很深。“他非常注意形象，帅气，五官非常端正，身材也非常好，他笑起来也带有自己的特点。印象很深的是他的头发，现在的照片看来，尽管头发已经全白了，与他脸型的配合还是相当妥帖。他穿的西装非常合体，咖啡色的皮鞋锃亮。一举一动都透露出帅气，难怪有那么多女孩子爱他。我1984年第一次见他，过了10年，1994年再见到他时，他还是一切都那么周正。”

　　关注社会

　　同情贫困批判人性

　　与很多作家不同，略萨曾深入地参与政治活动。1987年巴尔加斯·略萨回到秘鲁组建新政党，1989年6月4日在出生地亚雷基帕市正式宣布投入总统选战，但最终输给了藤森谦也。尹承东称，“略萨出身中产甚至中上阶层，当时住在秘鲁的富人区望花埠，但他对穷人充满同情。他父亲是个商人，但他早年与父亲关系不好，他20岁左右时进入秘鲁的一个半军事化的中学，这其中人很杂，喝酒、打架、嫖妓，秘鲁社会那些恶劣下作的现象，什么都有，根据此经历，他写出了成名作《城市与狗》，他当时与我谈到，这其中的描写虽经过艺术加工，但很多东西是真实的。他对社会问题的批判非常犀利，包括在新作《坏女孩的恶作剧》中，"坏女孩"本身是下层人士、社会的牺牲品，他对"坏女孩"充满同情，但反过来讲，"坏女孩"不择手段追求富有，从来不爱祖国秘鲁，母亲去世都不去奔丧，都不是略萨认同的，他在描写中有一种恨的情感。略萨的那双眼睛，内涵很丰富，有非常有光芒、犀利的感觉，同时又有温和、温存善良的感觉。他一方面同情贫困人群，一方面对贫困造成的人性扭曲持批判态度，是一个爱憎分明的人。”

　　尹承东认为，略萨接触政界，是觉得他仅仅用自己的笔去批判、影响社会已经不够了，希望站在更高的高度去干预社会。“他在1990年竞选失败后，有点心灰意懒，跑到西班牙去，入了西班牙国籍。这对他的影响还是很大的，他在上世纪70年代、80年代，写的东西都是大主题，但在竞选失败后，写的东西大主题就不多了。到了2000年后，他又开始了大主题的写作，他可能觉得那些比较内心的、小的作品，不是他的特长。就像评论所说，他认为作家就应该"讲真话、提问题"。一些天然的性格，想要改变是很难的。”

　　赵德明称他曾批评略萨不要过多卷入政治，“你是文学中人，干本行呗。我的批评对不对是另外一个问题，后来在下面我也对略萨讲，作为作家，对那么复杂的社会现实，不太容易了解到，他对这些话是比较认可地笑，不是驳斥的态度，这很不容易，也证明他态度很坦率。”

　　感情生活

　　两段感情都是传奇

　　谈起略萨的情感生活，他与加西亚·马尔克斯为他的第二任妻子打架的事被人们广泛议论。尹承东说道，“1994年略萨来中国，夫人、孩子一大家子。我们见到了他的第二任夫人帕特里夏，一个小巧玲珑的女人，因为加西亚·马尔克斯和略萨为帕特里夏闹了一次别扭，我们也向他开玩笑，说你夫人太可爱了，难怪男人希望追求你夫人。他可能有点不太高兴，但还是很有涵养地笑了笑。”尹承东说，略萨与马尔克斯确实打过架，略萨好吃醋，觉得妻子与马尔克斯确实“过了头”，但现在已经尽释前嫌，马尔克斯在略萨获诺奖后说，“这下我们打了个平手。”这话含义很广，也许一切抹平了。尹承东介绍道，在国外将出版的略萨全集中，有其与马尔克斯曾不和的内容。

　　略萨与他的第一任妻子胡利娅的恋爱也是一波三折。尹承东1987年在玻利维亚见到了胡利娅，他说道：“胡利娅与略萨有过一个口头协议，说你在爱我的5年内不爱别的女人，我已经很满足了。略萨与他结婚8年才离婚，也算是超额完成任务。胡利娅比略萨大8岁，是他的一位亲戚，被称为姨妈，是个寡妇，人长得漂亮，老有人追她，由于经常叫略萨陪她，渐渐有了感情。他们结婚时，遭到了家庭激烈的反对，但他还是要闯出来与她结婚。胡利娅说与略萨在巴黎生活时，略萨吃醋吃得很厉害，甚至她与任何男人接触，略萨都吃醋，很在乎她。后来略萨的另一位亲戚、被称为侄女的帕特里夏与他们一起生活，胡利娅觉得略萨与侄女"过了头"，想想自己与略萨结婚8年，怎么能争得过年轻的侄女呢，于是两人就分手了。”尹承东笑称，略萨在感情上不是完全放纵，但应该也是风流倜傥吧。

　　晨报记者 刘婷 (来源：北京晨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