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费主导——中国转型大战略”座谈会

　　倪红日：收入分配改革需以财税体制改革为基础

　　嘉宾介绍：倪红日，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研究员

　　主要观点：

　　我想重点讲一下财税体制怎么改革，来推进消费主导型发展转型的问题。

　　刚才迟院长讲话当中提到，中央地方关系要从经济总量导向转向公共服务导向，这个提法非常好。在这个提法上，前提是要实现基本公共服务均等化。为什么？1994年分税制改革以后，中央地方财政关系，为什么没有转向公共服务导向，而是地方政府的投资冲动非常大呢？

　　台湾经济学家张五常之前说，“中国30年经济高速增长主要是地方政府在推动，就是地方政府之间的竞争。”这个说法有一定的道理。之所以这样，实际上是我们财政体制、机制造成的。追求GDP增长，而且热衷于投资，投资冲动、重复建设。当然，不能说地方政府人为想这么做，或者主观想这么做，而是体制要求他们这么做。

　　因为我们1994年分税制改革只改了一半。另外一半是地方政府支出本质上还是分灶吃饭，包括政府的官员和当地公共服务的水平，都与当地经济发展GDP是紧密正相关的。所以现在财政体制是刺激地方政府，激励它要让它追求GDP，要搞投资，要通过投资来建企业，通过企业搞税源，通过税源来提高工资津贴的部分。工资是中央给的，津贴就是当地自己创造的，这完全跟当地GDP挂在一起。

　　当然还有其他原因，但是我觉得财政体制本身的体制、机制如果不转变，就不可能从追求经济总量、追求投资转向公共服务，所以必须进行，尽快来实现基本公共服务均等化，才能使政府从现在的体制机制当中转出来。所以当前要把促进经济增长把做蛋糕的功能交给市场，实现增长方式从政府主导向市场主导的转变，把经济增长交给市场来做，政府主要做公共服务。

　　第三，我们提到关于收入分配方案的改革问题。这个比较难。我曾提出，通过资源价格的改革，来实现价、财、税联动改革。全国人大常委会预算工委主任高强理解我的意思，他补充了一句，“比如现在很多政府对国有垄断企业，或者对其他国有企业的暗补，或者对老百姓的暗补，全部通过收入分配转为明补，比较大幅度提高收入，配合整个资源价格的改革。这是一个联动性改革。”

　　我在这儿只是提出一个观点，如果这样的话，可能有利于收入分配改革方案的推出，否则的话，单纯提高居民收入分配和职工工资，对企业来讲，有利益关系，会对中央提出一些不同的意见。这样我们把它纳入整个资源价格改革大的改革系统里，然后通过价、税、财收入分配联动推动收入分配制度改革。

　　第四，在增值税的问题上，名义的税率在国际上是中等水平，但问题在于食品和药品，就是人民生活的必需品我们增值税税率比较高。我们看到的国际经验，有些国家是免税的，就是免增值税，有些国家实行特殊的低税率，这样会大幅度或者说比较明显地降低人民日常生活当中食品、药品的价格，这点来讲也有这样的呼吁，但还没有占到主导地位。另外增值税的问题，现在面临很复杂的问题，我们主张增值税税率要和调整中央和地方关系要连带考虑，可以考虑开征销售税，把销售税作为地方政府的收入，然后把增值税税率降下来，当然对于这些想法有些专家提出来，我表示比较赞同，这牵扯到整个财税制度，在1994年分税制以后，还要进行进一步改革。不改革不行，现在整个税制结构都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