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审改变中国

张保生： 事实认定仅需经验知识而非法律知识

　　嘉宾介绍：张保生 中国政法大学副校长

    首先，陪审制以美国为典型，主要是一种分工式，陪审团负责事实认定，法官负责法律适用，分得很清楚。多年以来，陪审团制度在美国比较稳态，变化微小，因为陪审团审判是一种宪法权利，特别是要求陪审团审判，必须要审判。一些文章说，陪审团的衰落是由于辛普森案造成的，有人写文章说自那个案件以后，人们对陪审团感到很失落，觉得陪审团审错了。很多人说陪审团是外行，怎么能够审案子，像辛普森案经常产生误解，如果不是陪审团审，而是法律专业人士审，辛普森肯定是有罪的，但这不在于谁审，而在于是否犯罪。关于陪审制的问题，从促进司法公正或者促进司法民主的角度来说，应该主要从证据制度建设加以考虑。

　　第二，司法问题主要为争端解决的机制问题，争端的解决主要问题还是事实认定。审判分为两个阶段：第一个阶段是事实认定，第二个阶段是法律适用。事实认定者不论是陪审团还是法官，都要在证据的基础做一个推论，控辩双方要给事实做一个证明，证明不仅包括举证责任，还包含说服责任。推论的基础是常识。作为事实认定者来说，实际上不需要法律知识，这是域外陪审团制度之所以立足的地方，陪审团之所以作为法律外行能够认定事实，是建立在这么一个基础上的。一个理性者，只要活到一定年龄没有自杀，在一生中会解决很多事实问题和争端，凭借这种经验，在社会上的这种经验，在法庭审理事实上，具有足够的知识，因为事实认定需要的只是经验知识，而非法律知识、科学知识。

　　第三，陪审制能改变什么？我认为：一是能够进一步促进司法公正；二是促进司法民主；三，就中国情况，有人说陪审员形同虚设；四，陪审制特别是陪审团制度有一定的教育背景，法律对人民群众有教育功能，伟大的判决比很多思想教育更有效率。

　　最近有一个趋势大家需要注意，即陈瑞华说的“东亚陪审团制度”。日本不是在前年才有陪审团，而是恢复陪审团制度，日本于1929年就有陪审团制度，不是中国的陪审员，也不是参选制。韩国于2005年开始实行陪审团制度，如果我们能够在现已有陪审制的基础上再走一步，不一定是美国的那种方式，扩大陪审员的事实认定的权力，可能就可以防止法官腐败。